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江湖敘事錄之少年游

第二十九章 江湖傳聞

江湖敘事錄之少年游 臨庭觀雨 4669 2022-03-04 11:44:03

  舒千珩溫婉一笑,默默將杯子斟滿酒,杯子里映出他的笑容,恰似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舉起添滿酒的白瓷杯,四面環(huán)顧,用最真摯的笑容給大家留下最后的印象。向在座各位好友敬酒,四下皆一同舉杯歡送,一同飲盡杯中佳釀。

  似乎,這一行江湖游就到此為止了!

  午膳過后,祿霜在收拾碗筷,阿簡將舒千珩拉到一旁邊上。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p>  說完,阿簡就閃沒影了。

  這時少曳走了過來,從后背輕輕地拍了一下舒千珩的肩膀,柔聲說道:“他應(yīng)該是給你拿東西去了。”

  舒千珩回過頭來,對少曳輕輕一笑,雖然還是舍不得,但也還是把心中的情緒壓下去了。

  不一會兒,阿簡懷里踹了個鼓鼓的東西回來。從懷里掏出來看,是一個小錦布帕子,里面包裹著一個似錦囊樣式的繡花小袋。阿簡把它藏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別人瞧見了。

  阿簡再三叮囑道,要等舒千珩離開了,在路上才能打開看。舒千珩也一口答應(yīng)了。

  “阿珩,你千萬記住,要等你走了,在半路上才能打開。千萬別偷看!”

  舒千珩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笑問道:“你這給的是什么呀,見不得人似的。”

  “你記住千萬別偷看!”

  “好好好……”

  舒千珩滿心歡喜地收下了這份禮物,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禮物。十分暖心,也倍加感動。他小心翼翼地將禮物收好藏好,聽阿簡的吩咐,不在路上絕不打開看。

  一陣歡笑過后,阿簡突然安靜下來,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微微一股暖風吹過,帶走了三人的笑意,留下些許殘缺的花瓣和落葉飄著。時間就像停滯了一般,三人都如有默契般安靜。

  良久,舒千珩微微撬動嘴唇,聲如蚊蠅般細小地說道:“我……明天一早就走……”

  聲音雖小,阿簡卻聽得真切,默默地一把抱住了舒千珩。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阿簡又立馬松開了雙臂,一聲不吭,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舒千珩錯愕的回過神來。

  少曳矗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阿簡離開,然后默默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玉翠小瓶子。這個瓶子光看上去就價值不菲,雖小巧,可上面紅色玉石做的蓋子,單拎出來也是價值千金的小玩意兒,更別說那雕花的翡翠玉瓶。

  放在昭國皇室里面,也屬妥妥的貢品。

  少曳將瓶子塞到舒千珩手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危機時刻,可以保命!”

  東西塞到舒千珩手里,少曳就走了,沒給他說一句話的機會。

  舒千珩垂眸看著手里的小瓶子,又伸手摸了下懷里的東西,滿臉的難過,上下牙槽咬得緊緊地。

  這時,老頭子是最后一個從屋子里走出來的。他走過舒千珩身邊停了下來,半宿,才緩緩開始說道:“人啊,這一生會走過很多路,會錯過很多事,也會遇見很多人。自古以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你們的道,注定走不到一塊……年輕人,要學(xué)會忘記?!?p>  等舒千珩聽完緩過神來,那老頭早已消失不見了。

  廚房這邊,祿霜正一個人在刷碗筷,阿簡悶頭苦惱地走到門口,進去之前還不忘捏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笑起來。

  阿簡調(diào)整過后,大步地走到祿霜面前,假裝笑嘻嘻地,問道。

  “姐姐,需要我?guī)兔???p>  祿霜瞧了他一眼,笑盈盈的說道:“這里沒你的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阿簡還是不死心地說道:“我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就來幫幫忙,這樣姐姐你也可以輕松些……”

  祿霜捂嘴一笑,倒也就不客氣了。

  “那好,你去幫我采點野果子回來,晚上給你們做玉露羹喝?!?p>  “好。”

  阿簡爽快的答應(yīng)了,都還沒問是什么野果子,就直接背了個筐出去了。祿霜都還沒來得及叫住他,他就跑了。

  阿簡背著筐子,漫無目的在后山轉(zhuǎn)悠,或許是第一次嘗到朋友間離別的滋味,還不能這么快的接受朋友的離開。他試著去找別的事情做,減輕些許情緒。

  在后山漫無目的的轉(zhuǎn)了幾圈過后,阿簡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在了山野里,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在阿簡心急之際,他想起了小時候爺爺給他講過的故事。如果一個人在樹林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去的路時,別急,別慌,記得先去找有水源的地方,沿著河流一直走,就能走出那片困境,找到方向。

  阿簡按著這個方法,一路走,一路走,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有多久,終于被他發(fā)現(xiàn)一條河流。

  他興高采烈地向河邊跑去,第一時間俯在岸邊舀了幾口水來喝。忽然,聽到水里有呼救聲。二話沒說,便扔掉背上的筐子,撲通一聲的跳下水救人。

  在水里折騰了好一會兒,人終于被他撈上來了。被救之人,是一位身穿藍色粗布麻衣的八尺男兒!

