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京城中,有一座離皇宮很近的院子,院子前有兩座石獅,漆紅的大門已沒有剛著色上去時的那種鮮艷,門上的門環(huán)也稍稍有些銹蝕,門前也有著些許灰塵,遠遠看去不知道的為是哪戶家道中落的大戶人家,但若是看到門上掛的那塊扁,便相信無人再敢怎么想。這匾額上寫著相府二字,乃當今圣上御賜的匾額,而這院子里自然住的便是當今的宰相解謀。
“父親,今日朝上,鎮(zhèn)國公簡直太過分了,昭雪文宴歷年都是由父親全權負責,今年他倒好,想把文宴守備的權利拿過去,這不是告訴朝廷眾臣父親您已經(jīng)不行了,沒有之前受皇上器重了嗎!”
只見一“身著藍袍上繡鶴,手拿貼金鑲玉鑒”,身材中等,臉上雖已有些皺紋,但年輕時必定是一清秀公子。他神色自若,放心手中的玉鑒,對著自己的兒子解三秋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緩慢開口說道:
“三秋啊,你怎是還如此沉不住氣,為父告訴你多少遍,做了官之后要沉得住氣,坐得住身。今日這事必定是圣上和柳老三那老匹夫一起來試探我的。你以為只是簡單的要分權嗎?你還是太年輕。“
說罷,解謀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xù)對著解三秋說道:
“去年的昭雪文宴,讓圣上懷疑老夫了啊?!闭f到此,解謀嘆了口氣
“可是父親,那件事跟你并無關系,便是父親到現(xiàn)在派人秘密追查,也毫無結果啊,圣上怎么會想到是父親呢?!?p> “三秋啊,你還是不懂。我且問你,你可知醉香樓是朝廷暗中扶植的?“
“朝廷扶持的?”歇三秋一驚,若說這醉香樓是朝廷扶植的話,那豈不是即是朝廷的耳目又是國庫……想到此,解三秋對著解謀說道:
“父親的意思是,皇上懷疑是您暗中做手腳使得皇上不得不自斷手足,將醉香樓一眾人流放?”
“皇上的心思越來越猜不透啊,三秋啊,皇上本懷疑不上我,為父平日里一番做派皇上也根本沒理由懷疑我,但是你可知此事為何?”
說到這里,解謀頓了下,拿著茶杯的手,把茶杯緩緩放到桌上,然后掏出了一封信遞給解三秋,然后趁著解三秋打開邊看邊說:
“當年圣上年幼,朝廷也因先皇駕崩根基有所動搖,再加上當時北部蠻人蠢蠢欲動,大越國遺后企圖趁亂謀朝篡位,當時為父與鎮(zhèn)國公一起在宮中保護皇上,這也是皇上為何一直信任為父和鎮(zhèn)國公的原因。那次亂動幸得鎮(zhèn)國公現(xiàn)今的平北王崔穆及時趕來支援才不至于釀成大禍……”
說到此處,解謀停了下來,然后對著解三秋說道:
“三秋,接下來為父給你說的話,你不準跟任何人提及?!?p> “當時平北王平亂之后,并沒有抓到自稱大越國之后的領頭人,所以這也是這么多年來皇上的心病之一,皇上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而之前有一次下朝,皇上單獨把為父留下,給為父看了張紙,你猜那上面謝的是什么?”
“信上寫的是‘走后小門,后小門防備兵力少。’為父一看,這字分明便是為父的筆記。為父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只是皇上并沒有足夠證據(jù),而且念及舊情,并沒有公開說明這件事情。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讓皇上與為父生出間隙?!?p> “而今年昭雪文宴,皇上又不好一下子把為父的權全部拿走,只好借為加強防備借口把權轉給鎮(zhèn)國公負責,實則是懷疑為父試探為父?!?p> 聽到此,解三秋急忙對著解謀問道:
“可是父親,那張紙怎么回事,您為何不向皇上解釋!”
“兒啊,你還是不了解皇上,當時那種情況,連為父都懵了一下,為父又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如何向皇上解釋的了啊。至于那張紙,為父還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字簡直跟為父的字一模一樣。”
“所以,三秋”解謀雙眼看著解三秋,對著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以后在朝堂上有任何對于為父不利的話,你不要再管,為父自有打算。便像你今日那番作為,只會讓圣上更加懷疑為父?!?p> “孩兒知曉了父親?!?p> “嗯,你懂了便好,現(xiàn)在皇上做出的一些舉動其實也并無大礙,沒有十足的證據(jù)皇上不會動為父的,不然皇上無法對當今士林交代。而且這事本身也不是為父所為,便更不必有所擔心了。”
解謀雙手緩慢地有節(jié)奏的敲著一旁的木桌,然后對著解三秋又說道:
“三秋,為父跟你打賭,今年的昭雪文宴必定還會出事,與其到時候落下一個‘防備不力’的罪名落下話柄,不如把這燙手山芋給柳老三那匹夫算了?!?p> “我總有預感,今年的昭雪文宴,不簡單啊。圣心難測,咱們還是先不要管這些了把。”
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上,然后對著解謀說道:
“這封信,你親自從交于皇上,然后你在去鄭國公府跑一趟,給鎮(zhèn)國公謝罪?!?p> “孩兒知曉了父親,孩兒這就去辦?!?p> 解三秋拿了信便起身出去,解三秋出去后,解謀便對著一旁一直站在身后侯著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賈三兒,給我備車,咱們去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