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晴轉多云
至此,《生命如此往復》大學階段的故事已經(jīng)全部結束,接下來的戲份才開始進入正題,顧天歌的職場生活。即便我能夠知曉導演的想法,也很難演出如此充沛卻又收斂的復雜情緒,再加上我之前一直演的是電影,對于電視劇情緒拿捏不夠準確。
楚藝甜也是從今天開始正式進組,扮演我負責的實習生。
她的第一場戲是初入職場,因為少復印了一份文件被我狠狠訓斥了一頓,哭成了淚人。
“你不識數(shù)嗎,我讓你復印幾份,你是不是想讓我在開會的時候難堪,缺誰的呢,缺老板那份嗎?”
說著,我把手里復印好的文件扔出去,她下意識的往一邊挪。即便演技蹩腳如我,也完全沒能想到這種情況。之后的幾次又有各種情況發(fā)生,臺詞含糊,哭戲尷尬。導演只好破罐子破摔,給她滴了兩滴眼藥水。
季博冬曾經(jīng)說過,只要是在鏡頭前表演的都可以稱為演員,百分之八十的偶像團體會投身影視的拍攝,楚藝甜也不例外。
在演這部劇之前,季博冬找了專業(yè)的老師來教她,今天我親眼見證了成果,不免有些吃驚。實習生這個角色,天真有余,謀略不足。雖然這個角色比較簡單,可是戲份很足,她的出現(xiàn)彌補了顧天歌消失已久的東西。
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抱怨的聲音四起,導演無奈,對我招了招手,我疑惑的跟過去。
“小藝啊,甜甜是你的后輩,你要多照顧她啊?!?p> 我輕輕咧了咧嘴角,導演的言下之意是讓我演戲的時候注意帶動楚藝甜的情緒。不免覺得好笑,我這平平無奇的演技,連自己都帶不起來,又怎么能帶的動她呢。
要求降低,接下來的戲份都是得過且過。我忍不住跟夏穎抱怨,而后想想,大概之前的劇組也是這樣不待見我的。
為了讓大家可以多休息,廣告商將空置的樓上一層整理出來以便我們中午休息。天氣漸暖,陽光垂落,厚重卻不刺眼,我整個人陷進被子里,不愿意起來。然而小腹一陣不適,猜想是來了例假。
遠遠就看到夏穎在廁所外弓著身體,正聚精會神的往里偷窺著什么,我也學著她,把頭探了進去,“你干嘛呢,那么入神。”
“??!”她驚呼一聲,看到是我才放下心來,拉著我往里走,一邊小聲的說,“小點聲兒,你看?!?p> 我這才注意到急不可耐的張騫和欲拒還迎的楚藝甜。
“騫哥,你別這樣,讓人看見了不好?!背囂鸬氖州p輕推過去,就黏在了張騫的左肩上。
張騫心里歡喜的緊,拿起她的小手摩挲了兩下,“只要你聽話,我會讓你紅。”
“討厭,那騫哥下部戲我能做女主角嗎?”
我嚇得不敢再邁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不得不感慨自己何其幸運。
季博冬找到我的時候,我正穿的花花綠綠混在大爺大媽中跳廣場舞,樂的像個兩百斤的傻子。就這樣,他還是一眼就看中了我。
后來我問起為什么,他說:因為你眼里有光。
我不明白季博冬的意思,稀里糊涂和他同舟共濟了近三年。在我之前,宋伏影視在這個行業(yè)里已經(jīng)小有名氣,季博冬的眼光很好,做事也親力親為。只是手底下的藝人多了,難免分身乏術,楚藝甜就心急了些。
難怪導演那么生氣也沒提過換角,在這制片人專權的劇組里,張騫掌握著絕對話語權。
糾結著是否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季博冬,夏穎眼疾手快,對著兩人就是一頓亂拍,沉默的樓道響起兩聲清脆的“咔嚓。”
驚嚇之余,我催促夏穎快離開,余光瞥到張騫拖著笨重的身體跑出了廁所,等他完全消失在視線里,我才迎面走上去,暗暗慶幸這里沒有監(jiān)控。
“你來這干什么?”
“上廁所啊,不然還能干什么。”說著,我抬腳要往里走。
楚藝甜繃著臉,顯然并不相信我說的話,只一個勁兒的問我:“你中午不午休嗎?”
我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姨媽來了,你能不能快讓?!?p> 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側了側身,讓我走過去。
下午季博冬來探班,給我?guī)Я瞬簧倭闶?,胃部微微泛酸,看來即便安楠不再是我的助理,我也擺脫不了吃貨的人設。
比起我生理的不適,楚藝甜心里的緊張已經(jīng)溢于言表,季博冬關切道:“甜甜,臉色怎么這么難看?!?p> 楚藝甜慌亂的搖了搖頭,見她這副模樣,我動了惻隱之心,心想,若是有一日她把壞心思用到我的身上,我一定會把照片公布于眾。
臨收工的時候,張騫咧著笑向我走來,不由得想到午時的畫面,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
“小藝啊,這是哥送你的見面禮?!闭f著,他從袋子里拿出了一件駝色大衣和一雙精致的橙色高跟鞋。
我連忙推回去,滿臉堆著假笑,“無功不受祿不是,甜甜今天拍戲辛苦,不如騫哥轉送甜甜吧?!?p> 或許是懷疑今天在廁所門口拍照的人是我,他有些尷尬的把衣服塞回袋子里,自言自語道:“也行。”
怕中午吃的午飯吐出來,我頭也不回的出了片場。
2017年2月16日暴雨
二月份的天,難得下這樣大的雨,整個洛城都籠罩在一片黑色的霧氣里,叫人沒來由的不高興。
沒有什么比手機丟了更讓人抓狂,我明明清楚是誰做的,卻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無所謂,反正這個手機干凈的像是出廠設置。
更可氣的是,張騫怕收視撲街,讓我在十場戲里換了八套衣服,指著播出以后,“顧天歌”私服能登上熱搜。我這才明白他昨天給我送衣服是什么意思。
這半天下來,我沒拍幾場,凈忙著換衣服了。
一聲怒斥讓我從搖椅上驚坐起來?!安宦犖业?,我就撤了你這個導演。”張騫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林玉聰一身傲骨,早就看不慣張騫這番做派,扔了手里的劇本,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頭也不回的離開。
夏穎“嘖”了兩聲,貼近我的耳朵小聲道:“張制片人要給楚藝甜加戲,導演不同意。”
聞言,我對夏穎使了個眼色,她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打開手機相冊點進昨天拍的那張照片,然而曝光太嚴重,能看到的只有一睹白花花的墻。
我埋怨道:“你回去沒檢查一下嗎?”
她撇了撇嘴,一副抱歉的神情。我不忍心發(fā)脾氣,只好打電話給顧許燁,這是我第一次有求于他。
熟悉的聲音響起,還是那樣好聽的,卻充滿著危險的聲音:“怎么了?”
“張騫你知道吧。”
“他騷擾你了?”
顧許燁的聲音里夾帶著怒氣,我微愣,回道:“沒有,我想請你幫個忙?!?p> 不知道顧許燁用了什么辦法,張騫安分不少,導演回歸,一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