  面容長相不算寒磣,但穿著一定是寒酸的。臉上還帶著不知道是多久沒刮的胡子,長得都有半個手指長了,頭發(fā)也糊成一團,看似十天半月沒洗過澡了,身上也有味兒!

  這把阿簡看呆了,他默默地伸手捏住鼻子,郁悶道:“大哥,你就算是生活過不去,也不至于要尋短見吧?”

  那渾身臟兮兮、又濕透了的大漢咳了幾聲,把嘴里的水吐干凈了,趕忙解釋道:“尋短見?不不不……我可不會做那么沒技術(shù)含量的活兒?!?p>  “那你為什么要跳河?”阿簡納悶的問道。

  “你見過哪個尋死的人還喊救命的?”大漢立刻反駁說道。

  “這……好像真沒見過。那你為何在水里?”

  “你這捂著鼻子的,也知道我身上這味兒難聞啊?”大漢繼續(xù)反問道。

  阿簡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人,隨后搖搖頭。

  那個大漢也不跟他猜啞謎了,直接說道:“我本來呢,是打算在河里洗個澡,你也聞到我身上的臭味了吧。我一個月沒洗澡了?!?p>  “那你是怎么掉水里的?”

  “唉。”

  那個大漢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我走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了這條河,就想著趕緊去洗洗,誰知道太心急了,一個不留神就掉河里去了,我也沒想到,就這一條看著不怎么寬的小河,居然這么深?;钜姽砹?,我也不會水?!?p>  阿簡默默地聽完了,然后尷尬的笑了笑,心里想著,這哥們真是個憨憨。

  殊不知,在這位大漢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他看著阿簡那傻傻的樣兒,就覺得這小兄弟腦子好像不太靈光的樣子,長的一表人才,卻傻里傻氣的。實屬感嘆。

  說完,那大漢便走到一旁水淺一點的地方,不顧邊上有人,直接脫了草鞋,洗起腳來。

  洗著洗著,那大漢便對著阿簡喚了聲?!罢O,幫我拿著?!卑⒑喍歼€沒反應(yīng)過來,一堆濕漉漉的衣服就甩臉上來了。

  那大漢也倒是不客氣的,使喚起了人來。

  “幫我掛樹枝上晾一下,你自己的也晾一下,生病了可別賴我?!?p>  阿簡也沒有推遲,走到邊上,找了棵樹,乖乖地把衣服掛到樹枝上晾著。隨即也脫下自己的外袍,一并掛到樹枝上等晾干。

  在河里洗澡的大漢,看著這一幕心里倒是挺滿意的,嘴角邊上洋溢著笑意,覺得這小伙子人不錯,能處!

  “誒,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浪清,余國人?!?p>  在聽到‘余國’二字時,阿簡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說道:“余國,那個靠近海邊的漁邦之國?”

  “對?!?p>  阿簡睜大了睜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那你怎么不會水?傳聞滄海邊上生活的人,水性都很好。”

  江浪清笑了笑,說道:“世間上也總有例外,而我就是那個例外。”江浪清笑著,還不忘露出他一口大白牙。

  下一秒,阿簡頭上又多了件衣服。江浪清將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扔給阿簡了;阿簡從頭上扒拉下衣服,只見江浪清絲毫不避諱的,光著膀子在河里洗起了澡。

  阿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里嘀咕著?,F(xiàn)在的乞丐,身子都這么白的嗎?還細皮嫩肉的。

  阿簡不解地搖了下腦袋,接著身體又實誠地擰干衣服上的水,抖了幾下,掛到樹梢上。一邊的江浪清倒是泡在河里,舒舒服服的,還吹上了口哨。

  阿簡找了塊地方,盤腿而坐,單手托腮的看著河里洗澡的人。

  良久,開口問道:“你這么大老遠的從余國跑來昭國,你要去哪里?”

  江浪清趕緊抹了把臉上的水,說道:“去摘榜?!?p>  “哪里?”阿簡似一頭霧水的。

  江浪清從水里蹦起頭來,甩開一頭長發(fā),從頭頂?shù)桨l(fā)梢將水擠干凈,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很認真的在洗澡。不管是多么簡陋的環(huán)境,他也能洗得怡然自得。

  他從河里緩緩走上岸邊,一手拿過剛才阿簡掛到樹上的衣服,不管干沒干,他都直接穿身上。阿簡心里想,這人也太隨便了吧!

  江浪清走到阿簡身旁坐下,開口接著話題說道:“我要去花樓,摘那六層樓上的及首榜,我想成名!”

