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此刻,王英尷尬極了,在這冰天雪地里被眾多女兵虎視眈眈,饒是王英一個大老爺們,此時也不免感到有些脊背發(fā)涼。
等了大概盞茶的工夫,也不見花園中有人出來,此時王英不光著急,還有股冷意自腳下傳來,只讓王英感覺到自己的腳掌都要被凍結了。
就在這時,迎面從花園深處,款款走來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看她一身軟甲著裝,肩后還拖沓著一襲白皙如雪的狐絨披風,整個人朝著自己龍行虎步而來。
“將...王英見過寧將軍!”
待看清此人面貌,王英先是愣了一愣,隨后反應過來,納頭便拜。
原來,出來的人正是寧采荷,而寧采荷在軍中的身份,正是王詩雅麾下女兵都統(tǒng),此次聽到王英探聽到了消息,正是采荷攔住王詩雅,以身份尊貴為由,自己先來聽王英怎么稟報。
“王英,聽說你探知到了藺凌的住處?”
采荷款步來到門廊之下站定,以居高臨下之勢,斜著眼睛睥睨著王英,語氣中充滿了不以為然。
“是,回將軍的話,小的遵從大小姐的指令,一路朝著北城而去,最終在慶聞街尋到了藺公子?!?p> 還別說,王英此人雖然跋扈,可現(xiàn)在眼看著采荷這么輕視自己,又是這般大起大落,王英心里自然不會好受,所以他只說了慶聞街,而沒說博古樓。
“慶聞街?竟然是那個地方...王英,我且再問你,那他們是下榻在了哪座酒肆?”
聽聞慶聞街,采荷愣了愣,而心中想著慶聞街周邊似乎青樓頗多,一時間對于藺凌選擇這種街道下榻,頓時便有些啞然。
“回將軍的話,小的看的分明,那棟樓十分老舊擁闞,而且只有兩層,大體分為前院和后院兩大構造,本來小的還以為是座早就該拆的危樓。”
“到最后看了看門上的匾額,小的這才釋然,那棟老樓正是文人多聚集之地,前齊遺留古跡,博古樓!”
王英把話說完,便一直低垂著手臂立在一旁,思附著如何應付采荷接下來的問話。
“博古樓...這么看來,選擇在慶聞街就有情可原了,想來這定是那郭權的主意,這個腐儒!”
一聽博古樓,采荷便一本正經(jīng)的把罪魁禍首推給了郭權,因為在他看來,藺凌是不會選擇這么一處無比喧嘩的地方的。
而那博古樓,看起來像是十分安寧的一個好去處,那只是因為今晨大多數(shù)文人雅士,都去了大河兩岸的升龍臺,去吟詩作對歌頌他們的慶歷皇帝去了,自然是沒有雅心回歸博古樓。
可一旦過了這兩天,人流量重新回歸,想來藺凌是不能安靜下來讀書的了,因為那些自詡為文人雅士的酸儒,幾乎就是把博古樓當成了太學校舍。
整日里就知道嘰喳狂吠,卻沒有一點真才實干的人,大多全部聚集到了博古樓,而只有少數(shù)有才干的,寧愿躲在無人光顧的角落里,也是不會與那些人同流合污。
不過此刻,采荷看著王英這副任君宰割的模樣便眉頭一皺,但仔細一想,恐怕這王英擔心的,還是自己會獨吞了他的功勞才是。
想通了這些,只見采荷微微一笑,看著低眉順眼的王英輕聲說道:“王英,是你的功勞我定會如實說于大小姐聽,不過我且問你,大小姐給你的口令是什么?”
“回將軍的話,大小姐命令小的去北城尋找藺凌公子的下榻之處,一旦發(fā)現(xiàn)便即可回來相告?!?p> 王英聽的采荷這么說,一顆提著的心終于落了地,此刻聽著采荷發(fā)問,急忙如實回答。
“那藺凌與郭權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這點在歸途之中你已有所頓悟,若大小姐問起那郭權近況如何,你要怎么回答?”
采荷有意讓王英再跑一趟,其實是自己心里對郭權的好奇,因為自打亭中相聚之后,采荷聽到的消息也多是有關藺凌的,而對于這精明的書生郭權,倒是一知半解,這才引起了采荷的好奇。
“這...多謝寧將軍提醒,王英又險些做錯事,如此事不宜遲,王英告辭?!?p> 聽的采荷這么說,王英心中一驚,這才想起自己追隨了藺凌一路,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那郭權的蹤影,心中想著若是大小姐真問起來,恐怕自己又要免不了一頓臭罵。
想到這里,王英直接對著采荷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言語,雙手拎起耷拉到地的衣袍,一路小跑著便往前院去了。
“以后此人若再來報,先不必稟告給大小姐,如此粗俗之人,自當有我先替小姐把關。”
看著一路小跑而去的王英,采荷下意識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頭也不回的沖著身旁的一眾門將說道。
“這...都統(tǒng)大人,若是大小姐那里問起,我等該如何解釋?”
聽到采荷這么吩咐,那門將也是吃了一驚,若自己真的依照著采荷的話這般作為,這在軍中那可是僭越之罪,可是要被斬首以儆效尤的。
“無妨,實話實說便是?!?p> 說完,采荷不再去看那門將的臉色,背負著手徑直朝著花園內走了進去。
待采荷走的遠了,一旁的甲士這才湊到那門將面前,擔憂的說道:“將軍,都統(tǒng)大人這般吩咐,我們該如何是好?”
過了半晌,定了定神,只聽那門將鏗鏘有力的說道:“我們都是大小姐的家將,自然是要遵從大小姐的命令,她都統(tǒng)大人不怕責罰,這般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又何必要聽從她的指令?!?p> “我們不管別處,只要那王英再從此門經(jīng)過,我們可依舊將其攔下,鳳先去稟告大小姐,待過了片刻鷹你再去稟告都統(tǒng),如此一來,只要先稟告了大小姐,你我便無罪?!?p> 聽完門將的解釋,那被指做鷹和鳳的兩名戍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一左一右又恢復了站位。
只是這門將心中,頗有些心驚膽戰(zhàn),雖然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一般,可這寧采荷在軍中的地位極高,而且又是經(jīng)過大將軍舉薦而進的朱雀營,相比其自己來,大小姐肯定更加偏向于寧采荷。
想到這里,門將一時犯了難了,不過待仔細思慮了一番之后,門將咬了咬牙,心里的忠誠,終于戰(zhàn)勝了理智。
......
“博古樓?藺公子怎么會選擇這么一處鬧市,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這般沒有考慮行事的啊,是不是王英看錯了?”
此刻王詩雅端坐于池中亭榭之上,正聽著采荷的稟告,只是得來的結果卻是藺凌下榻在了博古樓,而這博古樓又是京中少有的喧囂之地,這下可讓王詩雅犯了難了。
“小姐,我看這次又是那郭權的主意,在下觀藺公子此人,應該是喜好安靜之人才對,這次能跟著那郭品之去往博古樓,想來是因為昨日夜里天黑的緣故。”
白鹿飲江
昨天送妹妹回來有點晚了,今早又差點遲到,不過總歸是趕過來了,這么一來一回,倒是十分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