柳長生腳踩乾坤,右手指天,左手指地。
天空頓時一暗,風(fēng)起云涌,九道光柱從九天垂落。
“轟!”
只是一眨眼,便穿越空間,穿過那條綠色巨龍,落在地上。
九道光柱像九根巨大無比的長釘將巨龍一下釘入地底,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閃著金光的巨大卍字符文。
還是第三脈的《卍字訣》!不過是大卍字訣。大卍字訣,也是一種符文化陣的手段,與《道生劍》相比較,它更為剛猛。
曾有人言,寧遇《道生劍》莫遇《卍字訣》。
卍字符文隨著柳長生的響指爆破,被釘住的巨龍瞬間化作飛灰。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雖然她已經(jīng)進入無妄境——上三品,但是在他的面前居然支撐不了一盞茶的時間。
“你是惜竹的女兒?”
柳長生一步一步走向那女子,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問道。
他本來是想問,你是不是她的徒弟?可是她們太像了,就像是同一個人。
她沒有遁逃,驚異地望著柳長生:他認識她?
“封神異域藏洞天,
清風(fēng)細雨對愁眠。
一曲紅顏憶滄海,
只愿情長有人憐?!?p> 女子身體一顫,難以置信地望著柳長生:那個讓她等了一生的男人,此時居然就這樣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柳長生,柳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她不敢確定,那個救了她,和那個要殺穿罪域的人會是同一個人?
一個完美無瑕,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恐怖。
柳長生點了點頭再次問道:“你是她女兒?”
“綠竹見過先生?!彼@魂未定,對著柳長生拜了下去:既然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那么自己的生死就交給他來決定。
“她還在嗎?”
綠竹神色黯然接過柳長生遞過來的黑色長袍,但是隨即臉色緋紅,趕緊施了法訣,將黑袍穿在身上,只有腦袋露在外面:剛才自己居然利用幻境施展媚術(shù)勾引他。
想著他撫摸著自己的腦袋,綠竹的臉色不由通紅,發(fā)燙!
只是黑袍不再是黑袍,而是變成了一件柳長生非常熟悉的碎花長裙。
女孩子應(yīng)該就是如此打扮!
“已經(jīng)離世多年。”
綠竹神色黯然:不管是誰終是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你的父親呢?”柳長生接著又問。
“父親?”綠竹茫然地望著柳長生,在她的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個人,“先生,父親是什么?”
柳長生身體一顫,不可思議地望著綠竹,心中苦澀不已,她該不會……
“父親就是和母親一樣重要的親人?!?p> 這輩子注定要辜負她,辜負很多人。
只是天道如此,他雖然努力,但是還未找到辦法。
柳長生嘆了口氣,體內(nèi)元氣運轉(zhuǎn),長袖一揮,便見那些化作粉末的青竹,隨著他長袖的舞動,慢慢飛揚起來,在半空中化作一只鳳凰,圍繞著他和綠竹飛舞。
“他也會《木靈之術(shù)》!”綠竹瞪大了眼睛,看著空中的鳳凰化作點點“星辰”慢慢地飄落下來。
這可比她高明了很多很多。
只是她不知道,惜竹傳給她的《木靈之術(shù)》其實也是柳長生當(dāng)年傳給惜竹的。
落在地上的“星辰”閃著晶瑩的光亮,一點點融入地下,緊接著一根根的竹筍破土而出,遇風(fēng)便長,頃刻間便有三丈高。
無妄?天命?太虛?還是那上三品以上的不知名的境界?
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一樣厲害,那我不就可以離開罪域了嗎?綠竹如此想著。
“綠竹,你能否帶我去看看你母親?”
做完這一切,柳長生的額頭也滲出了汗珠,但馬上在清風(fēng)中消失不見了。
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柳長生很想去看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好??!”
綠竹站在竹林中央,雙手掐訣,不斷變換,然后對著一塊毫不起眼的青石打出數(shù)道法訣。
一道結(jié)界慢慢地出現(xiàn)在二人的面前。
“青竹通幽!”
柳長生未等綠竹,便先一步邁了進去。
此處結(jié)界也是他當(dāng)年為惜竹所設(shè),所以輕車熟路。
里面應(yīng)該還是竹海,和外面一樣的模樣,只是這里多了一座竹樓,樓下多了一塊花地。
惜竹喜歡花比喜歡青竹多一些。
只可惜當(dāng)年那個少女已經(jīng)不見。
柳長生走進竹樓,里面還是舊是的模樣:竹桌、竹椅、水壺、茶杯……
他走上二樓,是臥室,左右各一間。
隨手推開一間。
臥室里是竹床、竹凳、竹桌。
竹桌上有筆、墨、紙、硯……還有一幅未完的青竹圖。
這間臥室是他的,和離開時候一模一樣。
他推開另一間。
里面的陳設(shè)也幾乎一樣,只是其中一面墻上掛著一幅圖畫。
一幅美人圖——這是她的閨房。
碎花長裙,青色長笛,依著青竹,輕輕吹奏……面容和綠竹一模一樣,完全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印出來一樣。
柳長生右指射出一道真元,便見那副畫從墻上飄了起來,畫面上蕩起一層漣漪,慢慢變得越來越大。
柳長生邁步走了進去,綠竹緊隨其后。
“我若死去,當(dāng)葬于畫中?!?p> 畫中世界如外面一般無二,只是在竹林的正中擺放著一張花床,花床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依舊少女時候的模樣,依舊拿著青竹長笛,卻不再是碎花長裙而只是一件白色內(nèi)衣……
柳長生望著懸掛在她頭頂?shù)哪穷w五彩珠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顆五彩珠子吐出一股凡眼難以看到的光芒將她和綠竹完全綁在了一起。
難怪綠竹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只是如此一來,惜竹再難踏入輪回,從此形如傀儡,不止苦了她也苦了綠竹。
柳長生很想毀掉這顆珠子,但是每每抬起手又放下了。自己當(dāng)初真不應(yīng)該將它留給她。
“先生?”不明所以的綠竹望著柳長生。
柳長生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身子,用手輕撫著那張熟悉的臉……
封神異域藏洞天,
清風(fēng)細雨對愁眠。
一曲紅顏憶滄海,
只愿情長有人憐。
一別之后便是生死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