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個心愿
胡銘天走進東廂房從抽屜里拿出兩盒藥關上,抬眼看見桌角放著一只畫框,他拿起來端詳著,仿佛時空穿梭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上海,薄曉芳拉開車門剛要抱起呂新圓上車,這時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遞給呂新圓一幅畫。
“你要回BJ了,這幅畫送給你。”
呂新圓低頭看著畫,是一個頭戴鳳冠的小花旦,與呂新圓有幾分神似,呂新圓抱起畫在胡銘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坐進車里。
車緩緩開走了,呂新圓朝窗外的胡銘天搖著小手。
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了還能再次看到這幅畫,胡銘天放下畫框,拿起藥出門。
胡銘天穿過院子經(jīng)過那顆柿子樹,籠子里掛著的鷯哥說了句“小帥哥,小帥哥?!?p> 呂瀚眠吃過藥給胡銘天講起了有關那只鷯哥的故事,它叫鬧鬧,是呂瀚眠給它起的,是兩年前爺爺過生日時呂新圓買的,家里以前養(yǎng)過很多寵物,小貓小狗小兔子都養(yǎng)過,后來年齡大了相繼去世了,爺孫倆都是特別有愛心的一類人,把家中的寵物當做親人一樣,兩個人實在不愿再經(jīng)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就決定不再養(yǎng)了,但呂新圓怕爺爺太孤單就買了這只鷯哥,鬧鬧剛買來時不會講話,從賣家那得知了方法后呂新圓教鬧鬧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帥哥”,希望爺爺每天都能開心快樂,呂瀚眠也教了鬧鬧一句,每次呂新圓回家時,鬧鬧都會沖她叫“大美女,大美女”,聽著呂瀚眠繪聲繪色的講述,胡銘天深切感受到這對爺孫之間的濃濃親情,不由回想起小時候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往事,雖然只有短短一天時間,但他對呂新圓的感覺與大哥胡銘宇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陽光灑在建筑物的玻璃幕墻上泛起金光,宇天集團BJ分公司的總裁辦公室里,孫秘書將一杯咖啡放在桌面上,胡銘宇示意她出去,電腦屏幕上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長者,正在品著茶。
“松本先生敬請放心,今后不會再出現(xiàn)發(fā)生在溫哥華的類似事件了?!?p> 松本先生搖搖頭:“胡先生,先不要提今后,如果不把溫哥華拍賣事件徹底解決,就不會有下次了。”
“松本先生,那只是一次意外,我希望它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后續(xù)合作?!?p> 松本先生斟滿茶:“我是一個收藏家,癡迷于中國文化,但合作之初我們有過約定,你所拍賣的全部物品必須是合法所得,(拿起茶杯)我不希望把這杯清茶變得渾濁?!?p> 胡銘宇淺笑道:“說得好,松本先生,中國有句成語叫肝膽相照,只有相互坦誠才能成就大事,我向您保證會將溫哥華事件圓滿徹底地解決,我們今后的合作一定會是透明、愉悅的?!?p> “好,胡先生,我就靜候佳音了?!毖鍪缀认虏琛?p> 胡銘宇關掉電腦面露怒色,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拿起電話。
門外,孫秘書貼在門口聽著,少頃轉(zhuǎn)身離開。
胡銘宇家別墅門前,一輛炫酷的跑車停在門口,吳勝寒站在車旁正接聽電話。
“好的胡總,我馬上回公司?!?p> 吳勝寒放下電話,聽見身后的胡媛媛發(fā)出驚嘆。
“哇,好酷的車,我哥的?”
吳勝寒掌心托著車鑰匙:“嗯,胡總讓我把它交給你?!?p> “什么意思,你不給我當司機了?”
“公司最近真的很忙,胡總剛來過電話讓我馬上回去?!?p> “我不管,今天去學校報到,我不認識路?!?p> “這。。。胡總他。。?!?p> 胡媛媛拿過鑰匙:“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自己開車上學,但今天你還要陪我一起去?!?p> 胡媛媛開車門坐進去,吳勝寒眉頭緊鎖只好坐進副駕,胡媛媛偷笑著。
跑車疾馳而過。
胡媛媛興奮地開著車,音響聲震耳欲聾。
吳勝寒攥著扶手:“你慢點,不要命了?!?p> “這才刺激嘛,你教我的。”
“我還不想和你一起死。”
胡媛媛一聽撅起嘴,猛踩油門,汽車如飛一般駛?cè)ァ?p> 位于市郊的某外語培訓機構,跑車駛進校園,經(jīng)過路面上的一灘積水飛濺在三名男同學身上,車停下,三名男同學憤憤地過來,車門一開胡媛媛走出來,吳勝寒也下來。
男同學甲揚起下巴:“你丫會不會開車?。俊?p> “誰讓你們擋著路?!?p> 男同學甲急了:“靠,你丫濺我們一身水還有理了,瞎吧?!?p> “活該。”
“你丫再說一遍?”
“你敢再罵一遍?”
吳勝寒過來:“算了同學,對不起。。?!?p> 男同學乙推開吳勝寒:“你誰啊?”
男同學甲說:“這還看不出來嗎,家里有倆臭錢雇的保鏢唄,(對胡媛媛)騷包?!?p> “你說誰呢?”
男同學甲推搡了一下胡媛媛的肩膀:“說你怎么了?”
胡媛媛后退兩步,吳勝寒扶住她。
“有事說事,別動手行嗎?”
