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御回去時坐在車上給柳茵回了條信息,說自己現(xiàn)在回去。柳茵的信息是在凌晨一點過來的,因為是新年,現(xiàn)在凌晨三點了也不顯得過于冷清,在街上還能見到結(jié)伴行走的路人。
姜承御到家后就看見了等在自己小區(qū)門口的關雪月,這么晚了,她有什么事?
現(xiàn)在她就一個人蹲在小區(qū)門口,自己抱著自己蜷縮在那。
雖說是高檔小區(qū),安保設施很齊全,但是這個點她一個人還這副摸樣,實在是很容易出事。
姜承御走到了關雪月跟前,關雪月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抬頭看了,直到這一雙鞋映入眼簾她才驚喜地抬起了頭。
姜承御垂眸看著她,他還以為王鑫和姚穎會把她送回家。
“起來吧,我送你回去?!?p> 關雪月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都被融進了這幾個字中,她紅著眼睛笑著點頭站了起來。
她第一次見姜承御喜歡人,她追了他這么久,他拒絕了她這么多次,她知道姜承御不喜歡她這款,但是因為一直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所以也就沒有把話挑開,免得適得其反。
她今天既然能對付羽說出那些話,很大程度是她知道了姜承御喜歡的人是什么模樣,她能夠有她的影子。如果要說卑微,她覺得只要對方是姜承御,那她一定百分百心甘情愿。
愛情本來就不是對等的。
姜承御讓關雪月打電話聯(lián)系了家里司機,然后兩人就走到大道上去等著,關雪月靜靜地跟在他身后。姜承御以為會被她一直絮絮叨叨個沒完,她確是難得的安靜,這讓他心情放松了不少。
“承御?!标P雪月亦步亦趨地走在姜承御身后,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貼著他走,反而保持了一個很適宜的距離。
姜承御“嗯”了一聲,等她的下文。
“我們好久沒能好好說話了,好像我這些年都讓你煩的不行?!标P雪月說著自己輕聲笑了。
說不意外是假的,他在想關雪月怎么突然開竅了,以前他一直把她當一個任性的小孩,然后現(xiàn)在這個小孩突然懂事了。
“我今天蹲在那想了好久,真的好久,感覺還挺冷?!?p> 關雪月說著還吸了吸鼻子,姜承御轉(zhuǎn)身看向她時就看到她在獨自苦笑。姜承御想或許這么多年習慣性把她那野丫頭性格當作理所當然,都要忘了她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生。
“我想回來了?!标P雪月突然哽咽了。
姜承御停住腳下的步伐,轉(zhuǎn)身看著低著頭肩膀聳動的關雪月。關雪月用手不停地擦著眼淚,而她的眼淚似乎不要錢一樣往下掉著,姜承御就這么站在她面前,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關雪月實在是太了解姜承御了,姜承御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他說不出安慰的話就是因為關雪月出國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而她父母也確實也是知道,關雪月選擇出國是為了不打擾姜承御的生活。
關雪月在姜承御思緒飄渺之時,撲進了他懷里,姜承御本想推開,但是他感受到她還在不停地哭,手上的動作也就沒了下一步。
“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去見到你,感覺很抱歉,所以想著出國或許就好了?!标P雪月悶聲說道,“你考上了S大我真的很高興,感覺自己終于做了一件對的事情了,終于不是在招你煩了?!?p> 姜承御的手僵在半空,卻始終沒有拍向關雪月的脊背。
關雪月還在小聲啜泣著,姜承御依舊沒能推開她,她埋在姜承御懷中的臉上微微揚起了一笑。
等關雪月沒動靜了,不等姜承御動手,她自己就先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慌張的模樣似乎是剛剛才明白了自己的失態(tài)。
“我沒有權利決定你的去留,想回來就回來吧。”姜承御對其他的話并不點明,他沒有必要見關雪月一次就對她表明一次自己的態(tài)度,過去的幾年里他已經(jīng)說過不下五次了,她也是個女生,凡事不需太過刻意了,倒是顯得自己有多在意。
關雪月眼睛一下就亮了:“可以嗎?”
姜承御自然沒有搖頭的道理,按理說這個不是由他決定的,這是關雪月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就可以決定,現(xiàn)在捆綁住他,這件事就有點變了味道,倒真像是關雪月為姜承御做的犧牲。
以關雪月的家里的關系,辦理這一系列的手續(xù)深知在國內(nèi)進入一所大學并不是一件難事。
車在這時來了,關雪月往車過來的方向倒退著走了兩步,雙手別在身后,用力對姜承御揮了揮手,剛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紅的,耳朵也被凍得紅紅的,可是她笑得很開心,對姜承御輕聲呼喊道:“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姜承御目送她上車,車門關上時她開了車窗,對他笑得璀璨:“承御,等我下次回來的接風宴可要來呀?!?p> 姜承御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
關雪月滿足地走了,姜承御也回了家。
在剛洗漱完準備睡覺時,關雪月發(fā)了條消息給他,那是一張紙,上面用稚嫩的字跡一筆一劃寫著酸溜溜的情詩,緊接著關雪月發(fā)來了哈哈大笑的表情,說道:“留了這么久也該扔了,實在不能直視自己當初的文采。我今晚的飛機,睡了晚安?!?p> 姜承御回復了一句:“好的。”
關雪月等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復后關了手機,去洗漱了。
白天的太陽冉冉升起,只是沒有溫度的早晨令人在被窩中掙扎不起。直到中午十二點,付羽和付軼才起來,這時候這個家的主人程翊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兒了,桌上有紙條和面包,上面寫了幾行字。
付軼走過去,先巴拉了兩下頭發(fā),僅瞟了眼那張紙條,連拿都懶得拿起,就把面包裹挾走了。
付羽坐在餐桌上,看到了字條,很簡單的一句話——我走了。
連走都不說一聲嘛?對他們姐弟還真是心大,這是還要他們幫他鎖門了?
程翊在S市國際機場走著,嘴里還嚼著草莓味的泡泡糖。仔細想想回來這么多天做的事,不由笑了,似乎即將要回去的落寞把自己給嘲諷住了,他在期待什么,想要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