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漪松了口氣,這句詩雖然算不上絕佳,但也算是中規(guī)中矩,對于閨閣女子來說應(yīng)該算是中上水準(zhǔn),長姐應(yīng)該不會被置于尷尬之地。
果然,席間低笑聲漸漸消散。
平樂長公主含笑說道:“此詩雖不算頂好,但它作出來的速度卻是極快。”
慕以婳屈膝施禮,一面垂眸說道:“殿下謬贊,只不過在家中準(zhǔn)備好的詩中恰好有這一首罷了,臣女實是取巧了?!?p> 原來如此。
黎玉紛撇了撇嘴,一定是二姐為她準(zhǔn)備的吧。
黎玉漪納悶地想著,長姐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難道在馬車上想出來的?
“你是誰家的女兒?”平樂長公主和先前幾次一樣隨意地問道。
“回殿下,臣女是大將軍黎鋒之女黎玉漣?!蹦揭詪O回道。
平樂長公主有些詫異,原以為只是個小官的女兒,沒想到竟是黎鋒之女。她只知道黎鋒有一子二女,而整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黎鋒對妻子情深義重,那這個女子必然是黎夫人所生。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想起來駙馬在她的耳邊提起過黎鋒有個長女幼時因為身子不適被送往別處養(yǎng)著。
想到駙馬,她忍不住沉下臉來。
廳房內(nèi)氣氛莫名變得壓抑起來,所有人皆低頭不敢多言。
男子席位那兒,傅彧面露擔(dān)憂之色,不知為何長公主殿下忽然沉下臉來,難道是漣兒無意間說錯了什么?
他細(xì)細(xì)思忖慕以婳剛剛的回話,卻百思不得其解,漣兒剛剛只說了兩句話,而他思來想去那兩句話卻是毫無紕漏,那長公主殿下一定是想到別的事情才變得如此。
想到這里,他幾乎坐不住,長公主殿下是否會遷怒于她?
傅寧州望著垂眸靜立的慕以婳,面上沒有絲毫擔(dān)憂,眼中似乎還帶著一副看好戲的笑意。
嬤嬤小聲喚道:“殿下!”
平樂長公主一愣,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擠出一抹笑容,“你是黎將軍的嫡長女?”
慕以婳表情不變,應(yīng)聲是。
平樂長公主笑道:“李將軍的子女果然都非庸人。”
說罷,她似乎無意再說話,擺了擺手示意其坐下。
慕以婳端坐回凳子上,腰身筆直,雙手放于膝上,讓人找不出半點紕漏來。
嬤嬤在心里暗暗稱贊面前的這個女子,剛剛殿下沉下臉,滿座默然,幾乎所有女子皆面上帶著幾分無措,唯獨眼前的女子近距離面對著殿下,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舉止也絲毫沒有出差錯。
經(jīng)過這一番變故,平樂長公主面色倦怠,也沒心思再繼續(xù)下去,隨后又有幾個人站起來作詩,便結(jié)束了。
嬤嬤笑道:“大家在紙上寫下一首自己作的詩,稍后便由侍女收起來交給翰林大人們遴選。”
眾人面色一正,在腦海中回憶起早就備好的詩,提筆蘸墨寫在紙上。
廳房內(nèi)一片寂靜,只聽到墨筆落于紙上的摩擦聲。
片刻功夫,眾人陸續(xù)放下墨筆。
侍女上前將紙收了過去,進(jìn)入內(nèi)廳,放在翰林們面前的幾案上,隨后退了下去。
看著幾案上的兩沓紙,一個老者隨意一笑,將一沓紙拿過來分給幾人,另一沓紙則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