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么神圣而莊嚴的話語,與我此時的想法是那么的不謀而和,難道這是上天注定的巧合嗎?
我循著聲音走到跟前,薛遠正光著膀子與張乾坐在電腦前。只見薛遠一手拿著肉夾饃,一手晃動著鼠標(biāo)。而張乾一手拿著雞蛋,嘴里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用端著南瓜粥的手指著屏幕上薛遠剛剛念出的兩行大字。
看到他們這個囧樣,我實在忍不住不給他們來一張充滿紀念性的合照。
“咔”
“好了,拍完了吧?”我手機還沒放下,薛遠早已將頁面切換回播放器界面。而張乾趕緊喝下一口南瓜粥將嘴里的東西咽下。
我的心中瞬間涌上一種被套路的感覺。果不其然,這倆二貨竟然找我要這照片發(fā)朋友圈。
我的額頭上顯現(xiàn)出三道肉眼無法看見的黑線。我不由得在心里暗罵,果然城市里的人套路都深。
“我那么單純、你套路卻那么深!”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nóng)村。農(nóng)村路更滑,套路更復(fù)雜?!?p> “聊什么呢?什么套路深不深的?”我轉(zhuǎn)過頭去,正看見隔壁孫堯大踏步走過來。
經(jīng)過一番介紹,我知曉了孫堯的來意。原來他不知在哪個網(wǎng)站上看到了大學(xué)生兼職的帖子,而且這個地點就在不遠的地方。經(jīng)過一番心理斗爭后,孫堯決定一往。
但是苦于在宿舍里沒有找到志同道合的,所以來我們宿舍找個伴而已。當(dāng)時的我不過是一個剛從農(nóng)村里出來的毛頭小伙,對于這種江湖險惡的思想還沒有太多的防備。以至于這件事確確實實的給了我一個相當(dāng)大的教訓(xùn)。
當(dāng)然了,這些只是后話。當(dāng)時的我樂于助人,不愿看到孫堯失落而歸。自告奮勇道:“我還沒有在青島附近逛過呢,我陪你去吧!”
我只當(dāng)孫堯這次過來只是先尋一個同行的伴,沒想到他雷厲風(fēng)行到這種程度。話還沒說完就拉著我出發(fā)。
當(dāng)我站在學(xué)校北門等車的時候,想要跟他一同的想法漸漸冷卻。我這么宅的一個人,為什么會腦子一抽的想要出遠門呢?
“想什么呢?走了!”孫堯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我順著他走的方向,隱隱看到一輛公交上顯示著“307”的模樣。想來這就是我們將要上的車了吧。
本來車上的人不過只有一半不到的樣子,但是當(dāng)我來到車前的時候卻已經(jīng)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真正到了肩挨著肩,腳尖抵著腳后跟的感覺。
半個小時后,終于從擠滿人的307上被擠下來之后。我滿心歡喜的以為終于到達了地點,在孫堯的帶領(lǐng)下,我們踏上了被稱為隧道的5路車。
“這輛車還可以哎,沒有剛才那輛那么擁擠了?!?p> 孫堯聽了我的話,苦笑了一聲說道:“你這么想的嗎?那你可就錯了。剛才那輛雖然擠,但是你只需要站半個小時就足夠了,可是現(xiàn)在你至少需要站一個小時多。”
此時此刻,我不由得想起了宿舍里照進的暖暖的陽光,還有那令人回味的大碗茶。
終于在轉(zhuǎn)了三輛車的兩個半小時之后,我們來到了孫堯所說的那家店附近。也是直到我親眼看到這家店的時候,才需要努力將孫堯說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向這家店靠攏。
我們穿行在僅有兩人寬闊的小巷里東拐西折,來到了一棟大門只有不到兩米高的建筑。進入之后有一道七八階的樓梯,在稍微猶豫之后還是跨上??粗鴥擅娴膲Ρ?,首先想到的就是四五十年代的香港電影畫面。
且不說墻壁之間的通道有多么的狹窄,這兩面墻至少三十年以上沒有維修過了。其上的膩子已經(jīng)百分之八十脫落,露出了里面黑紅色的方磚。之所以是黑紅色,是因為紅色的磚已經(jīng)發(fā)黑。
除此之外,墻上還用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筆寫上了各種小廣告。在這一刻,我心中九成九的懷疑我們正在主動跨入一個陷阱。
“就只有這種小店才會招大學(xué)生兼職,要是那種有大店面的早就找那種有經(jīng)驗的專業(yè)人士了?!睂O堯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看,適時地對我開解道。
“好吧,那就試試吧?!?p> 我們最終看見的店鋪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可以好好的描述,一扇推拉門只能打開一半,房間的墻壁沒有粉刷過的痕跡,完全就是水泥抹刷的毛坯墻。一間只有十幾平大小的房子,在放下一張類似辦公桌樣式的桌子后,根本沒有多大的站人空間。
當(dāng)我們說明來意之后,店主非常熱情的搬出兩張塑料板凳讓我們坐下。隨后,店主拿出兩件樣品給我們展示。
“我們這邊呢,有兩種產(chǎn)品。一種呢就是這種窗花,你們拿回去用刀刻完之后再拿給我,一件十塊錢。另一種呢,就是這種串珠。把這些黑白兩色的珠子用一根繩串在一起組成對應(yīng)畫里的圖形,這樣一件五十塊錢。”
我倆聽后,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我并不知道孫堯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是這兩種產(chǎn)品我都不喜歡。我并不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人,讓我做這種類似女紅的活計,我怕我是做不來。
“我們可以先試試哪種順手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孫堯千里迢迢要來兼職的工作,而且竟然還真的打算接下來這份兼職。
看著孫堯興致勃勃的拿起小刀刻著窗花,我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種厭煩的感覺。這份感覺并不是針對人,而是針對于窗花以及我所處的這間房子。
“還行唉,你也來試試吧荀歡?!睂O堯?qū)⑹种械男〉斗畔?,滿心歡喜的向我展示他剛剛刻下的那兩筆。
仔細看來,孫堯剛剛刻畫的兩筆扭扭曲曲,原本應(yīng)該平滑的曲線在他手里刻下來的卻是頓挫明顯,成了一條折線。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已經(jīng)無非記住當(dāng)時的我在想些什么。竟然真的接過孫堯遞過來的小刀在窗花上刻畫。當(dāng)我看向自己的成果時,就像剛才嫌棄孫堯作品一樣嫌棄我自己。
老板娘說道:“你們這是第一次刻,不熟練很正常。我可以送你們一份練練手?!?p> “好啊好??!”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卻被孫堯滿心歡喜的應(yīng)承了下來。
“那你倆先每人交兩百塊錢押金?!?p> “????”
“不是說先送我們一人一份,練練手嗎?怎么還要交押金?。俊睂O堯本來的笑意瞬間不見,冷淡的問道。
“當(dāng)然了,我會送你們兩份練練手。這兩份你們拿回去刻,刻壞了我不收錢。以后的刻壞了是要賠償?shù)?。”老板娘一副理所?dāng)然的神情說道。
我總感覺此時的老板娘看我們兩個人的表情像極了在動物園看猴子,眼神就向看路邊的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