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天變地變,道義不變【上】
“杰斯提??!”
芙蕾雅拼命的試圖從火種希爾瓦手中掙扎。
然而,火種與席不同。
火種,是跟隨神明修行之人。
在被選為火種的那一瞬間,火種就已經(jīng)注定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最強(qiáng)的人類。
在火種面前,即便身為穆斯貝爾海姆首席的芙蕾雅,也是如此蒼白。
“噢?你想去哪里?”
芙蕾雅的掙扎非但沒有讓自己脫身,反而被希爾瓦一把摟進(jìn)懷里。
“放開我!”
芙蕾雅拼盡全力的試圖掙脫腰間的手臂。
但看似纖細(xì)的希爾瓦,手臂宛如鋼筋鑄鐵,無論是向外排還是向后掰都紋絲不動。
看著芙蕾雅緊張的花容,希爾瓦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弧線。
他詭異的笑了起來。
“噢?你這么緊張這條雜魚?那個叫伊修巴爾的二席被我震暈時你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難道說,你倆……”
話到此處,希爾瓦笑的愈發(fā)亢奮。
“放…放開她……”
失去一條手臂的杰斯提試圖站起來。
“放?你在命令我嗎?”
希爾瓦譏諷的俯瞰坑里的杰斯提。
不遠(yuǎn)處,查理曼大主教看著這一幕,雖然默不作聲,但已是心頭大爽。
“杰斯提……”
芙蕾雅已經(jīng)沒了力氣。
火種是超越人類的人類。
火種是保護(hù)人類的最后底牌。
這樣的強(qiáng)者,作為代價(jià),火種在人類中享有絕對特權(quán)。
人類必須服從聯(lián)合教廷與火種的一切要求。
這就是人類得到保護(hù),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代價(jià)。
“夠了,杰斯提,沒用的,你走吧?!?p> 芙蕾雅深知已經(jīng)無力回天。
如果說,希爾瓦只是為了讓自己取悅他的話,那就取悅他吧。
如果自己不從,穆斯貝爾海姆學(xué)院等于是直接得罪火神會。
杰斯提會死。
伊修巴爾會死。
所有的席,所有的學(xué)員都會死。
“別站起來的,杰斯提。”
眼看著杰斯提艱難地?fù)纹鹕眢w,又重新倒下。
芙蕾雅的心都碎了。
這個男人。
如此的弱小。
每一次重新站起來都會如水龍頭般淌下大量鮮血。
“已經(jīng),夠了……”
芙蕾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陰霾,絕望,以及妥協(xié)。
用余光瞥著她的臉,希爾瓦高傲的面龐終于有了三分滿足。
“這就對了?!?p> 希爾瓦伸手捏了把芙蕾雅吹彈可破的臉頰。
咧開嘴,希爾瓦的眼中閃現(xiàn)狂熱。
“這種雜魚沒什么好喜歡的。我是火種,能成為我的女人,為我獻(xiàn)出身心是你身為女人最大的榮幸,應(yīng)該說能夠被我看上,就已經(jīng)是你生而為人最大的意義?!?p> 說話間。
希爾瓦一把扣住芙蕾雅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放心,等我走了以后,你大可以向別人吹噓,你曾經(jīng)做過我的女人,做過救世主的女人!”
希爾瓦的笑容格外猙獰。
然而芙蕾雅,卻連抵抗的余地都沒有。
只能無奈的轉(zhuǎn)過視線。
然而……
希爾瓦的話,杰斯提卻聽的清清楚楚。
【喂,猴子,你想干嘛?本神都叫你快跑了,你別亂來?!?p> 嘎嘎嘎。
攥拳的左手發(fā)出了爆豆般聲響。
杰斯提的心臟此刻在暴走。
一股怒火,從肺部灼燒起來。
“救……世主?”
“嗯?”
希爾瓦聞聲看去。
只見方才無論如何都無法重新站起來的杰斯提,此刻正緩緩的戰(zhàn)起。
“噢?還有力氣站起來?”
希爾瓦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作為雜魚來說,意志力方面倒是值得夸獎一句,自豪吧,能被我夸獎?!?p> “自豪?”
兩個字從嘴里出口的同時,大口的血也從喉嚨里涌出來。
“我為什么要自豪?”
吐血的嘔吐感已經(jīng)沒了。
體內(nèi)臟器的大出血已經(jīng)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杰斯提依舊站了起來。
低著頭。
臉上血管鼓起。
看看重傷的伊修巴爾。
看看昏迷的萊娜。
看看這滿目瘡痍的庭院。
再看看芙蕾雅臉上的痛苦。
杰斯提充血地視線里,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老者形象。
那老者慈祥的眼神,與此刻希爾瓦的惡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救世主?你算哪門子的救世主?”
