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聞言一愣,往高臺下看去。
那件絳紫衣裙瑰麗華美,閃動著一層猶如輕紗薄霧般的浮光,完好精致如昨日。
這是母親用海里的鮫紗為她親手縫制,每年的上元祭她都會穿著舞劍……怎么會出現(xiàn)在劍雨閣?
魏瀾溪冷哼一聲,嗤道:“她是哪門子郡主,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罷了,再說她都死了這么多年,我還怕她詐尸不成?”
意識到這群人竟是在談?wù)撟约?,還用著十分鄙夷的語氣,陸卿不高興的握了手中木劍。
她思索著把這群多嘴的人全部打一頓后離開的可能……
“就算她詐尸了,本小姐也不怕她,最好是穿著這件衣服跟她打上幾回合,叫她再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片子很狂妄啊,要知道當(dāng)年三大派宗主都不是那陸魔頭的對手……”
“我的確是個小丫頭片子,可也不像你們,連人家面都沒見過,單憑幾句流言就傳的這般夸張,真是膽小如鼠?!?p> “瀾溪?!睒情w三層之上,忽而有人溫和出聲:“莫要張狂?!?p> 魏瀾溪雖然不情不愿,但也停了聲。
“既是沒人上臺,那么今日這件羽衣就屬于魏三小姐了?!币晃还苁逻m時提醒。
“慢著。”
“誰說沒人了?”
四平八穩(wěn)卻又不太愉悅的語調(diào),還透著一分少女似的清脆。
眾人一愣,忙往聲源處看去。
只見佩戴面具的黑衣女子手持一把木劍從高臺后方縱身一躍,倏忽間,便站在了魏瀾溪對面。
那動作,快且敏捷。
魏瀾溪擰了眉,將陸卿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黑衣女子實在奇怪,戴著個鬼面獠牙的面具就算了,有誰比武是帶著一把木劍的?
“你是誰?為何還戴著一個如此丑陋的面具?難不成是長得不能見人?”
陸卿持劍在手,一雙眸子冷幽幽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這件衣服?!?p> 魏瀾溪嗤笑一聲:“你認(rèn)不認(rèn)得我?”
陸卿認(rèn)真的思索片刻,點頭:“大概是認(rèn)識吧?!?p> 魏瀾溪神色倨傲:“既然你認(rèn)得我,為何還敢上臺來?帶著一把木劍你莫非是來找死的?”
陸卿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語調(diào)緩慢道:“相比找死,我大概更喜歡殺人……”
“癡人說夢?!蔽簽懴浜咭宦?,不再廢話,立馬提氣。
隨即足尖輕點,手握彎刀凌空一躍,從上方直沖陸卿揮砍過去。
陸卿側(cè)身躲避,一瞬飛上了高臺邊的大紅柱子。
那柱子上纏繞著紅綢,她隨手一扯,柔軟的紅綢立馬卷住了緊追在身后的那把彎刀。
彎刀割裂紅綢發(fā)出“撕拉”的響動,寬大的紅綢翻飛,兩人浸在一片紅影之間,一守一攻,把底下看客看的興味十足。
魏瀾溪不耐煩,將那些擋住視線的紅綢全部擊成碎片,可回身時,黑衣女子卻忽然消失了……
魏瀾溪一瞬變了臉色,底下跟著響起一陣抽氣聲。
因為根本沒人看見,黑衣女子是何時消失的。
電火石光劍,木劍忽然從另一側(cè)破空而來,那后邊的黑影快如閃電,緊跟著逼至眼前,魏瀾溪反應(yīng)不及,只能將彎刀橫在眼前。
只聽“錚”的一聲巨響,那木劍竟然爆發(fā)出如此強悍的力量,硬生生與彎刀相拼,竟然沒斷!
下一秒,對方未曾落地,黑衣翻涌,凌空折腰又是一擊,這一劍兇惡至極,直接讓魏瀾溪重重摔落高臺。
五臟六腑仿佛逆了位,魏瀾溪偏頭吐出一口血,望著那道緊追而來的黑影,這才明白過來。
方才自己那華麗有余精妙不足的幾招對于對方這殺機畢露的一劍來說就是過家家。
對方眼底黑沉沉一片,她根本沒打算停手,她想要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