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舒燦,離夜總會的那些他已經(jīng)記不住名字的女人,已經(jīng)越來越遠。沈凌肖和蔣輝成了他更在意的兩個女人。程君依雖是他的初戀。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隨著舒燦越來越成熟,他已經(jīng)對程君依的感覺越來越模糊。程君依每次無論是郵件,電話,還是寄東西,都還是會觸動他一下。而程君依似乎很享受這種時不時地觸動一下舒燦,或許這觸動會有間隔,有時一年,有時幾年,但總會有的。無論是找舒燦幫忙,還是要給舒燦幫忙,觸動一下,總找的到借口。
一個周日的早上,才8點,舒燦還在半夢半醒的時候,手機嗡嗡嗡地開始振動了起來。
舒燦拿起電話,看到是一個美國電話,沒反應(yīng)出來是誰,直接掛了。
剛要再睡一會兒,又嗡嗡嗡地開始振了起來。
“喂?”舒燦不耐煩地接了。
“舒燦,是我。”程君依的聲音。
“君依?怎么是你。”
“舒燦,想請你幫我個忙?!?p> “你在哪兒呢?”
“我還在洛杉磯?!?p> “你那兒現(xiàn)在幾點???不會是夜里吧?”
“沒有,我這邊下午四點。吵你睡覺了吧?!?p> “沒關(guān)系,有啥事,你說吧?!?p> “舒燦,我想跟你多說一會兒,我實在是太難受了?!?p> 舒燦索性起了床,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去廚房找到蔣輝,用手示意要講個電話,見蔣輝沖他擺擺手,讓他去,便一閃身進了書房。
“好,君依,你慢慢說,別著急。”
程君依沉默了一小會兒,又接著問,“舒燦,十年前我爸媽在上海買了套房,你知道吧?當時他們換房的錢不夠,我還給他們出了房款的一半,六十多萬呢。去年,我媽去世了。我爸自己在那套房里過呢?!?p> “這我都知道啊。去年你回來,不是就是因為媽媽過世嗎?你讓我有時間看看你爸,我也照辦了。我手機里還有老爺子的微信呢,他應(yīng)該過的還不錯,還常發(fā)一些朋友圈?!?p> “這些我知道,他身體是沒事兒,但我跟他,現(xiàn)在,鬧的可僵了?!?p> “鬧僵了?為什么?”
“也可能是我不太懂事,惹他不高興了,但你知道嗎?我也很不容易的。我養(yǎng)著兩個孩子,大的雖然已經(jīng)上大學了,但小的才上高中,還是私立高中,我和我老公在美國掙的錢還得交房貸,我們也得換房啊,為了孩子。美國這邊的學區(qū)房也貴著呢。所以,我就想跟我爸說,他現(xiàn)在住的那套房,是不是可以先過戶給我,他先住著。他們就我這一個女兒啊。
我又沒說要馬上賣掉??晌野志透壹绷?,覺得我是惦記他的房子。那房子我也出了一半的錢啊。你知道我多羨慕國內(nèi)的房價漲幅嗎?我在美國做任何投資,那收益都沒法跟國內(nèi)的買房投資相比啊?!?p> “就因為這個你爸就不理你了?不會吧?我去家里看過他幾次,他還挺好的。后來加了微信,過個節(jié)什么的也都有問候。他不像你說的這么不通情達理啊。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p> “你看到他最近發(fā)的朋友圈了嗎?”程君依問舒燦。
“看到了呀,你指哪條?”
“就是曬他吃飯的那個。有九個圖,有餐廳,有菜,還有位女士的單獨的圖片?”
