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后頭兩人抬著巨蟒的尸體。
“怎么之前都沒看見人交易巨蟒???”陳戈腳步不頓,開口問道。
陳戈明顯感覺身后兩人腳步一停,不過旋即便又恢復。
“獵王先生,這捕殺巨蟒極其困難,呃,如果沒有您這樣的實力的話,極其困難?!痹兄劢忉尩?,“之前我和古先生同另外一位獵獸人一起進洞,鏖戰(zhàn)許久也只是帶走一段蟒尾,而那位甚至都沒能活著離開?!?p> “而且這巨蟒的肉可是好東西,一般不會拿去交易?!惫诺掳菡f著。
“嗯?這肉有什么特別的嗎?”陳戈有些好奇。
元行舟朗聲笑道:“特別倒是說不上,只不過上次我們二人平分了蟒尾以后,古先生又收了幾個女子?!?p> 陳戈聽著這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嗯,吃蟒肉跟女子有什么關系?”
“呃,獵王先生,您還年輕,這個事情吧,它……”古德拜臉色有些尷尬。
“巨蟒的肉強精壯陽?!痹兄鄹纱嗵婀诺掳菡f了出來。
這下輪到陳戈尷尬了,畢竟剛才自己那反應實在太像個雛兒了。
“哦,原來如此?!标惛赀€是說了一句兜著這尷尬的氣氛。
接著三人便是一路無話。
倒不至于因為壯陽的事情尷尬太久,只是三人此時心中都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昨夜陳戈和黃依然殺的基本都是馭獸,古德拜那邊自然是要大出血,而且體內還被種了一道詭異真氣,要說心中沒有怨氣,絕無可能。但眼下再度見識到陳戈的戰(zhàn)力,往后如何一時間便有些不好拿捏。
元行舟的人馬雖然未有損傷,但他畢竟是獵獸人的老大。嘴上管陳戈一口一個獵王先生,可心里八成要忌憚陳戈奪了他的位置。
至于陳戈,他一門心思只想離開萬獸島,眼下一切不過是耐著性子穩(wěn)定各方,以便之后探尋那迷霧海的秘密。
無意間回頭瞥見二人神色,陳戈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些許。
“兩位”,陳戈停下來,轉身看著兩人說道,“昨夜的事情陳某可以不計較,今日這巨蟒我也不要,但有些話,陳某覺得還是要說在前頭?!?p> “獵王先生您說。”
“您請說?!?p> 陳戈上前一步,直接收了種在古德拜體內的玄天罡氣,對二人詫異的表情不做理會。
“二位對這山里的東西有想法,陳某可以幫忙。既然往后要合作,那古先生您就不該再監(jiān)視我了,我和我的朋友還住在那間屋子里?!标惛昶届o地說著,“還有您,元老板,我不知道您昨夜派人相助古先生截殺我,是為了蛟珠還是說怕我蓋了您的風頭。今后大可不必,陳某對權勢沒有半點興趣。”
陳戈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既然知道逃不出這個島,往后就只想好好過日子。我?guī)投荒眠@山里的東西,你們發(fā)財也好,強身也罷,只要給我報酬就行?!?p> 元行舟和古德拜聞言皆是一怔。
元行舟強先開口:“我那有一把玄鐵重劍,堪稱神兵利器!”
“我那還有一套黑鱗盔甲!”古德拜也不甘示弱。
陳戈皺了皺眉頭,說道:“兩位,大概是我沒說清楚,我要的報酬不是這些,而是過日子的東西。吃的,穿的,用的,明白了嗎?”
