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差不多了,鄒祀和肚子圓滾滾的焦胖子起身就走了。
錢是鄒祀之前早付過的,也是老板的要求,先付錢再吃面。在樓外樓這個地方,哪怕是強壯成這樣無人敢惹的廚師也保持著小心謹慎的心態(tài)和作風。
“吃飽喝足干正事?!苯古肿用亲哟蛄藗€嗝兒,“今天運氣好,樓外樓只拍一場,胖爺這回要賺大發(fā)了!”
鄒祀收回看向高樓的目光,問:“這里面還有講究?”
“那講究大了去了!”
焦胖子在剔牙,吧唧吧唧嘴巴給他說來:“樓外樓每天都開好幾場小拍,炒炒氣氛,主要是給我們這些人卸貨用的,來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賺不到什么錢?!?p> “真正大的買賣,貴人多,我的東西放進去都能平白無故增個幾倍?!?p> “而像這種空前的大拍,你信不信,哪怕里面只是一坨屎也能拍出個天價來!”
鄒祀點頭,“這種情況,樓外樓拍的東西肯定也是精挑細選的,哪怕是坨屎也是黃金鑲鉆石,你包里的東西行么?能入的了他們眼?”
“胖爺辦事,你放心!”焦胖子搓手嘿嘿一笑。
“不過,今天這回事胖爺真的要說說你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么沒頭沒尾的一跑,差點沒把胖爺嚇昏頭去!”
“這樓外樓搞事情,招蜂引蝶,來的人比平常起碼多上個好幾倍,魚龍混雜不說,還都是江湖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脾氣無一不怪,特別是那些圈地自營的,你要是一不小心進了他們的地盤,那胖爺我也救不了你。”
鄒祀吃驚,“那樓外樓也不管管?”
“他們當然管啊,只要沒鬧出人命,樓外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過且過。可不死人的法子有的是,保管叫你生不如死?!?p> 焦胖子哼哼,“他們高高在上,才不會管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呢,人家只認錢,有錢就是大爺?!?p> 鄒祀思索,“不對吧,胖子,按你這么說,這里應(yīng)該會更猖獗才對,你還敢?guī)襾磉@里?”
他福至心靈脫口而出,“是不是丑官?”
“嚯,看不出來,你也知道驢蹄子啊。”
鄒祀突然想到那個疑似小貓的身影,問:“胖子,你說小貓今天會不會也來樓外樓???”
“不知道?!苯古肿酉攵紱]想直接說,“他那種人天生就站在云端尖上,連點人氣都沒有,能見著一面都是走了狗屎運了,哪能跟我們這些泥腿子比?!?p> “樓外樓說是各種闊氣,但也是個凡間俗物,誰知道他會不會下凡作踐自己?!?p> 這話說的鄒祀聽得氣不過,上手敲上他一腦袋,“胖子,你怎么說話的呢!”
“唉,別動手??!”焦胖子捂著頭,“農(nóng)民還懷疑皇帝用的是不是金鋤頭呢,貓子怎么想的胖爺咋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p> 鄒祀帶著一點不確定的語氣,“我之前,好像看見小貓了?!?p> “啥?”焦胖子也不調(diào)侃了,“四兒,你說真的?”
“我也不確定,他穿的一身黑,在這里隨便找個地方一貓就看不見了?!?p> 鄒祀皺著眉頭,說:“之前我表哥有懷疑他是樓外樓的丑官,但小貓那樣……你也明白,問什么也不說?!?p> 焦胖子一拍大腿,“誒!還真有可能。下次要是能碰上,四兒你去試探一下,有丑官在此,妖魔鬼怪怎敢來~”
說著說著,焦胖子搖頭捏嗓的還唱起了戲腔來,蘭花指一擺,眉目傳情,還真有那么一點意思。
鄒祀噗嗤一聲笑了。
若要讓他評價一下,像是非常像,那韻味是有了,拿捏的也恰到好處,就是畫風不搭,男扮女不是沒有,胖子型的花旦歷史上應(yīng)該是沒有的吧。
走了個十幾分鐘,樓外樓的大銘以空挖在前,金粉填充。
右上書:財源珍寶不請自來
左下書:人定二更不請自回
鄒祀:“……這么有個性?”
人定二更他知道,是打更人在夜晚敲的第二更,是晚上九點。
晚上九點不請自回,樓外樓九點就關(guān)門謝客不做生意了,難怪會有樓里難進,樓內(nèi)難出,不問人去,不留人歸的說法。
焦胖子也在旁邊說:“別說胖爺沒告訴你啊,這里到了時間人都得走,留不下來的?!?p> 他說著,還打了個寒顫,看來是有故事的人。
鄒祀回頭看了這熱鬧的街市一眼,想象一下這里空曠無人的樣子,嘶,光想一想就覺得那種氛圍絕了。
整的一個活脫脫的鬼市。
焦胖子進門輕車熟路的去柜臺的門面小姐姐那里拿了張表格過來,又去搶了一支公用筆刷刷幾下填完。
鄒祀有點意想不到,笑了笑,“胖子,你原來還是一個會寫字的胖子啊?!?p> 焦胖子送了一個白眼給他,“老子當年也是上過學寫過字的人!”
“唉,不過這年頭江湖越來越不好混了,以前的黑話切口家什的,那就是互相一琢磨,嘰里呱啦完事,現(xiàn)在文化普及了,這江湖里的道道叨叨全變成順口溜了?!?p> 鄒祀看著白白凈凈的表格上,焦胖子的字如鬼畫符一般逐漸妖魔,撇捺折的氣勢像興致上頭的龍飛鳳舞,起碼沒有錯筆畫的字,看來焦胖子說自己上過學是真的。
表格一填完,最后鄒祀也只能勉強認的清一串數(shù)字,估計是銀行賬號什么的。
焦胖子一筆搞定,卷起表格筆一丟,拎起背包對鄒祀招一聲“胖爺馬上就來,別亂跑”就進了一個房間。
門還被帶上了,上面的銅牌搖搖晃晃,鄒祀認識銅牌上面的字——鑒估。
哦,焦胖子看來真的對自己包里的東西很有自信啊,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可惜他一路把包護的賊緊,上一眼都不行,說是會跑了。
難道是活東西?
大廳里人來人往,暖色的水晶燈在天頂上,伴隨著角度的不同折射著璀璨奪目的光彩,流淌著貴氣。
地板光滑的宛如一面鏡子,擺放桌椅的地方則鋪墊上一層棕灰色的條紋地毯,踩的非常舒服,但沒多少人過來坐。
這就便宜了鄒祀。
等焦胖子的時間里,鄒祀隨便找一個沙發(fā)坐下,這玩意他以前見過,甚至他自己家里就有,不過是全木頭的。
這種軟綿綿的真皮彈簧沙發(fā)他到還真是第一次坐,新奇有余,一邊坐著一邊還用屁股蹦跶幾下。
還挺好玩的哈!
沙發(fā)的布置是背對背靠在一起,面對面又隔的老開,很大方的空間感。
此時,一個男人走過來,坐在鄒祀背對著的沙發(fā)上,兩人背對背。
他見四下無人關(guān)注這里,把一張紙條遞交給鄒祀,在鄒祀一臉懵逼接過紙條的時候,那個人便在鄒祀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鄒祀轉(zhuǎn)頭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心生疑慮的打開紙條,上面只寫著四個字。
【小心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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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何人
哦,我要開始挖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