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看向了文飏。他低著頭不說話,南喬也不能說什么。
和自己有沒有關(guān)系,南喬一人就可以回答,但是問題擴大到了和親團上,還是得負責護送的文飏來回答。
他們兩個人的沉默讓本來就有一肚子火的樓先生更生氣了:“既然如此,那我樓某也不好再說什么。我會即刻寫信告訴國主,愛妻在陪我入遼的過程中受到傷害,申請回西夏?!?p> 文飏聽到這番話,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示。南喬卻急了。
從她的角度來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樓先生這樣把信寄出去。她是和親的郡主,如果就這樣草草了事,必然后患無窮。大周嫁過去的郡主還沒有完成婚禮,就導致西夏和遼國的貿(mào)易合約破裂,這不僅僅是西夏和遼國之間的問題,更會讓眼下無比困頓的大周雪上加霜。
但是文飏為什么不答應徹查此事呢?他是和親使團的護送人,如果因為和親使團破壞了貿(mào)易聯(lián)盟,他作為護送的負責人也難辭其咎,為什么不提出調(diào)查呢?難道他還有別的顧慮?
南喬已經(jīng)來不及細想了。
萬事以大周為先。
她屈膝,單膝跪在了地上,對著樓先生道:“不論樓先生信或者不信,南喬都確實與柳夫人沒有任何過節(jié)。但是玲瓏姑娘執(zhí)意指認我,我百口莫辯。南喬懇請樓先生允許南喬徹查此事,一則給柳夫人一個公道,解開之間的誤會,也對西夏和遼國的貿(mào)易結(jié)盟大有好處;二則給南喬一個清白,大周承怡郡主不能帶著污名嫁到遼國,讓大周和遼國都面上無光?!?p> 表面上是說給樓岳林聽的,可是她有意無意地,卻在看向文飏。
文飏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這個女子是真的精。只征求了樓岳林的看法,但是話里話外還扯到了三國關(guān)系,他既不能替樓岳林反駁這個請求,也沒有理由反駁,只能看著樓岳林點頭答應了。
而且也沒有當著樓岳林的面和自己因為這件事起沖突,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顧慮,也沒有征詢自己的看法。這樣,如果有人問起來,和文飏也沒有關(guān)系,正好合了文飏的意。
聰明啊。
南喬這樣的說辭讓文飏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既提到了要給柳夫人和自己一個交代,又扯上了三國之間的關(guān)系,他只能點頭答應。
“既然郡主這樣說了,那就徹查吧。”
“希望殿下可以給樓某一個滿意的答復。送客。”
兩個丫鬟引著文飏和南喬離開了西院,返回了漪嵐筑。
天色已經(jīng)在逐漸轉(zhuǎn)亮了,看著兩個送他們回來的婢女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內(nèi),南喬轉(zhuǎn)身就往漪嵐筑的荷塘邊走。
“郡主這是要去哪里?”文飏問。
“去荷塘邊。殿下要一起去嗎?”
文飏搖了搖頭:“郡主為什么要提出徹查此事的要求呢?”
南喬反問:“殿下為什么不徹查?”
文飏閉口不作回答。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給大周承怡郡主一個清白,大周的郡主不能帶著破壞西夏和遼國貿(mào)易聯(lián)盟的污名到遼國去。”南喬抬頭看著面前的文飏。
文飏比南喬高了一個頭,而且他們之間還隔著昭君帽上的一圈薄紗,看的并不真切,可是文飏還是感覺到了南喬的目光如炬。
南喬轉(zhuǎn)身繼續(xù)往荷塘邊走,而文飏思索了一下,也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