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庫房鑰匙
潘鳳山轉(zhuǎn)回身見李佩華看著他，說：“你去忙吧，我和小凱收拾就好了?！?p> 李佩華眉頭微微皺了皺，轉(zhuǎn)身去忙，潘凱挪到潘鳳山近前。
“呂新圓走了?！?p> “一切按計劃進(jìn)行。”
父子倆邊把摘下的柿子放進(jìn)筐里，邊小聲嘀咕著，一會兒工夫樹下的枝葉被打掃干凈，潘凱提起盛滿柿子的小筐。
“能成嗎？”潘凱的情緒有些不安。
“別在這說?！迸锁P山抬頭瞥著籠子里的鳥，鬧鬧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倆人。
潘凱翻了下眼：“那是只鳥，難不成還會通風(fēng)報信？”
潘鳳山拉起潘凱到一邊：“小心為上，感覺呂家大院里但凡活物都能成精?！?p> “再這么下去咱爺倆快神經(jīng)了?！迸藙P自諷道。
“哪那么多廢話，干活吧?！?p> “這幾天把半輩子的活都干了，還不是自己家?！迸藙P嘟噥著。
兩個人來到一側(cè)的曬臺架子前，上面擺著前幾日晾曬的柿子，表皮已發(fā)皺塌陷很多，上面還掛著一層白色的薄霜，父子二人分工明確，潘凱負(fù)責(zé)把新摘的柿子擺在架子上晾曬，潘鳳山將之前曬過的翻面，這時李佩華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環(huán)保購物袋。
“你們爺倆歇會吧?！?p> 潘鳳山和潘凱抬起頭，熱氣從額頭和頭頂升騰，很久沒見過父子倆如此投入的勞動場面，李佩華有些感動。
潘鳳山抹了把汗：“沒事，不累。”
“媽，你去買菜啊?！迸藙P迫不及待地說。
潘鳳山咳嗽一聲，意在提醒潘凱表達(dá)的太明顯了。
“嗯，中午給爺爺做炸醬面，一會兒就回來?！?p> 李佩華轉(zhuǎn)身走向院門感覺身后沒了動靜，停下回頭，見潘鳳山和潘凱攥著柿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皺了皺眉頭。
“你們。。?！?p> 潘凱反應(yīng)極快：“好長時間沒吃媽你做的炸醬面了，”舔了舔嘴唇，“想想都香?！?p> 李佩華笑了：“有你的份，咱們一塊吃?！?p> 潘凱傻笑著把柿子擺在架子上，潘鳳山也笑容僵硬地干著活，李佩華轉(zhuǎn)身走出院門，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潘鳳山望著關(guān)上的院門仍不放心，說：“走遠(yuǎn)了嗎？”
潘凱卸下偽裝變回原來的模樣不耐煩地回道：“走啦，這活真他娘的累。”倚在一旁歇會兒。
潘鳳山終于可以緩口氣，低頭看見架子上的柿子擺的亂七八糟，由于爺倆心不在焉，潘凱把新摘的夾雜在曬過的柿子中，潘鳳山也把掛霜的柿子混在新柿子里。
“干的什么活，快過來弄好。”
潘凱懶洋洋地：“差不多行了，事沒辦成，先累死了。”
“累死你活該，不付出哪有回報，快點，老爺子快休息了。”
兩個人忙活著，這些天父子倆已摸清規(guī)律，李佩華會定期去菜市場買菜，呂瀚眠每隔一個小時會休息一段時間，而庫房鑰匙就在呂瀚眠身上，每修復(fù)完成一幅畫作老爺子都會親手把它放進(jìn)庫房里收好，今天是盜取庫房鑰匙的絕佳機(jī)會。