這下兩人是徹底懵了,他們搞不懂陳戈這是什么意思。
其實也不能怪兩人,作為島上的頂尖力量,像他們這樣的上位者,整天想著的不是稱霸就是弄到更值錢的貨物。哪里還會去在意吃喝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們心里已經(jīng)把陳戈當作了同等地位的人,甚至是凌駕于他們之上的存在。
可惜陳戈的心根本不在這破島上。
也不管二人腦中如何風暴,陳戈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此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黃依然自然是醒了。
“你去哪兒了?”黃依然看著一身污血和泥漬的陳戈問道。
“給咱們這個暫時的家掙了一點吃穿用度回來?!标惛晷χf道。
“嗯?”黃依然有些好奇。
沒過多久,一個又一個奴隸走進屋子,運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一疊虎皮,不知道有多少張,幾套干凈整潔的衣裳,堆成小山的干柴,還有用壇子存好的鹽。
約莫幾十斤魚干,成捆的野菜,滿滿幾筐果子,兩缸清水,大塊的野豬肉,還有一大截剝了皮的蟒肉。
黃依然走來走去地看著那些送來的東西,臉上不覺顯出了喜悅的神情,豐盈的物資的確能夠改善人的心情。
“你管這個叫一點?”黃依然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
陳戈也就得意地摸了摸后脖頸,說道:“我也沒想到兩位老板這么闊氣,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啊?!?p> “誒,那咱們今天中午吃這個吧,拿去烤一下,我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蛇肉呢!”黃依然說著,抬了抬那一截新鮮的蟒肉。
“行啊,呃”,陳戈想起了早先山洞中的對話,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
“嗯?怎么了?”黃依然問道。
陳戈很快地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那中午就吃這個吧?!?p> 兩人說話間,來送東西的奴隸們慢慢退了出去,但最后留下了兩名年輕的女奴,長得很像,竟還是一對姐妹。
黃依然看著那兩名女奴低頭掰手指的羞澀模樣,臉色漸漸從疑惑轉為陰沉。
陳戈此時站在龜甲窗邊,盤算著之后的計劃,想辦法弄清楚迷霧海的問題是重中之重。
“出去,這里不需要人伺候。”黃大小姐生氣了。
兩名女奴當即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等等!”陳戈沒有理睬黃依然瞪向自己的眼神,而是徑直走到那兩個女奴面前,把她們扶了起來。
“你們倆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小葵,這是我妹妹小菊?!眱扇酥休^成熟的那名女奴說道。
陳戈看了看這對姐妹,感到有些奇怪。
“為什么你們臉上沒有烙???”
“回先生的話,我們的父親幾天前捕殺黑熊的時候沒了,他以前的手下占了我們的家,把我們倆給賣了,這才成了奴。您是我們姐妹第一個主人。”小葵說道,臉上閃過一絲悲傷。
靠在小葵懷里的妹妹小菊此時已經(jīng)哭了起來。
“遭逢巨變,你們傷心是難免的,但是在這島上的日子總歸還是要過。我問你們一件事情,只要你們如實回答我。以后跟著我,我可以保證你們比島上絕大多數(shù)人過得都要好?!?p> 聽見陳戈如此說,黃依然也認真起來,收了吃閑醋的心。
“您,您說,我們一定如實回答?!毙】f道。
“嗯!”小菊點了點頭,臉上還掛著淚水。
看見兩名女奴眼中綻出希望的光芒,陳戈點了點頭。
“我初來乍到,對這島上情況還不是很了解,這萬獸島當真是只能進不能出嗎?”
姐妹倆有些愕然,但小葵旋即說道:“確實是這樣的,我們小時候就被大人們警告不要游出礁石海域,外頭是海妖布下的迷霧。那迷霧會讓想要離開萬獸島的人迷失方向,最終在迷霧海上漂流至死?!?p> “這么多年就沒有人離開過嗎?難不成最后都被發(fā)現(xiàn)了尸體?”黃依然問道。
“沒有,只要是試圖造船離開的,他們的尸首都會在之后被發(fā)現(xiàn),能在海上撐幾天只不過是看他們帶走的食物和水的多少罷了?!?p> 小葵的話猶如在凜冬時節(jié)往人身上潑了一瓢冷水,濕寒刺骨。
盡管陳戈和黃依然有心理準備,但心情還是變得凝重。這么多年都沒人能離開,這就意味著他們若是想走,困難無比。
就在這時,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
