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宮逢此人,既算是陛下一脈的人,也是天下士子的代表人物,而當今文書院幾乎是整個太學里的龍頭,所以南宮逢的背后,還有著太華司的撐腰。”
王詩雅似乎對于武舉的細節(jié)十分的了解,這一番侃侃而談,直聽的藺凌暗自咋舌不已。
不過雖然王詩雅有意跳過了王玄齡與王衍,可這并不代表藺凌心中疑惑,而藺凌如果以后要走軍旅一途,那便必不可免的要知己知彼了。
想到這里,藺凌沉吟了一下便試探著詢問道:“那...王老將軍與大都督呢?”
看著藺凌的這副求知欲,王詩雅便知道不可能糊弄過去了,便見他輕嘆了一聲說道:“唉,本來家兄是沒有資格成為此次的裁決官的?!?p> “只因此前陛下把西北軍的精銳全部抽調到了京都,而西北防線曾一度因為兵少將孤而處處充斥著漏洞,在百般無奈之下,家兄只得求情于新安王?!?p> “借力向陛下直投奏折,而不走兵部程序,因為背后有新安王與家父在暗中推波助瀾,陛下便撤免了第六位的裁決官頭銜,而換成了家兄。”
“家兄雖然是西北大都督,可資歷尚淺并不能服眾,此另外四人中若不是鎮(zhèn)南大將軍與家父是同窗好友,恐怕光是寧閔的一份奏折,家兄若想當上這裁決官也要多出一些波折才是?!?p> 聽完王詩雅的感嘆,藺凌意外的沉默了下來,不過藺凌所思考的點,確實與王詩雅不同,王詩雅是在為自己兄長的前途堪憂,可藺凌卻是在思考著另一種可能。
“詩雅,那被陛下裁撤之人,可是東宮的爪牙?”
突然聽到藺凌這么問,王詩雅先是一愣,隨后便有些心驚的說道:“藺郎怎么知道的?奴家并沒有多說什么??!”
聽到王詩雅證實,藺凌頓時便冷笑著答道:“哼哼...果然,天下皆知那齊安侯是一鼠輩爾,本來他只是四皇子的門生,可見四皇子被冷落了之后,便轉身投在了五皇子手下?!?p> “隨后二皇子突然被陛下立為太子,此人又恬不知恥的以病重為由,在卸甲之日又轉而投了太子藺璜,如此反復無常之人,當為天下人所不恥!”
“而也只有陛下裁撤了東宮的將官,咱們這位齊安侯才會這么搖尾乞憐的用行動去討好太子,轉而便毫不客氣的參奏大都督?!?p> 藺凌這么一番分析,登時聽的王詩雅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本來她還在擔心家兄的仕途會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此刻看來,當是有驚無險了。
不過王詩雅開心,一旁的采荷卻是微微有些動容,雖然藺凌察覺到了,可因為不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也不好多問,只以為采荷是被自己的大膽言辭嚇到了。
雖然大新朝有明文規(guī)定,對于士子之間并不禁止言論思想,可人總是有私心的,若是此話被隔墻耳聽到,傳到了寧閔的耳中,那么對于藺凌來說,絕對是一場致命的危機。
“罷了,不去想這些了,武舉要開始了?!?p> 果然,隨著王詩雅的話音剛落,只聽金明臺上一個大嗓門一聲呼喝,只見數十個頂盔貫甲的兵丁出現,一人扛著一尊木靶,快速向著金明臺最靠近池水的一側奔了過去。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說這金明臺了,顧名思義,金明臺就是支架在池水之上的一處平臺,往常在沒有武舉的時候,此臺多用于慶歷帝檢閱龍武衛(wèi)士卒熟悉戰(zhàn)陣所為。
而這金明臺占地面積十分巨大,雖然是個長方形場地,可橫向就有五百米之遙,縱向雖然簡短可也有一兩百米的寬闊地帶,而這也是武舉選擇在金明池為場地的緣故。
“那是...青陽靶嗎?”
由于距離上有些遠,而且那一尊尊靶樁設計的又十分的小巧,也不怪藺凌瞇縫著眼睛,看的這么含糊。
“公子所言不差,這正是以小巧著稱的青陽鍋蓋靶,看來這第一場,比試的應該是騎射?!?p> 聽著采荷的解釋,藺凌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對于騎馬都費勁的藺凌來說,這騎射卻是沒什么看頭的。
不過當藺凌扭頭看向王詩雅的時候,卻意外的發(fā)現,王詩雅看向樓下的金明臺,竟然是一臉的癡迷與向往。
其實女子習武并不罕見,因為歷朝歷代都會有娘子軍的出現,若不是如此的話,單以王詩雅的朱雀營盡是女子這一點,就要被天下人指著脊梁骨說教了。
不過轉念一想昨日王詩雅與公主的打斗場面,藺凌隨即也就釋然了,顯然身為武將的王詩雅,是被臺下準備進行的騎射項目,吸引住了心神。
看到這里,藺凌清咳了兩聲,準備將王詩雅的注意力牽引過來:“咳咳...詩雅,能否與我說說這騎射的規(guī)則?”
其實藺凌這么說,有一半的心思是想要順著王詩雅的,既然王詩雅對騎射感興趣,那么自己就不能對此表現的太過漠然了,不然當王詩雅發(fā)覺的時候,心中一定會難過的。
“果然,藺郎也是喜歡騎射之人?!?p> 陡然聽到藺凌這么說,王詩雅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回過頭來一臉興奮的看著藺凌,仿佛就在等著藺凌這么說一樣。
還不等藺凌再多說什么,只聽王詩雅欣慰的說道:“藺郎且看那十八尊青陽草靶,就預示著此次武舉只有十八人參加,天吶,簡直不敢相信,今年的武舉竟然只入選了十八人。”
看著王詩雅這么興奮,藺凌便順著話接道:“十八人...那豈不是此次武舉很精彩了?”
詩雅:“何止是精彩啊,今年因為家兄的西北軍面向武生開放,除了京畿這些門閥子弟以外,譬如其他荒涼之地來的武生,簡直要爭的頭破血流??!”
看著王詩雅這么亢奮的樣子,藺凌無奈的撓了撓頭,顯示連他也沒想到,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事情時,王詩雅也會露出這么小女子的一面來。
不過對于王詩雅的答復,藺凌卻并不滿意,因為他剛剛問的重點是規(guī)則,可王詩雅只顧著亢奮了,明顯沒有將此話聽進耳中。
一旁的采荷看著藺凌微微蹙眉的樣子,立馬猜到了藺凌心中所想,只是稍一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公子,所謂的騎射,就是必須騎上軍中匹配的戰(zhàn)馬,在馬匹跑動之下,箭中靶心者為勝?!?p> “不過軍中匹配的馬匹,全部都是弩馬,雖然性情溫順,但是卻沒有馬鞍,而且行動速度受限,跑的雖然不快不慢,但若是騎手騎術不精的話,卻很容易在張弓之時,被馬匹顛下馬來。”
聽完采荷的解釋,藺凌輕輕點了點頭,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于是便直接沖著采荷問道:“按理說,如果每年的武舉都是這樣安排的話,那么朝廷的這項規(guī)則豈不是無用功嗎?”
白鹿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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