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夭七七心頭,最最不敢想也最怕是她心里想的那個答案被她仿若自帶規(guī)避功能一般的排逐在外。
奈何榕楓一句:“這姑娘不會是你金屋藏嬌藏在此處的美嬌娥吧?”
夭七七上頭一般傻傻的呆愣住。
幽白睨了一眼榕楓:“你這張嘴還是閉上為好?!?p> “切,開個玩笑都不行,小氣……哎,芫蕪燈在何處你可有線索,將我們帶到你這府邸所謂如何?不會只是讓我們欣賞一下你這座人間美輪美奐天生麗質的宅院吧?”榕楓扯了個凳子坐下一只腳卻伸出了老遠。
夭七七返回神來瞥向幽白只見他不慌不忙道:“勿需捉急,現(xiàn)下你安心在這待著便是,置于這線索……”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而后又接著說道,“線索你不知我自然亦是不知。不過,線索總會有的,不急?!?p> “不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呸…呸呸……誰是太監(jiān)……”榕楓正為他的口不擇言而慌亂的胡嚕他的嘴巴。
幽白復又端起剛剛那杯茶水,剛剛送到嘴邊又放了回去,不及過半的茶水在杯中晃了晃又恢復了澄澈,想是時間久了涼掉了……
夭七七強自收斂回瞥向幽白方向的那一角余光,淡淡垂下的眉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這方陰影漸漸擴大繼而籠罩了她周身余光,形成合攏包圍之勢。一個身影突兀的插將進來了蓋住了這晦暗下的陰影,大剌剌橫在了夭七七面前。
手上的一碟青梅膏豁的移到夭七七面前:“味道還可以,餓了?可將就吃兩口?!?p> 夭七七望著他陡然捏上他的袖角,半晌又默然移開伸手捏了一塊青梅膏放入嘴中,那略帶些酸澀的味道在嘴中彌漫開來倒是和她現(xiàn)在的心思一般都有著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
那冷漠的神色中有什么一閃而過,落到那被夭七七捏過的袖口上,片刻后幽白放下那碟糕點,另一只手捏過那方袖口轉身坐回到了木椅之上。
瞧見吃食,榕楓半躺半臥的從椅子上站起,順手擼劫了塊放入嘴里,聽得模糊不明的聲音道:“嗯,味道不錯……”,眼眸側移瞧見一旁的夭七七,“興致不高啊,可是累了……”
夭七七眼眸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言,榕楓抖了抖手上的殘渣轉到夭七七身后,雙手扶上她的肩頭輕輕一下一下捏著。
“怎么樣?是不是很舒服???我可是持證上崗的啊,這六界之中現(xiàn)下有哪一個可和我比?”夭七七聽著他自吹自擂柔和的閉上了眼睛,從沒有此刻覺得榕楓那些吹牛皮的話如此動聽,遂沒有反駁而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聽得腳步聲移近。榕楓停下手上的動作規(guī)規(guī)矩矩坐回到了木椅之上。
“飯做好了,諸位還是用飯吧,有什么事桌上聊也是一樣的。”迎面便是那蜜糖般甜的笑容,柔聲柔語的端了兩碟小菜邁將進來,“還有幾樣菜,幽白先請客人入座吧,我再去端過來便好了?!备谒砗蟮酿ㄔ率种型瑯佣酥埐耍扒喙媚?,我去端便好?!?p> “那好,麻煩了?!?p> “說了半晌,我還不知姑娘,公子怎么稱呼?”青雀眼眸掃向夭七七、榕楓詢問道。
“夭七七,叫我七七就好……”
“榕楓…”
“夭姑娘,榕公子……小女子青雀”,說著端起了桌上的茶盞,“這府上一直只有我們兩三人,也用不著旁人侍候,沒有丫頭廚娘的招待不周青雀以茶代酒歡迎兩位來做客?!?p> “青雀姑娘客氣……”,夭七七擠了笑意陪著青雀一番寒暄。
皎月再次端了菜回來,剛剛入座便被夭七七用筷箸指著臉頰道:“皎月,你臉上這是怎么了?黑黑的一塊……”
皎月忙拿衣袖擦了擦:“七姑娘,無事……”說著嘿嘿一笑。
“我說這么長時間不見你,不想竟鉆到廚房去了,這菜可是你做的?”夭七七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詢問道。
“七姑娘抬舉我可,我哪有這本事這都是青姑娘做的,我也就打打下手”,伸手似是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額角。
“都是些簡單的小菜,快嘗嘗可還入的了口嗎?”青雀夾了一筷放入夭七七的碟中。輕柔一笑,“也不知兩位是何口味,便隨便做了些,莫要嫌棄?!?p> “哪里?看著就很好吃,怎么會嫌棄呢?至于榕楓有口吃的就行,哪里容得他挑嘴?!?p> “是,我有口吃的就行,好養(yǎng)活”,說著榕楓夾了一口菜放進嘴巴中,挑眉豎眼的看著夭七七將口中的飯菜碾壓咬碎然似和這飯菜有多大仇恨一般一口吞掉了。
一盞茶,兩相商,三人言。
茶已褪,商已盡,言已畢。一人表情淡如水,一人表情清氣朗,剩余一人便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不覺夜色已然翩阡昏沉,青雀領了夭七七去浮霜閣中,剛剛邁了幾步便聽得幽白淡淡道:“青雀,你費心了,以后不必如此顧慮他們,想必還要在此住上一陣子,不必拿他們當客人待,若你日日如此想來是要累壞的。明日我讓皎月再去找?guī)讉€人來,你便不必如此辛苦了?!?p> 青雀腳步一住。
半晌開口道:“我知道了,一切由你安排就好”,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
夭七七步子一沉。
看來并不是我多心,這青雀姑娘果然舉足輕重,冰塊兒字里行間有哪一個字不是將對她的關心之意顯示的淋漓盡致。
想到此,故而夭七七的面色也涼了一半。
黑色的帷幔點綴上碩碩星光,月光卻不甚明亮一圈光暈綽綽約約略顯曖昧。夭七七青雀兩人走在庭院中,一時甚是有默契的相顧無言。
各懷揣著心思,這心思卻都又結在那一人身上,不知不覺氣氛有一絲尷尬。夭七七清了清嗓音開口道:“青雀姑娘是一直住在這里嗎?”
“算是吧,我與幽白自小相依為命,后來皎月來了便才有了這宅子,自那便一直到現(xiàn)在。不知…夭姑娘與幽白是怎樣相識的呢?”
“偶然遇到的,當時若不是冰塊兒……幽白救了我,恐怕今日便沒有機會與青雀姑娘相識了?!?p> “不想夭姑娘竟為幽白所救,他向來不多管閑事,不過這次他做的倒是不錯?!?p> 夭七七輕“嗯“了一聲,似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么,覺得說什么都只是讓自己更加清晰的明白不過是一場妄想癡念。
眼前這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便是一道她永遠跨越不了的橫溝。
相形見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