  阿簡張了張嘴,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七分像乞丐,滿腔斗志和熱血話的男人。心里不禁替他擔憂了起來——走在岸邊都能掉水里,還不會水……這樣的人,能贏嗎?還能活著回來嗎?

  “小兄弟,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一句話把阿簡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急忙回答道:“我姓簡,簡名予,你也可以叫我阿簡?!?p>  “好,阿簡?!苯饲謇蠈嵃徒坏匦χ?。

  “還沒謝謝你,我江浪清在此謝過簡兄弟的救命之恩,永生不忘?!?p>  阿簡趕忙擺擺手,說道:“江兄,言重言重,舉手之勞不必掛齒?!卑⒑嗩~頭捏了一把汗,生怕他說出話本里的詞。什么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什么,著實令人冒冷汗。

  阿簡又問道:“你是江湖人嗎?”

  江浪清笑笑,說道:“算半個。不過江湖上你想打聽的,我基本都可以跟你說道說道。不過我也是一知半解……”

  阿簡腦袋突然激靈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說道:“那你知道天機樓嗎?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的門派?!?p>  江浪清摸了一下胡子,腦海里思索一番,有模有樣的說道:“略有耳聞?!?p>  阿簡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快給我說說唄!天機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門派?”

  “咳咳……嗯。天機樓呢,立派的時間也不長,立派至今三十七年,天機樓的前身是蜃樓。一個神秘的暗殺組織,擅于暗殺和情報收集。第一任樓主三年前死了,現(xiàn)在是第二任樓主在主事。蜃樓改名天機樓,至今也不過二十二年?!?p>  江浪清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掏了個耳屎。

  阿簡連忙追問:“這就沒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他們門派武功是什么路數(shù)?”阿簡往江浪清身上湊近了些,滿臉盡是好奇。

  江浪清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不管是以前的蜃樓,還是現(xiàn)在的天機樓,他們使用的武器都很有辨識度。統(tǒng)一是一把白折扇。普通師傳弟子用的都是沒有字的白扇子,而樓主親傳的弟子,則由樓主親筆題字。傳聞,第一任樓主一共收有七個弟子。江湖上比較有名的要數(shù)簡念、簡情、簡思、簡憂,這四把扇子的主人……”

  “慢著!你剛剛說的那幾個弟子是什么?”

  聽到這,阿簡的心臟開始加速的跳動,不由自主地打斷了江浪清講話。

  “簡念、簡情、簡思、簡憂,剩下的那三個不太清楚了……你這是怎么了?”江浪清對阿簡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又給他重復(fù)了一遍。

  緊接著,阿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整個人的情緒好像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阿簡好像猜到了什么,又不敢去印證自己的猜測,只覺得胸膛一陣火辣辣的,莫名其妙的揪心感涌上心頭。

  阿簡顫顫巍巍的嘴唇開始撬動,暗啞低沉的聲音,緩緩從他嘴里傳出。

  “他叫什么名字?蜃樓和天機樓的立派之人……”

  江浪清用一個奇怪的眼神看著阿簡,心里想著是不是自己方才說話嚇著他了?

  很快,江浪清便回了阿簡的話。

  “簡少之?!?p>  聽到這三個字,阿簡就像如雷貫耳,腦袋開始嗡嗡作響。

  阿簡假裝鎮(zhèn)定,想聽他繼續(xù)講完,問道:“那后來呢?他的弟子們呢?還有……他是怎么死的?”

  江浪清看了一眼阿簡,摸摸胡子又繼續(xù)開始說道。

  “簡少之最有名的徒弟還數(shù)那把‘簡念’的主人,可惜早已銷聲匿跡了,江湖上再也找不到蹤跡。但最厲害的,還是那個暗門出身,十五便年少成名的弟子;可惜了,他那位徒弟,非完好之身,聽聞身上有某處殘疾?!?p>  感嘆之余,江浪清還不忘觀察阿簡的情緒。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不經(jīng)意的話,傷害到這位小兄弟。

  “前身蜃樓還分外門弟子,與內(nèi)門弟子。內(nèi)門弟子統(tǒng)一稱為暗門,江湖人都懼怕他們,尤其是那位十五歲的少年。他的成名戰(zhàn),至今都能讓江湖上的人聞風喪膽。一人一扇單挑一個宗門,最后以一己之力,滅了整個門派幾百號人!但后來江湖上也很少有他的傳聞,傳說是死于仇家之手,也有的說是出家了……”

  江浪清邊說,還時不時的看看阿簡,看到阿簡額頭上冒汗珠,江浪清趕緊伸手貼在阿簡額頭上,心切的問道:“簡兄弟,你沒事吧?不會是生病了吧,你可別嚇我!”

  阿簡伸手推開了他的手,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說道:“我沒事?!比缓笥址催^來繼續(xù)追問道:“他怎么死的?簡……少之……”

  這是他第一次,直呼爺爺?shù)拿帧?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