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二百萬銀子實在太少了。之前你們就答應給我一百二十萬兩了，現(xiàn)在我要二百八十萬兩，扣除你們給過我的四十萬兩，你們還得再給我二百四十萬才行?！?p> “沒有問題，這我就可以做主?！笔Y國柱說道。
其實，今年的漕運便是二百八十萬兩白銀。江南今年遭受了兵災，此前有鄭成功圍攻南京，此后有李存真占據(jù)鎮(zhèn)江。朝廷的達素大軍再一過境，江南省基本就變成白地了。可以想辦法讓朝廷把今年的漕銀免除，漕糧也能減半。即便是不免除也可以假托說有兵災搞得收不上來銀子，到時候隨便對付個四五十萬兩銀子算了。這筆銀子要么就是給朝廷，要么就是給李存真，反正最后進不了自己的口袋，給誰都一樣。
“不，我重說，三百萬兩！”李存真一看蔣國柱答得痛快連忙改口。
“??？”蔣國柱頓時被雷得外焦里嫩，心道還真是土匪啊，居然往高了抬。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
李存真說道：“你們還欠我二百六十萬兩銀子。但是，這些銀子也不用立刻就給，你們先給我一百六十萬，剩下的一百萬兩銀子可以分期付款?！?p> “分期付款？”蔣國柱瞪大了眼睛問道，“是每個月給崇明送去銀子？”
“是的！”李存真說道，“我知道你們一下子籌措這么多銀子有點困難，所以可以分期付款，十二個月，每個月十萬兩?！?p> “什么？”蔣國柱聽了驚訝地說道，“那就是一百二十萬兩?！?p> “對，分期付款自然要有利息的嘛?！?p> 怎么還強迫我們分期付款呢？“可是，大頭領，如果我們一次付清是不是就不用再拿利息了?！笔Y國柱問，他生怕李存真逼著他分期付款。
“這個自然！”李存真繼續(xù)說道，“三百萬兩銀子這是其一。第二，我需要你們答應和我通商，開放上海、江寧、瓜州、蕪湖、南昌為通商口岸?！?p> 蔣國柱立刻說道：“江寧萬萬使不得?。 ?p> 李存真說道：“大人不要緊張，這都是秘密的，不會拿到臺面上來說的。若是朝廷發(fā)現(xiàn)了，我也會幫著你們隱瞞的?！?p> 蔣國柱說道：“大頭領，即便如此也不能把江寧作為通商口岸?！?p> “為什么？”李存真不滿地問。
蔣國柱說道：“大頭領你有所不知，江寧乃是江南重鎮(zhèn)，這里達官顯貴，人多眼雜，搞不好就有不明事理的人把事情捅出去。特別是江寧城里，那是有滿城的嘛?！?p> 李存真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改在鎮(zhèn)江？”
蔣國柱連忙說道：“多謝大頭領體諒！”
李存真說道：“我需要大量的生絲、瓷器和茶葉，這個你們?nèi)ヅ粋€統(tǒng)購統(tǒng)銷?！?p> 蔣國柱聽了一愣，問道：“大頭領別出心裁，下官實在是不懂。何謂統(tǒng)購統(tǒng)銷？”
李存真說道：“這有什么不懂的？鹽和鐵不就是政|府統(tǒng)購統(tǒng)銷嗎？”
“政|府？”蔣國柱問，“何謂政|府？”
李存真一拍腦門，說道：“就是官府?！?p> “原來如此，下官明白了。大頭領是希望生絲、瓷器和茶葉都有官府統(tǒng)購統(tǒng)銷，只賣給官府，官府只賣給大頭領？”
李存真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蔣國柱聽了之后十分為難說道：“大頭領，這么多東西一下子全都收歸官府怕是動靜太大了?！?p> 李存真說道：“不是說一下子全都統(tǒng)購統(tǒng)銷，你可以溫水煮蛙，慢慢來?！?p> “溫水煮蛙？”蔣國柱不好意思地說道，“學生才疏學淺，不明白大頭領所言為何啊?！?p> 李存真心中鄙視，蔣國柱你不是科舉出身嗎？怎么什么都不懂。和你們這群人交談怎么這么費勁。于是，李存真又耐著性子給蔣國柱講解了半天，最后說道，“日拱一卒，明白嗎？不要大車橫沖直撞的。一點一點的不就好了嗎？這樣反彈不會太大，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的時候再想反抗已經(jīng)來不及了。暴風驟雨般的統(tǒng)購統(tǒng)銷自然說不過去，可是水滴石穿的統(tǒng)購統(tǒng)銷還是可以的嘛?！崩畲嬲胬^續(xù)說道，“第三，我需要長江航行權(quán)。這也是為了保證商業(yè)利益。當然，稅收我還是會上繳的，只不過稅收只能是別人的五分之一?！?p> 蔣國柱連忙說道：“不不不，怎么敢要大頭領的稅，大頭領一個子也不用出?！?p> 李存真說道：“巡撫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稅還是要交的。不過這個稅款可不是給清朝的，是給你們的?！?p> 蔣國柱愣了一下，問道：“給我們？”
“沒錯。這個就是給你們的。我在這里做買賣，肯定有人看著眼紅。誰不服我我就干掉誰。但是蔣大人你也明白，總是會有人干不掉嘛，你們就用這個稅款堵住他們的嘴。明白嗎？”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大頭領了?！?p> 李存真繼續(xù)說道：“我和延平王的關系還是不錯的。他總覽著到日本的生意，而且以后還會開辟跟西班牙人、荷蘭人的商業(yè)通道，甚至可能還有英國人、法國人什么的。以后的錢多得數(shù)不完。”
蔣國柱問：“大頭領說的是泰西人嗎？”
“對，就是那邊的。你們可能會叫他們弗朗機人，紅毛人，洋人。反正就是洋鬼子，你們怎么叫都可以。我是要告訴你們，你蔣大人、郎總督都在我的這個商貿(mào)中有干股。我每年給你們百分之四的分紅?！?p> 李存真一席話仿佛雷到蔣國柱了，蔣國柱兀自呆住了，半晌不說話。李存真說道：“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有多少，不過你看看國姓爺用這貿(mào)易養(yǎng)了多少兵，你們就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了。百分之四已經(jīng)不少了?！崩畲嬲婵吹绞Y國柱半天不說話，便又說道，“百分之五，這樣總可以了吧？”
蔣國柱這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大頭領要給我吃紅？”
“對呀！”李存真一臉理所當然地表情說道，“地方是你們的，航運權(quán)也是你們出，但是走貨返貨，危險都是我的。蔣大人，海上常有風浪，一個搞不好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若是出了事，也是我擔著，著實是不容易。你們拿百分之五的干股不少了?！?p> 蔣國柱欲哭無淚，哭喪著臉說道：“大頭領，你這是要我串通海逆??！”
李存真立刻裝出一臉的不樂意，說道：“怎么是串通海逆？你哪里串通了？有證據(j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