近些天呂瀚眠對潘氏父子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尤其是對潘凱，老爺子喜歡男孩，可惜沒能有個孫子，過往那些年潘凱很少來呂家大院，近些年就更難得一見了，自從李佩華和潘鳳山矛盾激化后，呂瀚眠深感愧疚，畢竟李佩華是因為照顧他才被潘家指責(zé)，何況當(dāng)初勸慰李佩華嫁給潘鳳山的也是他，因此前些天潘氏父子突然來呂家大院看望，呂瀚眠又驚又喜，表面上依舊滿臉嚴(yán)肅，但內(nèi)心還是產(chǎn)生了暖意，每次爺倆來都會給呂瀚眠帶喜歡的老BJ小吃，驢打滾、艾窩窩、芥末墩、炸灌腸，父子二人還把院子里成熟的柿子摘下來曬成柿餅，過往的歲月那些柿子的命運(yùn)大多都是自生自滅，呂新圓和呂瀚眠吃不了幾個，而今長大成人的潘凱在院子里和父親干著活，老爺子瞧見滿心歡喜，李佩華終于不用再過受氣的日子了。
正房。
“喝口茶吧，爺爺，剛沏的鐵觀音，小心燙?！迸藙P把紫砂壺放在方桌案上。
呂瀚眠靠在太師椅上，早飯后就一頭扎進(jìn)書房忙碌，這會兒覺得渾身酸痛。
“好，你也坐下歇會兒吧，忙了一上午了?！眳五咛鹗秩嗔巳嗉绨?。
坐在旁邊太師椅上的潘鳳山朝潘凱使著眼色，潘凱立刻過來給呂瀚眠按摩肩膀。
“爺爺，我給您按按。”
呂瀚眠驚訝地：“不用了，怪累的。”
“沒事，我不累。”潘凱邊說邊瞄著呂瀚眠腰間的一串鑰匙。
“對，給爺爺好好按按，小凱可是專門學(xué)過的?！?p> 潘凱聽完翻了下眼睛，心說在洗浴中心捏了三天腳就被開除也算專門學(xué)過，但老爸牛都吹出去了，只能更加賣力氣了。
呂瀚眠閉上眼睛享受著，拿起茶壺送到嘴里，舒坦極了，這種感受只有呂新圓在的時候才有過。
潘凱朝父親擠眉弄眼，潘鳳山感覺時機(jī)已經(jīng)成熟。
“老爺子，看您都忙了這么些天了，太辛苦了，也沒人盯著，不必那么嚴(yán)格要求吧?！?p> 呂瀚眠立馬睜開眼睛，說：“國家的事咋能不嚴(yán)格要求呢，一看你就缺乏集體觀念，再小的事也要精益求精全力以赴，何況是修復(fù)國寶文物呢?！?p> 潘鳳山自愧道：“看來我的思想覺悟還有待提高，向您學(xué)習(xí)?！鼻屏搜劾镩g的書房，“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吧?！?p> “嗯，這幅終于弄好了，放進(jìn)庫房，等故宮的人來取?！眳五哒f完放下茶壺試圖起身，潘凱連忙攙扶著他。
“您坐下歇著吧，這活交給我就行?！迸锁P山說。
呂瀚眠目光突然變得凌厲盯著潘鳳山，潘凱攙著呂瀚眠的胳膊不敢動，潘鳳山心說難道被老爺子看出了破綻，聽李佩華講過，呂瀚眠火眼金睛，上下幾千年的贗品古玩他一眼就能鑒別出來，父子二人拙劣的演技連五毛錢的特效都夠不上，潘鳳山盯著呂瀚眠心里直哆嗦，從年輕那會兒他最怕的就是呂瀚眠，要不是他給李佩華撐腰，或許變成現(xiàn)在這張面孔的時間還會提前，老爺子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威嚴(yán)，不怒自威，正義凜然，三個人保持這種姿勢足有半分鐘。
“交給你，我不放心。”呂瀚眠終于說出幾個字，剛剛突然起身血壓猛然增高，感覺有些眩暈，緩了一會兒才恢復(f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