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瑾年小同學(xué)此刻正在給敖清搓背。
“柳姑娘,我手藝不錯吧?”
“嗯,”敖清瞇著眼睛,像一只被順了毛的波斯貓,“舒服~”看這蕩漾的表情,怕是已經(jīng)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你知道敖清嗎?”瑾年湊到她耳邊悄悄問,她原是不信敖清會再次回來,畢竟尸體都下葬了,而且這個女孩子的各種表現(xiàn),雖說有幾分相似,但大體還是不同的,可這個人出現(xiàn)在尊者身旁,若不是敖清,那也可能是敖清的轉(zhuǎn)世。
敖清一個激靈,本來朦朧的神智瞬間清醒過來,警惕的問:“怎么?”
瑾年看她這么大反應(yīng),于是心中有了想法,說道:“你和她挺像的?!?p> “呵,是嗎?”敖清輕笑道:“這世間相似的人多了去,我和她像也不奇怪?!?p> “敖清?!辫暾四樕?,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月靈和子樂,輕聲細(xì)語道:“你是敖清,對吧?”
敖清從來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她一直都是該哭的時(shí)候哭,該笑的時(shí)候笑,活得隨性又灑脫,此刻她苦笑一聲,對瑾年道:“現(xiàn)在這是秘密。噓——”
瑾年會意,眨眨眼:“噓——”
“你……”瑾年還想問什么,被敖清打斷了:“我想大名鼎鼎的瑾年仙子應(yīng)該不會這么八卦吧?”
“你呀!”瑾年笑著捏了她的鼻子:“行了,我不問。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敖清看著瑾年認(rèn)真的模樣點(diǎn)點(diǎn)頭。
“一定要好好的,別再出事了?!辫暾f著有些哽咽:“三娘她走了,我現(xiàn)在只剩下你這個好姐妹了?!?p> “三娘走了?”敖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可能,她只是被關(guān)在毒窟窯而已,怎么會?”
“她跟我說過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她說要看著我出嫁,她說要陪我一起去找深海靈芝。我不信!她答應(yīng)過我的!”
敖清說道最后已經(jīng)淚流滿面,怎么可以就這樣死掉,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啊。
聽到御三娘死亡消息的那一瞬間,敖清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不想相信,悲傷,痛苦還有不甘心,比起當(dāng)初被蒼冠背叛時(shí)更加的痛苦。
疼在心底蔓延,敖清一頭扎進(jìn)水里,以前只要有什么難過事情敖清就會潛入水中好好的睡一覺,然后御三娘再將她叫醒好好的安慰她,可這次進(jìn)入水中后更大的恐懼襲來,因?yàn)樗廊锊粫砹?,永遠(yuǎn)都不會來叫她起床了。一想到這里痛苦讓她無法呼吸,過了良久良久,敖清從水里起來,她紅著眼睛對瑾年笑著道:“姐姐,我會好好的。”
這是一個承諾,是對瑾年的,也是對御三娘的。
敖清想,她不會在任性了,不會隨隨便便就跟別人打架,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學(xué)會不去依賴,不去撒嬌,連著三娘的那一份她都會好好的活下去。
既然自己能夠重生,三娘為什么不可能?
御三娘可是九尾狐,她有九條命呢,所以呀,她一定沒事!
所以自己要好好的,待到三娘回來的那一天,知道自己那么努力,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相信她一定還活著,”敖清道:“我都還沒死,她怎會先我一步去了?”
敖清振作了精神,又露出了讓瑾年懷念不已的表情,自信中又帶著張揚(yáng),只聽到她說:“若是她真的死了,那我就去把她找回來?!?p> “嗯!”瑾年認(rèn)真的點(diǎn)頭。
敖清讓人最喜歡的一點(diǎn)便是她這沒原因的自信心,好像什么都難不倒她,仿佛只要有她在,萬事都會迎刃而解。她就像一個小太陽,源源不斷的給人力量。
瑾年相信,任何事情只要敖清想去做,路途再遙遠(yuǎn),再艱難她也不會放棄,如果是注定了悲劇,那么,這個人也會是最后一個倒下,然后再站起來,沒有人能夠打敗她!
因?yàn)榘角蹇墒前角灏?,那個混世魔王敖清,又怎么會懼怕?
本該死去的她,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這就是最有力的說服。
瑾年想起來,她擊敗敖清之后不過幾年自己就被敖清打敗了。她嘆了口氣,這家伙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
第二天一大早敖清就被先生叫起來趕路,學(xué)海無涯離東海還是有點(diǎn)遠(yuǎn),即使按照先生的速度也要半天。
敖清睡眼惺忪地掛在先生身上,懶懶地打著哈欠。長明化成了原型正在敖清的衣兜里睡得正香,于是敖清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羨慕,感嘆道:“要是我也能在先生的衣兜里睡覺就好了?!?p> 先生寵溺地點(diǎn)了一下她的鼻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摟抱著她道:“這樣睡也一樣,你睡會吧,到時(shí)候我叫你?!?p> “唔……”敖清含糊的回應(yīng)。
先生無奈的笑了,這家伙還真睡覺了。
這一刻一切都靜了,風(fēng)聲變得和緩,好似不忍心打擾。
時(shí)間過得很快,敖清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快正午,她一醒來就看到長明一臉愜意地趴在先生肩膀上,兩人大眼對小眼瞪了好半天。
“還有多久?”敖清問,因?yàn)閯傂训木壒?,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連眼神也有幾分朦朧。
“快了?!?p> 敖清盯著先生那光滑如玉的頸脖和一上一下律動的喉結(jié),半晌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我能摸一下么?”
先生驚愕,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隨后長明看到他的耳朵微微泛紅,他仍舊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但卻染了幾分不自然,道:“不、不可以?!?p> “誒?”敖清埋進(jìn)先生胸膛,周圍都是先生那似有若無的香氣,悶聲道:“我看他在動,想摸一下也不可以嗎?”
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表情頗為無奈的說:“那你摸吧?!?p> “先生真好,不愧是清兒的師尊?!卑角逍α耍男膮s涼了半截,她似乎感覺到先生喜歡她,是戀人的喜歡。
敖清那句話是在提醒他,我們是師徒,也只能是師徒。如果扶泱沒有那個意思,那這句話敖清也就是徒弟對師傅的喜歡。
扶泱當(dāng)然聽明白了敖清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既然她這么執(zhí)著于身份,那么自己便告訴她,她早就不是自己的徒弟了。
聽到那句話心中微微有些刺痛,扶泱忍下不適后對敖清說:“看來你還不知,在你攻打九重天被太子手刃之時(shí),就被學(xué)海無涯日暮峰除名了,所以,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弟子?!?p> 敖清愣了,苦笑:“那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喜歡我?”
“不,不是喜歡。”先生的眼神很堅(jiān)定,跳動著火光,敖清聽到這微微松了口氣。
“而是我愛你。”
下一秒,敖清抬起頭和先生四目對望,眼神很溫柔,敖清感覺自己好像被溫和的水包裹著。這可能就是一眼萬年吧,時(shí)間仿佛停止了,他世界就是中心,明艷動人,世間所以的美好都在那里,心臟似乎因?yàn)檫@句話顫動了一下。
敖清猛的將先生推開,她說:“讓我靜靜,好嗎?”
“暫時(shí)別來找我?!卑角逭f完這句話從飛劍上越下,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了,原本的計(jì)劃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告白給打斷了。
敖清不想承認(rèn),她慫了。
她害怕。
她怕再次被背叛。
敖清始終搞不明白,為什么先生會喜歡自己,心中喃喃:“為什么偏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