舒燦想了想,“我看到了,挺有檔次的餐廳。那一桌子菜,肯定是一堆人在吃飯啊。最后又單獨曬出一個女士的照片,有啥問題?那女的看著還挺年輕的,像是就五十來歲,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嘛。”
“嗯嗯,所以,一堆人不代表什么,但那一位女士的照片卻可以說明問題。我想我爸可能是想找老伴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給他發(fā)微信也不回。我不知道那個女的是誰,看著可比我爸小好多,你說我爸要是真的找了她,她再圖了我爸的房,我覺得我好冤啊?!?p> 舒燦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程君依的問題。
“別想太多了,人生有得有失,但目前,你爸想如何處理他自己的個人問題,我覺得你還是不能逼他。畢竟親爸。就算你覺得你不值,也只能認命。放輕松?!?p> “舒燦,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還想請你有時間,跟我爸說說,我不是一定要我爸那套房,但我不放心他交往的女人,會不會騙他的房,騙他的錢。我媽不在了,也沒人管他了。我現(xiàn)在又沒有辦法回去照顧他,確實有些左右為難?!?p> “好的,放心,我找時間,找理由過去看看他,然后側(cè)面地問問他的想法,好嗎?”
“好,謝謝啊,舒燦?!?p> 掛了電話,舒燦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蔣輝招呼他吃早飯。
“誰???講了這么長時間的電話,沈凌肖嗎?”
“不是,是程君依?!?p> 蔣輝瞪大眼睛,“程君依,你怎么還理她?上次她老公群發(fā)郵件給你們班同學,說你破壞他們婚姻,你都忘了嗎?”
“那本來就是個誤會,你怎么還記得這個事兒啊?都十年了吧?”
“我就是記得,那時候我剛到鼎立公司,幫你處理工作上的郵件,就接到一個叫王斌的人的郵件,說什么她老婆被一個叫舒燦的人勾引,他老婆程君依天天給他買東西,寄東西,嚴重影響他們夫妻的感情,破壞他們的家庭。我當時一看,他給你發(fā)個郵件,還抄送了那么多人,怕是他老婆的郵箱啊,信件啊,都被他查個底兒掉兒吧。你說那個程君依找了這么個主兒當老公,那整天過的,得是什么日子啊。我要是守著這么一個老公,自己一點隱私都沒有,我得瘋了?!?p> 舒燦笑著給她夾了一個煎雞蛋,“好好吃你的早飯吧。那個時候是非典,程君依覺得美國的消毒的產(chǎn)品高級,給家里寄了一些,非得給我也寄一些過來。想想,當時她確實沒必要多此一舉,讓她老公吃醋了。不過她老公是過人份了點兒。也就是發(fā)給我那些同學,大多數(shù)知道我倆好過一段。后來分了,要是發(fā)給公司的群里,我不定被大家想成是一個多么品質(zhì)惡劣的人呢?!?p> 蔣輝問,“那她今天找你,又是干嗎?還講那么半天?!?p> 舒燦嘆口氣,“她有點惦記她爸現(xiàn)在的那套房,程君依媽媽去世之后,她挺擔心他爸再找的。如果真找到好的,能照顧她爸爸也行,但如果是圖她爸的房和攢的那點錢,那就惡心了。當初那么早她就去了美國,聽著挺牛的,但其實說起來,這二三十年,國內(nèi)發(fā)展的多快啊,無論房產(chǎn)還是投資,都比美國強好多。所以,她確實挺不甘心的。
還有,你剛才一說起她那倒霉的老公,我也想到,說起來程君依以前,真不是那么計較的人。尤其是對親人和朋友??涩F(xiàn)在對她親爸的房子都心存所想,一定是跟她老公有關(guān)系。王斌不定怎么攛搗她呢。“
蔣輝同意,“是的,人,在自己生活的圈子里,和什么樣的類交朋友,嫁給什么類,或娶了什么類,都對自己的影響特別大。我覺得我嫁的這個類就挺好。雖然愛我不像我的愛那么多,但至少心是善良的,人是正常的。你知道這年頭找一個正常的男人多不容易嗎?”
舒燦壞笑著問蔣輝,“你是什么時候斷定我是正常的?還沒試的時候就知道了?”
蔣輝臉一紅,“你就討厭吧!快吃,吃完我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