“好像,有一個?!边@是小菊在說話。
“嗯?說說看?!标惛晏袅颂裘?,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年前有一個新來的,他當時跟著父親捕獵。有一回他們出去做事,應該是遇見了很厲害的猛獸,一個小隊,只有他和父親或者逃了回來?!?p> 小菊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那天晚上,他和父親就在家里喝酒吃肉,我給他們端肉的時候聽見他說,有機會離開這破島了?!?p> “可后來父親說他死在了洞穴里?!毙】驍嗔嗣妹?。
“是,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姐姐你說他既然一心想要離開,為什么在那之后還每日都來勸說父親與他一起去那大山深處?”小菊說道。
屋子里一時陷入了沉默,陳戈開口說道:
“好了,你們回答得都很好。走,咱們去吃點東西?!?p> 因為記著古元兩人說過這蟒肉的金貴,陳戈并不打算出門招搖。
用圣劍斬下一段蟒肉,吩咐著兩姐妹拿水洗洗,再抹了鹽,就可以開始烤肉了。
看著小葵和小菊干起活來的麻利樣,陳戈不僅贊賞地點了點頭。
黃依然也沒閑著,洗了些果子,燒水煮著一鍋野菜咸魚湯。
今天黃大小姐出奇地沒有找陳戈不痛快,這讓陳戈心里生出那么一絲對島上生活的向往。
當然,轉瞬即逝。
四人忙活了好一陣才吃上午飯,姐妹倆大概是幾天沒吃飽飯了,啃起蟒肉來哪里還有一點姑娘家的矜持。
黃依然飽餐一頓,心情自然也是明媚了起來。
陳戈吃著蟒肉,不時喝上一口湯,看著眼前的安逸生活,心中自是涌起暖意。
不過陳戈心里清楚,絕對不能在這島上久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回去做,還要很多人,在等他回去。
陳戈看著那還在火上被炙烤的蟒肉,瞇了瞇眼睛。
眼下線索有限,不過要弄清楚這萬獸島的狀況,大抵是離不開東邊的大山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夜幕降臨。
因為這間屋子只有一張床,所以陳戈讓小葵小菊兩姐妹自己去拿了幾張虎皮將就,還不忘讓她們都換上了干凈衣服。只是姐妹倆初時的惶恐和之后的千恩萬謝讓他有些無奈。
不過在兩姐妹的心里,對陳戈白天說得那番話也更加相信了。
在兩姐妹打好地鋪之后,這間屋子就開始變得有些尷尬起來,當然這詭異的氣氛主要是在唯一的那張床鋪兩邊。
陳戈和黃依然原本一人坐在床的一側,一開始陳戈專心在想著明天進山的事宜,黃依然就顯得有些不自在。
但陳戈也許是看見兩姐妹已經(jīng)躺下,自己也生出些睡意,便直接朝后倒去,躺倒在了床上。
隨后,陳戈的視線里就出現(xiàn)了黃依然怨怒的眼神。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還是以陳戈的落敗結束。
就在黃大小姐自鳴得意的時候,佯裝要起身下床的陳戈一把拉過了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卷進了被褥當中,死死地占據(jù)了整張床的半壁江山。
黃依然看著陳戈的無賴樣,氣得踹了他兩下,不過陳戈紋絲不動。
黃依然撇了撇嘴,心里多半是念著烤蟒肉的滋味,便不想再同陳戈爭床鋪了。
只是,當她站起身看見不遠處打著地鋪的兩姐妹,這位大小姐不知怎的,把心一橫,干脆就躺在了床鋪的另外半邊。
只是被褥都被陳戈一人拿走了,這深秋的夜里,黃依然就這么躺著,屬實有些太過涼快了。
于是,這張床鋪之上開始了一場爭奪被褥的戰(zhàn)斗。
畢竟有外人在場,黃依然實在拉不下面子去拿虎皮,便想要搶了被子,讓陳戈去拿虎皮來蓋。
陳戈悶頭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只以為是黃依然賊心不死,還要跟自己爭床,當然不肯給。
兩人便拉鋸起來,可憐的床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不遠處打著地鋪的小葵小菊兩姐妹聽著這動靜,小臉刷一下都紅了,i哪里有膽子往這邊看,都緊緊閉了眼睛,悶頭不敢說話。
床上的動靜愈發(fā)激烈了,陳戈死死地抓著被子,黃依然伸手來掰陳戈的手指。
若是兩姐妹偷看的話,便可以看見黃依然從背后抱住了陳戈,但是陳戈似乎不從,不斷掙扎著。
大概是感受到了黃大小姐呼出的氣息,陳戈一個激靈,覺得這張床上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那蟒肉的作用便在這時體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