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安翻了翻手里的賬本,將之合上,說:“柳堂主隨吾走一趟開封府吧,協(xié)助調(diào)查?!?p> 柳戈:“謝大人!”
“沒什么好謝的,職責(zé)所在。”初小安直接拒絕了這人的偷換概念。這個柳戈,倒是比葛五要識時務(wù)。
賬本上記錄的天絕粉的買賣記錄寥寥無幾,統(tǒng)共就不超過五個人,其中三個寫著“無名”,另外兩個分別是“趙公子”和……“晏公子?”
柳戈:“哦,這個晏公子并不是那位晏公子,這人我好像有點印象,似乎和凌云堂有些過節(jié)?!?p> 初小安神情嚴(yán)肅,“仔細(xì)說說?!?p> 柳戈:“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這個人想投入凌云堂麾下,但是被拒收了,這件事本來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那人不服氣,往凌云堂大門……咳,潑過糞,就搞得人盡皆知的?!?p> 初小安:“我記得有段時間凌云堂淪為了江湖上的笑柄,就是因為這件事?”
柳戈點點頭,繼續(xù)說:“凌云堂抓到那人打了頓板子就把人放了,只不過那人被打得挺嚴(yán)重的,都是叫人抬出凌云堂的,也不知道后來怎么樣了?!?p> “記不清這人是什么時候潑糞和挨打的了,但是買走天絕粉應(yīng)該是在這兩件事發(fā)生之前?!绷暄a充了一句,“啊,對了,這人似乎也喜歡穿白衣服?!?p> 初小安沒有妄下定論,只問:“這個趙公子和三個無名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戈:“我若沒記錯的話,趙公子應(yīng)該只是一個化名,并不是開封本地人,外地來的,聽口音有點像是北邊的人。”
“趙公子過來買天絕粉的時候,整個人都裹得很嚴(yán)實,看不出形貌,只知聲音非常粗礪,左手虎口處有一道燙傷留下的疤痕?!?p> “剩下的三個無名,都是咱們堂主親自接待的,沒有外人在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最后一句柳戈說的十分小心翼翼,金鱗堂放任天絕粉流入江湖之中,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大亂子,少不了有他們金鱗堂的鍋。
雖然他們金鱗堂走的就是邪門歪道的路子,但誰也不會喜歡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還有一件事。”初小安說。
柳戈:“大人盡管問?!?p> 初小安:“飼養(yǎng)天絕魚的法子,你們從哪里弄到的?”
柳戈:“是一個奇人游歷于此告訴我們堂主的,具體的情況不太清楚?!?p> 神箭手、鬼爪道人、游歷的奇人,這江湖,怕是要亂啊。
正想著,初小安余光瞥到一抹鬼鬼祟祟的白影,想也沒想的就追了上去!
“誒,初大人……”
柳戈左右看看,不敢獨自留在大街上,也追了上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僻靜的巷子里,初大人腳踩一人,回蕩著不息的慘叫聲。
柳戈走近一看,那被踩的人的臉罕見的沒有鼻青臉腫,但就是嚎個不停,似乎哪里很痛的樣子,卻又看不見明顯的傷勢。
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柳戈不禁往旁邊挪了挪,離初大人遠(yuǎn)了些——盤踞在開封的江湖人懼怕初大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開始他們不懂,來了個初大人就來了唄,看上去還挺可愛的,結(jié)果一朝拒捕,瞬間就被現(xiàn)實教做人!
這初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逮到的人就沒有不被她揍過的。明明痛得要死,卻找不到傷口,還要到牢里受苦,自然而然的,就傳出了初大人的兇名,鬧事的人漸漸的就少了。
平時真的挺可愛的一小姑娘,一到抓捕犯人的時候,就變得特別的兇殘。
誒?犯人?
柳戈仔細(xì)看了看,驚訝道:“這不就是那個買了天絕粉的晏公子嗎……”初大人當(dāng)真是狗鼻子,前一刻還在討論這人呢,眼下就已經(jīng)將人逮住了。
初小安總覺得腳下這人的背影有些說不出的熟悉。仔細(xì)看了兩眼,卻又覺得十分陌生,反倒是偶爾的一瞥眼,才會覺得熟悉。
眼前驀地浮現(xiàn)出另一個背影,她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會覺得這人的背影眼熟了,晏殊,像晏殊。
初小安挪開腳,地上的人得了自由,立刻就爬起來縮在墻角,有點神智不清的樣子,一抬眼,看到面前的初小安,頓時就跟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樣,胡亂揮著雙手。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是他們,是他們在旁邊看著,叫我動手的,我……我只想報仇,沒想那么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這人腰間掛著一把仿造的星闌劍,服飾都與晏殊平常別無二致。他很害怕,但卻緊緊的抱著那把仿劍,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我不是故意的,晏公子,我只是,只是想像你一樣,成為一名俠士,不想傷害那些無辜的人的,是、是……唔……”
他的嘴角淌下顏色偏黑的血液,嘴巴張張合合間流出的都是血,顯然是中毒已深之狀。
初小安瞳孔微微放大,上前一步蹲下,“喂!”
面前的人已經(jīng)沒了動靜,她不死心的抬手并攏食指和中指貼到對方勁間的脈搏上,頃刻之后,放下了手。
他們,是誰?
歸元心法如果真實存在,那它現(xiàn)在又在誰的手里?
凌云堂滅門案是眼前這個可憐的人造成的,但似乎,當(dāng)時在凌云堂,還有其他的人存在。好不容易撥開的迷霧,后面卻仍舊迷霧重重嗎?
初小安站起來,托路過的巡城衛(wèi)將此人的尸體送回開封府。
等人一走,柳戈忽然驚叫一聲:“初大人!那邊樹上有人!一直在盯著你!”
初小安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枝葉晃動,并未見到什么人。
“剛才那里真的有人!”柳戈說,“衣擺繡斷山云紋,像是斷云門的人……那個紋路,又好像不是斷山云紋……難道是我看錯了?”
初小安沒怎么在意,擺擺手說:“堂堂武林盟的人,為什么要暗中跟蹤我?估計是你一直太緊張,看錯了?!?p> 柳戈想了想,說:“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
話落,他回頭看了眼樹枝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風(fēng)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初大人,剛才那個瘋子就是兇手嗎?”柳戈忍不住問。
初小安:“都聽到了,還問什么?”
柳戈笑了笑,說:“只是好奇罷了。我跟您說到他的時候,您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但是剛剛,幾乎是在瞬間就將那人逮捕了?!?
沈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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