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親的辛酸
潘鳳山這回真急了,把筷子重重按在桌面上:“你小子是皮子又緊了吧?!?p> 潘凱拿起一顆毛豆擠進嘴里,說:“行啦,有勁兒留著跟我媽打,打我有什么前途?”
“小兔崽子。。?!?p> “夠了,還吃不吃,不吃我收拾了?!崩钆迦A終于忍無可忍。
潘鳳山先是嚇得一哆嗦,隨即來了勁頭:“憑啥不吃了,小凱沒工作,你這個當媽的也有責任。”
“我跟單位領導商量好了,可以給小凱騰出一個空缺?!崩钆迦A收拾起碗筷說。
“啥,讓我跟你一樣去打掃衛(wèi)生,還真是后媽啊?!迸藙P嘲諷道。
李佩華微怔了一下,壓住火沒說什么。
潘鳳山用小拇指甲剔了剔牙:“小凱還年輕,就不能讓你們領導給安排個像樣的工作?”
“我已經(jīng)盡力了,單位又不是我開的。”
潘鳳山和潘凱都被這句話惹惱了,潘鳳山甩了句:“如果換做呂新圓,估計給領導下跪都心甘情愿吧?!?p> “人家現(xiàn)在是老板,用不著找工作?!?p> “你們爺倆一唱一和,還有完沒完?”李佩華怒目而視。
“一提呂新圓氣氛就不對了,要不我去她那上班得了,怎么著也是弟弟吧。”潘凱挑起眉毛問。
“不行。”
“怎么不行?”
“她那是私企,憑本事吃飯。”李佩華說完有些后悔,潘凱頓時急了被潘鳳山按住。
“聽你的話頭小凱就是一廢物唄。”
潘凱咬著牙瞪著李佩華。
“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什么意思,自個親閨女漂亮有才是個大老板,我兒子是個好吃懶做的窩囊廢唄?!迸锁P山的嘴是出了名的損。
李佩華氣得臉色紅脹,放下碗筷扭頭想回屋,不成想被潘鳳山橫開腿擋住。
“我還沒說完呢?!?p> “讓開!”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讓了,有能耐從上面踩過去?!迸锁P山的酒勁上來了,說話開始沒溜了。
“潘鳳山,你喝多了吧?!崩钆迦A欲奪路而走被潘鳳山一把抓住手腕。
“沒錯,今兒個干脆把話說開,我和潘凱有今天都是因為你,但凡你把用在老呂家的心思用在我們爺倆身上一點,能是現(xiàn)在的樣子嗎?”
李佩華使勁甩著胳膊:“你弄疼我了,松開!”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潘凱竟繼續(xù)吃著黃瓜看熱鬧,李佩華用盡全身力氣掙脫開潘鳳山,腳下沒站穩(wěn)太陽穴正撞在桌邊摔倒在地,潘鳳山重心不穩(wěn)仰面朝天倒地,一碗肉醬正扣在他的前胸,飯桌連同鍋碗瓢盆散落一地。
潘鳳山雙手撐地,一身的黃醬和毛豆皮,見潘凱叼著半根黃瓜直愣愣地瞅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佩華,潘鳳山知道出事了,李佩華本就有高血壓低血糖的痼疾,連忙上前呼喚“佩華,佩華,你別嚇唬我,”扭頭沖潘凱大喊:“還愣著干嘛,打120啊!”
呂新圓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李佩華仍在昏迷中,額頭裹著一圈紗布,據(jù)醫(yī)生介紹由于太陽穴遭受撞擊導致輕微腦震蕩,使血壓升高并且極不穩(wěn)定需要留院觀察,潘氏父子自知理虧一直守在病房外沒敢進去。
呂新圓望著病床上緊閉雙眼的母親一股酸楚襲上心頭,這么多年李佩華實在太不容易了,也許只有呂新圓理解她的辛酸,李佩華是堅強的,但心腸又是最軟的,當年呂家突糟變故李佩華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上海世交胡家的大火,婆婆和丈夫的先后離世,使很多人把輿論矛頭指向李佩華,更有人說她是殺星、克夫命,熱愛的戲曲事業(yè)也無法再繼續(xù)下去,后來在呂瀚眠的勸說下終于重新組建了家庭,但潘鳳山竟提出條件不讓李佩華帶著年幼的呂新圓過門,呂新圓只好留在爺爺身邊撫養(yǎng),所以李佩華一直覺得愧對女兒,結婚后經(jīng)常去呂瀚眠家探望,一開始潘鳳山還能理解,后來潘家的怨言越來越多,開始對李佩華說三道四,雖然李佩華對潘凱也很疼愛,但始終得不到潘鳳山的理解,潘凱長大后非但不感恩甚至對李佩華和呂新圓產(chǎn)生怨恨,李佩華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煎熬著。
為了讓母親安心養(yǎng)病,呂新圓沒有跟潘鳳山和潘凱理論讓他們先回去,她留下來照顧李佩華。生活就是如此,誰也無法預知下一秒將發(fā)生什么,林曉曉拖著傷腿憤憤不平誓要報復孫夢莎,呂新圓向王興東請假照顧母親,胡銘天第二天就要把U盤交給胡銘宇,章語涵眼中含淚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進抽屜里。
胡銘天走進宇天集團北分公司的大廈門口,忽聽見有人喊他,扭頭看竟然是胡媛媛,很是意外。
“媛媛?你怎么在這,今天沒課嗎?”