男同學甲:“哼,我就動了怎么著吧,今天她不給我們賠禮道歉甭想走。。。”
話音未落,吳勝寒上去一個跨步將男同學甲摔倒在地,另外兩個沖上來,周圍頓時一陣騷亂,圍過很多人,男同學甲爬起來三個人對視著吳勝寒一擁而上,只見吳勝寒身手敏捷幾下就把三個人撂倒在地疼得直叫喚,胡媛媛崇拜地望著吳勝寒。
吳勝寒拉起男同學甲,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哪摔壞了醫(yī)藥費我負責,(拿出一沓錢)這些是給你們洗衣服的,記住不管在校內(nèi)還是校外,你們再敢動她一根指頭?!边鹑^。
男同學甲拿起錢嚇得:“不敢了?!?p> 三個人一瘸一點地走了,眾人也都散開,有的還小聲議論著什么。
“沒事吧?”
“你剛才那幾下太帥了,跟銘天哥一樣。。。”
“以后不要再那么任性了?!?p> “反正有你保護我?!?p> “去上課吧,我走了?!?p> 胡媛媛冷不丁地在吳勝寒臉上親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向教學樓,揚起手說:“放學來接我,我會跟大哥說的?!?p> 吳勝寒摸著臉頰望著胡媛媛的背影,搖了搖頭坐進車,開走了。
林曉曉開著車忽然看見林媽媽站在路邊等著公交車,她把車停下落下車窗。
“媽?!?p> “曉曉?”
“你要去哪?。俊?p> 林媽媽從包里拽出檔案袋的一角:“唉,還不是因為那個賀斌,他來得太匆忙合同還沒簽呢,我去找他把字簽了?!?p> 林曉曉想了想:“給我吧,我去找他簽?!?p> “你不用上班嗎?”
“正好順路,你回去吧,大熱天的。”
林曉曉接過檔案袋放在副駕開走了。
林媽媽望著遠去的汽車:“順路?呂家大院和單位不在一個方向?。俊?p> 呂家大院,呂瀚眠和胡銘天從東廂房走出來。
“昨晚睡得怎么樣?”
“挺好的?!?p> “還好呢,昨兒個你搬完行李歸置好東西都幾點了,今兒個還起這么早給我做早餐,唉,如今像你這么勤快的年輕人真是少見了?!?p> “習慣成自然了,都是在部隊養(yǎng)成的。”
兩個人走過柿子樹,鬧鬧突然叫起來:“小帥哥,小帥哥。”
呂瀚眠和胡銘天同時笑起來,呂瀚眠:“這回你終于說對了?!?p> 呂瀚眠拿起一把鑰匙放在胡銘天手上:“這個給你?!?p> 胡銘天低頭看著。
“這是整個院子每間房的鑰匙,今后就由你保管了?!?p> 胡銘天遲疑著:“這么重要的東西,我。。?!?p> “都是一家人了,難道你還能騙我和圓圓嗎?”
胡銘天笑了笑,呂瀚眠拉著胡銘天來到后院庫房門前。
“整個宅子里最貴重的東西都在這里面?!?p> 呂瀚眠拿起鑰匙打開大鎖,推開大門,胡銘天跟著呂瀚眠走進去,被眼前的一切震撼,房間里燈光昏暗,陳列著一排排的瓷器、木竹器、漆器、字畫卷軸等文玩收藏,墻邊還立著一面清代金絲楠木大柜,雕工極為精美。
“呂爺爺,這些都是您的收藏?”
“確切的說是我和圓圓的全部心血,(拿起一個瓷瓶)我這輩子還有兩個愿望沒能實現(xiàn),一是成立一家私人博物館,把這些寶貝展示給世人,另一個就是將呂氏古書畫修復技藝傳承下去,(放下瓷瓶)也不枉孫女這么多年的付出啊?!?p> 胡銘天在玻璃陳列柜中看見了那張老唱片:“您是說其中的很多東西是呂新圓買回來的?”
“當然啦,別看她舍不得給自己花錢,可只要去外地出差或演出,都會傾其所有把這些散落在民間和流失海外的寶貝買回來,圓圓這么做都是為了了卻我的心愿哪?!眳五吣闷鹨粔K白布擦拭著文玩。
“呂爺爺,我?guī)湍黄鸩涟??!?p> “不用了,你去洗洗吧,昨個折騰到那么晚也沒顧得上洗澡吧?!?p> 胡銘天笑了笑。
林曉曉來到院門口見門沒關,抬腿跨進院子正撞見胡銘天光著膀子拿著盆從房間里出來,林曉曉尖叫一聲連忙轉(zhuǎn)過身。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p> 胡銘天用盆擋住上身:“還說我,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見門沒關就。。。”
“有事嗎?”
“我是來找你的?!?p> “找我?等我一下,我回去穿件衣服?!?p> 林曉曉回過身低著頭:“不用了,辦完我馬上就走。”
胡銘天放下盆說:“沒見過男人光膀子嗎?”
林曉曉輕輕抬起頭:“我媽讓你在合同上簽個字?!?p> 胡銘天走過來:“噢,昨天從公司出來的急,忘簽了?!?p> 胡銘天從檔案袋里抽出合同,接過林曉曉遞來的筆,但沒有墊頭,林曉曉雙手托著包,胡銘天笑了笑把合同放在上面簽著字。
林曉曉望著胡銘天濕漉漉的頭發(fā),專注地神情以及健碩的身體不由得屏住呼吸。
“簽完了,代我謝謝林阿姨。。。還有你?!?p> 林曉曉朝胡銘天笑了一下,把檔案袋裝進包里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被胡銘天叫住:“等一下?!?p> 林曉曉猛回頭,胡銘天已經(jīng)跑回房間,頃刻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出來:“早上剛做的餡餅,聽呂爺爺說是呂新圓的最愛,幫我?guī)Ыo她好嗎?”
林曉曉接過來:“好?!?p> 路上,林曉曉開著車不由自主地咬著嘴唇,一旁放著保溫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