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一些,卻好像又忘了更多,一時(shí)間頭痛欲裂。
抬手一瞧,五指纖細(xì)瘦小,滿是青紫傷痕,慘不忍睹。
常年握劍,指腹有繭,這并非她的手。
且她肉身早已化做了凈血池的一攤血,連根頭發(fā)絲都不剩下,這是借尸還魂了?
陸卿撒癔癥這會(huì)兒,壯碩婦人已去取了一根通體烏黑的長鞭回來,往地上猛的一甩,“唰”的一聲脆響,塵土飛揚(yáng):“好啊,你這小蹄子原是裝死?!?p> 一睜眼就被人喚做小賤蹄子有點(diǎn)脾氣便忍受不了更何況是橫行霸道多年的陸卿。
詐尸就算了,詐的還很沒面子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長鞭分毫不留情面,破空而來,割裂風(fēng)聲。
這么一鞭子下去,不僅皮開肉綻,怕是命都要少半條。
電火石光間,陸卿錯(cuò)身,直接握住了一側(cè)長鞭。
跟前這婦人眼尾下垂,眉頭稀疏,下顎骨窄小,是刻薄兇惡之相,且印堂處隱隱有一絲黑線,怕是有倒霉事了。
頂著一臉血的陸卿非常有奪人身體的自知之明,壓著唇角涼絲絲道:“這位大嬸,你今日有血光之災(zāi)啊?!?p> 聲音雖是虛弱,可氣勢卻不小。
眾人驚呼,這剛剛被一腳當(dāng)場踹暈過去的孱弱二小姐竟然能夠接住魏大娘十成勁道的一鞭子?
要知道,魏大娘可就是因?yàn)槭沟倪@一手好鞭才得三小姐青眼相加。
魏大娘先是一愣,接著腳下一個(gè)趔趄,想將鞭子扯出來,卻察覺對方的力氣格外的大,徒手握著一端,不動(dòng)分毫。
魏大娘有那么一瞬的傻眼,隨即威脅道:“血光之災(zāi)?你這小蹄子再不松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的血光之災(zāi)!”
“松手?那你可站好了?!标懬渫犷^思量了一會(huì)兒,下一刻,真將鞭子一松,魏大娘瞬間被自己的力道反噬,鞭子彈回甩在身上,婦人痛的尖叫一聲,“嘩啦嘩啦”朝后摔下石梯,龐大身軀震的地動(dòng)山搖。
“怎么這么不聽話呢?!标懬涿嫔系?,巍然不動(dòng),仿佛這一鞭子于她而言只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撓癢癢,背地里卻飛快將右手藏到身后甩甩。
嘖,痛死她了。
靈脈已斷,根本無法運(yùn)氣。
這雙手恐怕連稍重一點(diǎn)的劍都握不住,上去跟人硬拼只有挨揍的份。
魏大娘狼狽的爬起來,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她捂著見血的腦門指著陸卿怒不可遏:“你竟敢耍我!看我今兒不弄死你!”
魏大娘以為這兒二小姐會(huì)反抗,可沒成想跟前原本滿臉漠然的少女忽然咬著唇臉色驟變,抱著腦袋就朝外頭奔:“來人啊救救我……這個(gè)狗奴才要?dú)⑷肆恕?p> “快來人啊這個(gè)沒人倫的混賬東西要?dú)⑷死病?p> 魏大娘舉著鞭子先是一愣,繼而又咬牙切齒追了上去。
那二小姐越喊越凄涼,兩行淚水混著血跡,再加上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當(dāng)真是凄凄慘慘戚戚。
眾人凌亂之際,那魏大娘已經(jīng)追著發(fā)瘋的二小姐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