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朝李逸微微頷首，臉上沒什么表情，將手中提溜著的壯漢丟了過來，“有勞李兄將此人帶進開封府了?！?p> “誒？”李逸把人接住，有些茫然，“這什么情況？”
“你把人帶進去，初姑娘就知道了?！标淌庹f完就走，轉瞬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李逸撓了撓頭，帶著被抓的壯漢進了開封府。
……
停尸房這邊，洛子明驗完尸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扎在蔣涵胸口的那柄斷劍，刃口之鋒利，不是凡劍。
“這把劍看上去不是普通的劍，要找到它的主人應該不太難？”洛子明說著，將用布包著的斷劍遞了過來。
初小安接過斷劍，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好幾遍，搖了搖頭，“我對這把劍沒有印象，應該是第一次見?！?p> 洛子明：“蔣涵的身上有三處重傷，一處在后心附近，被人一掌震碎了五臟六腑，另外兩處，都在胸前，是劍傷。”
“蔣涵受到掌擊重傷在前，但劍傷才是致命傷。兩處劍傷偏離的位置很近，一深一淺。第一下，應該是蔣涵抵擋了下，導致劍傷比較淺，但是第二下，被扎中了心臟，就沒能逃掉?！?p> 洛子明繼續(xù)說：“我在斷劍上發(fā)現(xiàn)了第二個人的血液，應該是用斷劍刺死蔣涵的人留下的。也就是說，真正殺死蔣涵的那個人的雙手上面，有劍傷?！?p> 初小安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此時方才回過神來，話她都聽明白了，心里不禁升起點兒佩服來，“洛先生厲害。”
“正好，你們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人？”李逸的聲音突然響起。
初小安回過頭，臉上有點驚訝，“你……李兄，你怎么在這兒？什么情況，你又‘恰巧’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北境蠻族？”
“這回不是我抓的?！崩钜葜浪趽氖裁矗忉屨f，“是晏兄抓到的?！?p> “晏殊回來了，他人呢？”初小安往旁邊挪了一步，探頭往他身后看，并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李逸的身后空蕩蕩的，只有夜色和虛無縹緲的空氣。
“走了?！崩钜菡f，“我們在門口碰見，把人交給我后，他就走了。你看我之前說什么來著？”
初小安：“……”
“洛先生永遠都是自由的，你不妨去問問洛先生，看人家是愿意住我開封府還是住你的王府?！背跣“矇旱土寺曇粽f。
李逸揚了揚眉，“問就問，他肯定跟我走?！?p> “你倆悄瞇瞇的說什么呢？”洛子明慢吞吞地終于走了過來，“把這人的手抬起來我看看?！?p> 初小安往旁邊讓開一些，和李逸一人一只手將昏迷之中的壯漢的雙手抬了起來展示給洛子明看。
巧的是，壯漢的一只手掌心有傷口，看上去還不錢，但又不像是劍傷，有點像是被倒鉤刺劃拉出來的傷。
“洛先生，怎么樣，是他嗎？”初小安問。
“不能確定，”洛子明說，“傷口的形狀不對，我得仔細驗驗，確定一下傷口上的痕跡?！?p> 初小安點點頭，“行，你驗吧。”話落，她轉頭看了眼拿著拖把正費力擦墻上血手印的胡峰等人，走過去撿了桶臟水過來，潑到壯漢的身上。
洛子明：“……”初姑娘也就是外表看上去溫軟乖巧罷了，骨子里還不知道有多厲害呢。
洛子明覺得初小安簡直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知。
初小安潑完水，就把木桶放到了腿邊，等著壯漢醒來。果然沒過多久，壯漢就像是憋不住似的咳嗽一聲，噴出點水漬，睜開了雙眼。
壯漢臉上大寫的茫然，忽然回想起自己不小心在巷子里跑迷路了一下子就被晏殊逮到的過程，眼神微閃。
“嚄！心虛了啊……”初小安踢踢他，“老實交代吧，你們不在北境呆著，跑中原來干嘛來了？”
壯漢張了張嘴，嘴巴開開合合，明明發(fā)出了聲音，聽在在場幾人的耳朵里，卻一致懵逼臉，根本聽不懂他說的字音。
初小安茫然抬眼，就見對面的李逸和洛子明也都同樣一副茫然的表情：“……”
“會說大宋朝的話么？”初小安俯下身，非常有耐心的問。
壯漢似乎非常激動，憋出兩個字音：“不會！”
初小安：“……你這是不肯合作的態(tài)度？”
壯漢更加激動了，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話，她半個字沒聽懂，只覺得耳膜被對方的大嗓門震得生疼。
初小安深呼吸一口氣，揚起手打算把人打暈，讓他還是先暈著，等能夠聽懂他話的人來了再把人搞醒，手將將要落下，就聽到一句——
“他說他要見祝大人和安遠王?！?p> 語氣非常冷，但又帶著山泉一般的清爽甘冽。是十分獨特和極具辨識性的聲音。
初小安的臉上緩緩的綻放出一個笑容，回頭看向坐在屋頂上的人。晏殊換了一襲束身藍衣，看上去干凈清爽，恰似少年。
晏殊和她對視了兩息的工夫，就微微的錯開了目光，語氣疏淡：“他是北境卡勒爾族的勇士丹帕·卡勒爾，來到中原是為了尋求幫助?！?p> 眾人微微轉頭，就見剛才還很激動的壯漢現(xiàn)在正小雞啄米般附和晏殊的話。
被指為求助對象之一的安遠王一臉的納悶，“卡勒爾族需要幫助，難道不應該找大宋皇帝嗎？”找他和祝鐵頭干什么？
丹帕·卡勒爾嘰哩哇啦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晏殊同聲翻譯：“祝大人素有青天之名，而安遠王，威名遠揚，這兩個人才能拯救卡勒爾族，而大宋皇帝——”
聲音驟然卡殼，晏殊淡漠的閉上嘴巴，沒有再往下說。
初小安估計丹帕·卡勒爾后面說的話不是什么好聽的話，十有八九是詆毀當今圣上的不敬之言。
丹帕·卡勒爾后面似乎還說了很多話，但是晏殊一句都沒有轉述過來。
初小安：“……？”
“他后面還說了什么，晏兄？”初小安瞎猜，“是不是丹帕后面說的話詞匯量超綱了？”所以你也沒有聽懂？
晏殊看出她的未盡之言：“……”
“晏少俠自是都聽懂了的。”祝大人的聲音忽然響起，人從一旁走了過來，“是本官拜托晏少俠不要將后面的話說出來的?！?p> 初小安不解：“為什么？這個丹帕，事關蔣涵被滅口一案，他有重大嫌疑?！?
沈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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