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息住在小樓。
曲仆說,小樓在樓外樓的最高層,從那里可以將整個樓外樓一覽無遺,但底下的人卻無法看見小樓的所在。
誰知七的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是——監(jiān)控?
可惜的是,樓外樓沒有這種低端小氣下檔次的東西,不僅是為了保密,也根本不需要這玩意兒,不見光們憑著人肉雷達就可以掃描出那些行事不軌之徒。
但樓外樓安裝了全自動電梯,電梯可以直通小樓。
曲仆還補了一句,不要電的。
七點頭,他很理解,這種類型的機關(guān)并不少見,就是不知道出自哪家之手。
比起外面裝飾的豪放不羈的奢侈,小樓的布置令人耳目一新。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有氣質(zhì),仙氣邈茫,美的有些冷了。
小樓里栽了很多樹,是七熟悉的品種——仙羽古樹。
在陰月宮就生長了很多。
寬而透明的白色薄紗一條條垂落,將所有的亭臺樓閣遮掩的隱隱約約,活水安靜的流淌,匯入寬池,那里開了大片大片的白荷,映如雪中玉,不染纖塵。
寬池溢出的涓涓細流,順著固定的凹槽流而落,形成簡單別致的小瀑布,清潤了這里的空氣與植物。
寬池的中央,有一小亭。被茂盛高大的荷葉窩住了。
這種荷葉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葉肥而寬大,隨便摘一片就能拿去作傘,蓮開而清香,淺淡的味道必須靠近了才能聞到。
讓七注意到那池中亭的原因是,那亭子里,有個人。
他正在彈琴,似乎是在品韻著什么,很久才會響起一個音。
曲仆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彈琴人就是樓外樓的主人云不息,身為仆,他沒資格過去。
七左右打量,沒有橋可以通往池中的亭子,它是孤立的。
那云不息是怎么過去的?
密傘一開,七足下發(fā)力,輕盈如一風拂落葉,滑過荷葉群,時不時點在葉邊上調(diào)整方位,免得壞了這些大葉子。
亭子通體石筑,白的雅凈,簡單的一層重檐,倒掛了六面白紗。
云不息在其中看不清晰,因為他還被一層簡素的屏風擋著。
七:“……”
障礙物多的有點過分了??!
這是見不到人的意思?
像是知道七在想什么,云不息開口道:“我無意如此,只是向來規(guī)矩這樣,我也不好嫌累贅。”
都出口說這是累贅了,可見云不息心里嫌棄的很。
七開門見山:“你找我?”
“這是曲仆找你過來的理由?”云不息的聲音低沉,干凈,一聽就知道這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男神。
“待會兒回去他一定會向你負荊請罪吧?!?p> 云不息又撥動了一根弦,發(fā)出悠長的低鳴。
還有蹊蹺?
七問:“能告訴我嗎?”
“這事說來話長,但不便全部告之于你。你也不能知道,不然就白白浪費他的一片苦心。”
云不息輕笑了一聲,“也怪我,要是我的心腸再冷硬一點,你就不會在這里打擾我了?!?p> 這個人好賣關(guān)子!
七有點嫌棄他的磨磨嘰嘰。
“總之,家族近來發(fā)生了一件事?!痹撇幌①u完關(guān)子后才說道:“這件事與你有點關(guān)系,其實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但曲仆不放心,求得我這兒,要我保你。”
能牽扯上月主的,讓自己于心不忍恐生疚惡的,會是什么普通的事兒嗎?
云不息一面輕描淡訴,藏起其中的黑暗。
“他倒是抓的一手好時機?!?p> 云不息的心里不禁為此贊嘆。
這一任的月主真是好福氣,有這么個敢想敢做能為他全心全意著想的人。
也不枉他頂著那么大的壓力去搶人了。
“我已與家主明說了,你以后在外面辦事,曲仆是你的接線。我是你的靠山,但不到萬不得已時,別去動我這條路,全部交給曲仆就好?!?p> “他是值得你去信賴的人。”
這一句話,云不息說的萬分真切。
“我知道了。”
七平靜的回應(yīng)道,態(tài)度說不出的認真。
但云不息是知道的,七是真的把這句話刻在了心里,成為了他行動的準則。
這樣的孩子,怎么不招人喜愛?
“你既然見了我,就快回去吧。”云不息又彈了一弦響,“想必你那同伴也快回來了。樓外樓可沒有百獸骨,騙不了他多久的?!?p> “百獸骨?”
這位樓主真的是把他摸透了,連他們來的目的都知道。
云不息點頭道:“雖然沒有百獸骨,但有與之相關(guān)的線索,算是給他的補償了?!?p> 離開了小樓,曲仆在前面帶路,他剛想開口,就被七打斷了。
“如果你是想負荊請罪,沒必要。”
曲仆張了張嘴巴,舌頭差點抽搐,也幸好他戴著面具別人啥也看不見。
該死的云不息!
快到房間時,曲仆報了一串數(shù)字,告訴七說這是他的電話聯(lián)系方式。
七點頭,表示已記下。
核對了幾遍確認無誤后,曲仆還告訴七自己聯(lián)系他的方式不止這一種,不必擔心,到時候七一定能認識出來。
七遲疑的點頭。
難道是送只烏鴉來傳信?
差不多交代完了,曲仆才遲遲吾行的離開。
心中再次痛吶,該死的云不息!
沒過多久,老怪回來了。
他頭一次面無表情,在思索著什么,氣壓特別低,顯得格外可怕。
說不定是氣的忘記控制表情了。
七看著他直直走過來,壓抑的像朵馬上要五雷轟頂?shù)臑踉?,然后舍我其誰的直接撞上了墻。
“嘭!”
很重的一聲兒。
老怪捂著額頭暈暈乎乎的轉(zhuǎn)過身來,很好,左右兩個腫包青紫青紫的鮮艷奪目,走在街頭一定是最靚的那個崽,引起無數(shù)人回頭,車堵路。
“怎么了?”七在提問。
既然歸云不息管了,有些要求七自然不會去那么苛刻的遵循。
尤其是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事!”老怪一邊揉著頭,一邊心不在焉的收拾東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語氣特別敷衍夸張道:“欸!小貓居然會主動說話了耶!值得表揚,再接再厲!”
特別是看著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說出這么熱情的話詭異極了。
等等,他叫我小貓?!
七覺得,老怪似乎暴露了什么。
“你心情不好?”七在猜測。
“可能有點吧,過會兒就好了。”
老怪比了兩根手指頭,像個委委屈屈的剪刀,“我今天遇見了兩伙兒騙子,前一伙兒還有點線索頭頭,后一伙兒就是一坨【嗶——】傳銷!還想讓老子加入,加TMD【嗶——】”
七:“……”
這都快氣成河豚了吧。
誒?兩伙兒人?
七感覺自己的消息有點不對稱。
——
“那地方有些不穩(wěn)定,他去的早了?!痹撇幌⒌皖^輕輕撥動琴弦,“你不擔心嗎?”
曲仆半跪在地上,頭也不抬。
“我至始至終都不曾忘記,他身為月主的職責。他不去,誰去?”
云不息停下了,不再擺弄琴弦。
他嘆了口氣,“你都明白啊?!?p> 那為什么要大費心機把那孩子拉出這淤泥,放他自由。
“曲仆不能忘,也不敢忘。”曲仆的聲音里藏著深深的疲倦,“這是在他未出生之前就被決定了的,誰都不能改?!?p> “我只是,求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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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何人
果然還是歡樂一點的畫風好寫,正劇那樣的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