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生,你不要太難過,你還有琴姨……
雖然我當年是受你小姨所托才照顧你,也拿了她的大筆錢財做為回報,但這么多年的相處,我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和栽培了……
你應該能感受到琴姨的真心,對不對?”。
簡雨琴輕言軟語的說完后,抽了張紙,替眼前這個已經(jīng)默默哭成淚人的小姑娘擦拭了眼淚。
看到林歌生微微點頭后,她才接著說道:“我原本是想等你在國外玩的盡興而歸后再慢慢告訴你這些事情。
可是沒想到你和路家孩子出了那件事,又私定了關系……
我見路家夫人因為你住在這破蓋街便那樣輕瞧你,實在難忍,本來我是想酒吧重開后也努力替你積攢些嫁妝,可今天一見你破著衣服回來,我覺得不能再瞞著你了,一天也不行……
因為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你父母的遺愿,奪回屬于林家和藍家的所有一切,等你回到自己的位置時,路家夫人一定會求著你做她的兒媳婦……
歌生,那才是你應該有的待遇,因為你是林繁的藍如雪的女兒,你注定要站在最高處”。
林歌生一心還沉浸在全家被害的悲痛中,琴姨后來說的話,她聽得并不真切。
耳朵好像耳鳴似的,嗡嗡作響,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歌生?歌生?”。
簡雨琴見她神情茫然,淚卻不斷,輕晃著她的胳膊想要使他清醒一些。
“琴姨,你說……我在聽……”,因為過多流淚而鼻塞,她的聲音也帶了濃重的鼻音。
簡雨琴端過桌上的溫水,示意她喝一點補充些水分,但林歌生搖頭拒絕了。
“歌生,你一定要堅強,你沒有太多的時間沉浸于悲傷,因為這是無用的……
你需要盡快調(diào)整好自己,去替你的父母、你的爺爺奶奶、你的姥姥姥爺、還有你的小姨……奪回那些屬于他們的財富和地位……”。
“琴姨……我該怎么做?
我連那個蘇合是誰都不知道,十八年了,他靠著我父母家?guī)纵吶朔e累下的財富早就站在了最頂尖的位置了吧……
我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子,要對付一個那樣心狠手辣的老狐貍,奪回一切,談何容易……”。
“你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歌生,你是林繁和藍如雪的女兒啊......你一定要時刻提醒自己這個事實,你生來便應該無懼所有,勇敢向前……
難道你不想完成家人的遺愿?想讓林、藍幾代人辛苦拼搏來的基業(yè)繼續(xù)被姓蘇的霸占?”。
簡雨琴神色有些溫怒,故意把話說的有些嚴重。
林歌生立馬搖頭否認:“琴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完成家人的遺愿……我只是……我知道了,不管蘇合到底站在什么樣的高度,我都會努力站上同樣的高度,再親手將他推下去。
我家人失去的一切,我會連本帶利統(tǒng)統(tǒng)從他身上拿回來……”。
說話時,她的手一直緊緊攥著口袋中的百柔索,那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心逐漸趨于平靜。
簡雨琴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樣才對,也不枉費琴姨多年來對你的栽培。
你不用太擔心,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默默做著準備。
你只要按照我的安排,一步步前進就是……
等你20歲時,便是蘇氏集團改回林氏集團的日子……”。
林歌生看著眼前這張眼底幽深難測的臉龐,第一次覺得有些陌生,幾次欲言又止后,還是開口問道:“琴姨,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你當年只是受我小姨口頭所托而已……為什么這么盡心盡力的培養(yǎng)我成人?
你完全可以拿了錢,把我隨便送一戶人家了事……
這么多年你為了我,連家也沒成,何苦呢……
你的父母呢?他們怎么也從沒出現(xiàn)過……”。
她眼前這張臉,雖然確確實實依然美艷動人,可是也確確實實不復年輕了。
說琴姨三十歲,也許有人信,可說她二十多歲,大約不會再有人相信吧。
那到底是什么,讓一個當年二十出頭,比現(xiàn)在的自己才大沒幾歲的年輕女孩子,放棄所有美好,一夜之間變成一位只能哄抱著懷中嬰孩的孤身女人。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小姨給的那一大筆錢?
依照琴姨的模樣和心思,她如果單純的想要錢,是多容易的一件事啊,何必接過她這么個燙手山芋,毀了自己的所有美好可能。
如果是為了朋友間的一份承諾,那她和小姨之間的關系得多么要好,才能讓她心甘情愿付出青春,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簡雨琴沒有料到她會這么認真的問出這些話,沉思了片刻后,嘆了一口氣。
“我和你小姨是習武時候認識的,只不過她是富家千金,偶爾進館學習段日子。
我是不滿一歲便被遺棄在武館門前的孩子,不得不留在館中打雜、學習。
你小姨這人很好,從來沒有看不起我,知道別的小朋友都孤立我時,她故意拉著我玩兒,對我最好,別的小朋友想討好她,便開始先討好我,打聽她的喜好……
小時候的事情不提了……
我們長大后,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把我認做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幼習武的緣故,我和她身上都有一份男孩子氣,還學著電視里的樣子,像那些大俠一樣很認真的結拜過……
歌生,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懂那樣的感情,但我覺得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從未有一刻有過后悔……從未……”。
簡雨琴語氣堅定,望著林歌生的眼睛,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琴姨,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和培養(yǎng)……你能告訴我,那個蘇合是個什么樣的人嗎?蘇氏集團,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林歌生強壓著心底翻涌不止的悲痛,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理智,當一切都還未奪回時,她還沒有資格沉溺于悲傷。
“蘇合……算起來現(xiàn)在也有近五十歲了吧……
那個男人是個笑面虎,整日笑呵呵的,見誰都是一副一臉真摯的樣子,其實內(nèi)在里陰狠毒辣極了……
他的蘇氏集團,在國內(nèi)表面看起來次于路家和戴家,實則加上他在海外的隱藏資產(chǎn)后,路家、戴家、葉家,三家聯(lián)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在競爭中,他習慣隱藏自我真實實力,誘導對手盡早亮出底牌,占據(jù)主動權后一擊必殺,絕不留任何后患……
如果不是因此,林、藍兩家,也不會那么輕易就……”。
提起往事,簡雨琴不免再次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