“沒有呀,我在這等你半天了?!焙骆逻^來挽起胡銘天的胳膊,引起幾個進出女白領的注目。
“等我?”胡銘天試圖抽開手,卻被抓得更緊了。
“干嘛,害羞啦,就是讓她們知道你這個帥哥已經(jīng)有主了?!焙骆马槃輰⒛X袋依偎在胡銘天肩頭,傲嬌地望向圍觀者。
“別鬧,找我有事嗎?”
“嗯,有點小事。”
胡銘天松開胡媛媛的手,問:“到底什么事?”
“與你要去樓上辦的事有關。”胡媛媛伸出指頭向上指了指。
胡銘天瞇起眼睛:“快說,別賣關子了?!?p> 胡媛媛嘟起嘴回道:“那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咖啡廳靠窗的座位,胡媛媛吸著冰拿鐵望著對面臉色凝重的胡銘天。
“你說的是真的?”
“前晚送你回來在大哥家書房外偷聽到的,要不是你給我講了整個經(jīng)過,或許就錯過這么重要的情報了。”胡媛媛瞪大眼睛觀察著胡銘天的反應。
胡銘天本已決定把U盤交給胡銘宇,作為對大哥這么多年給予幫助,特別是借錢給他還清虞霏霏外債的回報,不成想這件事竟牽連到呂新圓,更從呂新圓那聽說了胡銘宇做的那些“壞事”,尤其難以接受的是從妹妹口中得知胡銘宇竟有意隱瞞著他,胡銘天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感到彷徨。
“怎么了,銘天哥?”
“我知道該怎么做,你先回去吧,媛媛?!?p> “干嘛,就這么趕我走啦?”
“要不再來一杯?”胡銘天笑著說。
“嘁,男人都是薄情動物?!?p> “你才多大,成天把男人女人掛在嘴邊?!?p> “參透人性與年齡無關。”
“參透人性之前還是先把學業(yè)參透了吧,沒聽大哥說嘛,小媽要來BJ了?!焙懱斓倪@招殺手锏果真見效,胡媛媛的眉眼立刻簇成一團,站起身。
“你要去哪?”胡銘天問。
“你說的沒錯,抓緊時間做最重要的事,”胡媛媛望著胡銘天拍了拍她的口袋,“你也要慎重做出決定啊?!?p> 胡媛媛拿起咖啡輕快地走開了,胡銘天望著她的背影輕輕搖著頭。
宇天集團北分公司辦公區(qū)域,吳勝寒迎面走來看見孫秘書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有事嗎,小孫?”
“噢吳總,有人在前臺等你?!?p> 吳勝寒不假思索地問:“胡銘天嗎?”
“不,是個女生?!?p> 吳勝寒已經(jīng)猜出這個女生是誰,就在五分鐘前胡媛媛已經(jīng)打過三次電話他都沒有接聽,因為今天是胡銘天說好提交證據(jù)的日子,吳勝寒和胡銘宇都在等待胡銘天的到來,此時他不想被胡媛媛打擾,想不到人已找上門來。
吳勝寒來到前臺,看見打扮時髦的胡媛媛坐在沙發(fā)里邊吃著小點心邊翻閱著雜志,前臺小姐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敢怠慢,端來一杯果汁放在胡媛媛面前。
胡媛媛的余光瞥見吳勝寒,仍假裝沒看見繼續(xù)翻閱著,吳勝寒朝前臺小姐擺擺手示意她走開,來到面前俯下身低聲說:“今天我有重要的事,不要來搗亂?!?p> 胡媛媛抬起大眼睛,眨了眨:“呦,這不是吳總嗎,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吳勝寒強裝笑臉:“胡小姐,來公司有什么事嗎?”
“來找你呀,”胡媛媛瞅了瞅前臺小姐,“她沒傳達準確嗎?”
吳勝寒臉色漲紅:“找我什么事?”
胡媛媛壞笑道:“你不知道嗎?”
身后的前臺小姐和幾個吃瓜同事瞅著兩個人,小聲議論著。
吳勝寒的臉更紅了,胡媛媛已占了上風。
“需不需要我大聲告訴全公司的人,我喜歡。。?!?p> 吳勝寒一把捂住胡媛媛的嘴,忽然覺得不妥立刻拿開,端起果汁送到她的嘴邊,場面略顯尷尬,吃瓜同事越聚越多。
胡媛媛接過果汁喝了一口:“謝謝吳總?!?p> 堂堂五尺男兒已快被逼瘋,吳勝寒從嘴角輕輕吐出幾個字:“我真有重要的事,不要鬧了行嗎?”
胡媛媛當然知道他所說的重要的事是什么,當事的一方此刻正在樓下咖啡廳痛苦抉擇。
“我沒鬧呀,是你故意躲著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只好親自拜訪啦。”
吳勝寒知道再這么下去場面將失控,忽然一個膝蓋撐在地上,胡媛媛詫異道:“你要干嘛,向我求婚?”
吳勝寒咬著牙滿臉堆笑地說:“有什么話咱倆單獨說,你也不想被別人聽見吧?!?p> 胡媛媛終于得到想要的結果,伸出手指朝上面指了指:“好啊,我在上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