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情?”一聽朱然的話,周玉就驚得瞪圓了眼睛,隨后她猛然品味到了朱然話語里更深一層的意思:“莫非你覺得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殺了施先生?那是一樁情殺?可是情殺也不至于要把施先生的腦袋給割掉啊,那種手段也實在太殘忍了一點。”
“是不是情殺不好說,不過這個男人說不定就是施先生的情敵,聽說前幾天開車沖到施宅門口發(fā)過酒瘋,還開槍了。我覺得一個情緒那么容易沖動的人去殺害施先生也不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敝烊话褟内w童童那邊打探過來的小道消息告訴了周玉,“不過其他報社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唐思思和施先生之間的愛恨情仇,要不然現(xiàn)在唐小姐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記者圍著,怎么可能還有閑情逸致來奧茲餐廳吃晚餐?!?p> 周玉眼睛頓時一亮:“這個寫到新聞報道里絕對是一個亮點,現(xiàn)在的人最喜歡這種花邊新聞了。”
接著她又嘆了一口氣,“可惜我們的位置離他們太遠(yuǎn)了一點,如果就在邊上的話說不定就能聽到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么了?!?p>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后,奧茲餐廳的音樂陡然一換,換成了一支輕快活潑的舞曲。這個點已經(jīng)有不少客人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聽到這支曲子便都走進了餐廳中央的舞池翩翩起舞。
“周小姐,在下能請你跳一支舞么?”朱然忽然有開口對周玉說道。
“我不是剛剛說了我不會跳么?”周玉想都沒想就抬頭答道。
她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朱然對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對著舞池里努了努嘴。舞池的邊緣,唐小姐和那個洋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那里半摟著跳起舞來。
看到這個場景,周玉心中才明白過來朱然應(yīng)該是想借著在同一個舞池里跳舞的機會,貼近那對情侶偷聽他們的談話,好給自己的新聞報道增加一點素材。
“好吧,不過我是真的不會跳?!毕胪诉@一點,周玉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用擔(dān)心,跟著我的步子就行了。”朱然微微一笑,然后便牽著周玉的手往舞池邊緣唐小姐所在的位置走過去。他在留學(xué)的時候?qū)iT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舞,雖說不是什么高手,但對自己的舞技多少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不過當(dāng)他扶著周玉開始跳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自信有些盲目了。站在他面前的報社才女突然間變成了一塊僵硬的木頭,才跳了沒幾下,他的腳就被踩了兩下。如果不是很好奇唐思思和那個洋人會聊些什么,他肯定已經(jīng)帶著周玉離開舞池回位置上去吃飯了。
不過委屈自己的腳多少還是有些回報的。他故意站在那個唐思思的背后,豎起耳朵聽著她們兩個的談話。雖然餐廳里放著音樂,舞池里也有一些嘈雜,不過他還是聽到了一些東西。
一曲罷了,唐小姐和她的舞伴就離開了舞池。
見自己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離場,朱然也連忙帶著自己的舞伴撤離了舞池。就剛剛那么短短一曲的時間里,他的腳不知道被周玉踏了多少次,右腳的大腳趾一直隱隱作痛。
“我的腳都要被你踩成豬蹄了?!敝烊蛔聛硪院笕滩蛔”г沽艘痪洹?p> “這能怪我么?我之前都提醒過你,我根本就不會跳舞。你應(yīng)該慶幸我今天沒有穿高跟鞋出來。”周玉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有些好奇地問他:“唐小姐跟那個洋人都說了些什么,你聽清楚了么?”
雖然剛剛周玉離唐思思他們的距離也不遠(yuǎn),也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卻發(fā)現(xiàn)唐思思和那個洋人說話的時候用的是英文。她英文不好,即便聽到了也是一頭霧水。
朱然自然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唐小姐一直叫那個洋人艾迪。艾迪應(yīng)該是美國人,他邀請?zhí)菩〗闳ヅf金山,說他的家就在舊金山。兩個人還說到了施先生的死……”
周玉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這倒是有些奇怪了,施先生被殺的事情還沒有見報,能知道他的死訊的也只有施家的人、巡捕房和一些消息靈通的記者,唐小姐和艾迪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他們肯定有別的消息渠道,要么有一些報社的記者朋友,要么干脆就在施宅的下人里有了自己的線人。不管這個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至少能說明一點:這對男女一直在關(guān)注施先生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聽說施先生的死訊?!敝烊怀烈髁艘粫褐罅⒖叹妥龀隽伺袛唷?p> “他們兩個怎么看施先生的死。”周玉覺得從這里面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一些施存風(fēng)被害的秘密。
“唐小姐倒是感嘆了兩句,說想不到施先生竟然死得這么突然。艾迪則說施先生是自找的。從他們兩個說話的內(nèi)容來看,施先生應(yīng)該不是艾迪和唐小姐動手殺害的,他們兩個跟我們差不多,更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只不過知道的內(nèi)情要比我們倆多一些?!敝烊徽遄弥f道。
“這個艾迪肯定知道一些秘密?!敝苡駭嘌缘溃骸耙蝗灰膊粫俺鲞@種話來。他們另外還說了什么。”
“后來她們應(yīng)該開始說一些比較私密的東西了,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在那個距離我也聽不太清楚,只是接連聽到了一個詞,green?!?p> “green?”周玉皺著眉頭,把朱然念出來的單詞在口中重復(fù)了幾遍,她的英文雖然不好,但身為《申聞》的總編,一些簡單的單詞肯定還是能認(rèn)得出來的,“綠色?他們倆說綠色是什么意思?”
朱然聳了聳肩:“我又不是唐小姐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得那么清楚?周總編,明天是不是能安排我對唐小姐和艾迪做個深度挖掘,看看能不能從后面挖出點什么猛料來?”說起工作的事情,朱然立刻就把稱呼重新切回到了周玉的職務(wù)。
周玉點了點頭:“我感覺這應(yīng)該是近期的熱點,你要做好跟蹤報道工作。除了唐小姐和艾迪那邊要跟著,巡捕房那邊也不能落下,要經(jīng)常去問問有沒有新進展。”她口中交待著工作,腦袋里卻還在想著剛剛那個英文單詞,忽然福至心靈:這個綠色該不會是唐小姐給施存風(fēng)戴了綠帽子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