就算七竅流血也好。
就算已經(jīng)身受致命傷也好。
“我知道不少英雄,他們都是舍己為人的榜樣,如果這個世界墮落到需要你這種人渣來拯救,那這個世界還是毀滅了比較好?!?p> 啪。
往前踏出一步。
兩個月前的境遇。
今天的境遇。
難以遏制的怒氣在胸腔里灼燒。
“救世主?你根本配不上這三個字!”
轟!
這一刻,后院震蕩了起來!
笨蛋式的盛氣凌天,超越了物理的極限。
杰斯提釋放了體內(nèi)所有圣法氣。
“我配不上救世主?呵,自從成為火種,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否定我?!?p> 希爾瓦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眉宇間明顯掛起一層陰氣。
捋了一把劉海,他狹長的眼中溢出了惡意:“然后呢?你該不會還覺得能贏我吧?就憑你這點(diǎn)圣法氣?纖弱的我都覺得你有些可憐了?!?p> 確實(shí)。
杰斯提看著自己僅存的左手。
顫抖無法遏制。
生物本能的恐懼。
還有瀕臨崩潰的身體。
都在讓手近乎癲癇的顫抖。
杰斯提踉踉蹌蹌地向希爾瓦的方向走去。
“嗯?”
希爾瓦一愣。
他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個雜魚,那搖搖欲墜的體內(nèi)正散發(fā)著高昂的斗氣。
這算什么?
這是什么意思?
真的想和我打?
憑他?
這個弱小的路人甲?
他也沒想到,這條雜魚居然真的敢向自己發(fā)出挑戰(zhàn)。
被血染紅的下顎,嘴角凄慘的勾勒起來。
“是啊,可能在你這種大人物眼里,我的這點(diǎn)力量跟螻蟻沒什么分別吧?”
狠命的吊著眼角。
和這份自嘲不同。
杰斯提的眼正激昂的燃燒著。
“哼,區(qū)區(qū)一條雜魚壞我一天的心情,算了,我厭了。”
希爾瓦一把推翻懷里的芙蕾雅,腳下踏出。
頃刻間土石分崩離析。
希爾瓦以光一般的速度沖向杰斯提。
兇意化為了貨真價(jià)實(shí)的殺意。
“既然你這么想死的話,那就讓你痛快點(diǎn)死好了!”
是啊,我是打不過他。
力量的差距也遠(yuǎn)比想象中的巨大。
但是……
噼啪。
杰斯提身上地雷衣愈發(fā)雷霆大作。
【警告,使用者快躲開!】
【喂,猴子!快閃開,被打中就死定了?!?p> 然而杰斯提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地抬起頭。
這一刻,目光宛如春風(fēng)。
目光交接的剎那,芙蕾雅仿佛看到了杰斯提的決意。
啪!
拳頭猛力的握住。
但是!我必須在這里挺身而出!
要問為什么的話……
芙蕾雅這一瞬愣住了。
她驚愕的發(fā)現(xiàn),杰斯提的身影,竟和記憶深處,某個她所憧憬的,偉岸的男人的形象重合。
那個……快被她遺忘十多年的男人。
希爾瓦的速度何等夸張。
那雷霆般的迅猛,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仿佛瞬間移動般閃至杰斯提身前。
因?yàn)椤?p> 拳頭攥緊,手指都嵌進(jìn)了掌心。
這一刻。
杰斯提的心。
杰斯提的意志。
在胸腔中引爆。
因?yàn)椤?p> “死吧!雜碎!”
希爾瓦的拳頭,狠狠地掄向杰斯提!
因?yàn)樗赣H教過我,人要死死咬住的東西是什么??。?!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p> 整個后院仿佛被引爆了氫彈般炸開。
劇烈的暴風(fēng),將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吹飛。
穆斯貝爾海姆學(xué)院,整個地基都向下塌陷。
在這坑洞里。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令人目瞪口呆的畫面。
希爾瓦的頭,仿佛折斷般的歪在一旁。
本該取走杰斯提性命地一拳,停在了杰斯提鼻梁前兩寸。
杰斯提的拳頭,反而率先擊中了他。
“怎么…可能?!”
希爾瓦感受著臉頰上名為疼痛的觸感。
我…
被打中了?
口腔里,隱現(xiàn)股一絲血腥滋味。
再看過去。
希爾瓦狹長的眼睛不禁驚的溜圓。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這是…什么?!
這一刻。
身披雷衣的杰斯提,憑著一股意志,強(qiáng)行完成了質(zhì)變。
本該如蛇般跳動的雷電,卻如烈火般緩慢的燃燒。
杰斯提第一次,憑著自己的意志,激發(fā)出了雷火。
“你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你所做的一切,是對自己身為人類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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