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中,獄卒進來傳穆昀蕭的時候,他正透過一尺見光的鐵窗,悠閑的曬著太陽。獄卒傳達(dá)了審案的命令后,穆昀蕭不屑一笑:“他不是要殺我嗎,還審什么!”
巍峨的大理寺,連回音都是空靈的。采凝站在大堂中央等著穆昀蕭的到來。經(jīng)此一事,再次相見,不知他可還愿意與自己說話??蛇@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又怨得了誰。
在采凝的胡思亂想中,穆昀蕭逆著光走了進來。他依然是那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沉穩(wěn)淡然,仿佛世間任何事情都無法擊垮他。
穆昀蕭見到采凝,有些意外,隨即了然,她是來做人證,指認(rèn)自己的,只不過這來的也太早了些。
兩人相對無言。
大理寺卿晁衛(wèi)受命匆匆審理此案?;噬想[在后堂,大堂之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晁衛(wèi)在主審之位朝定北王行了一禮,而后升堂辦案。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彪m說這是明知故問,但晁衛(wèi)不得不依律朗聲詢問。
“定北王妃裴氏?!辈赡鸷?,仿佛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不用看,她也分辨的出,那是穆昀蕭的聲音。
晁衛(wèi)看向穆昀蕭,穆昀蕭也未為難他,淡淡的道了句:“穆昀蕭?!?p> 然后,晁衛(wèi)開始步入正題,“當(dāng)日,是王妃將殿下通敵的證據(jù)呈于陛下,證據(jù)從何而來,望王妃一一道來?!?p> 采凝側(cè)過身子,背對著穆昀蕭,現(xiàn)在自己又要說謊了,她不想去看穆昀蕭鄙夷的目光。
“我是在上街時,被人塞入手中的,是何人我并未看清。家父說,這恐是匈奴的陷害之計,還望大人明查。”
清澈明晰的聲音傳來,穆昀蕭疑惑的看向采凝,記憶中她并非是如此說的。此時,晁衛(wèi)正好問了這個問題:“大理寺之前備案,王妃好像并非是如此對陛下說的,為何改證詞,還請王妃說明緣由。”
“我那日一時執(zhí)迷,欺瞞了圣上。”采凝匆匆一答,她如何能說書信是周貴妃所授。
晁衛(wèi)一臉的難為情,“王妃,這證詞如何記錄在案。還請王妃詳細(xì)說來,這樣對殿下也有利呀?!?p> 采凝隔著屏障,望向后堂的皇上,尋思著自己如何說才能讓皇上相信?!瓣舜笕?,我與殿下成婚以來,殿下從未真心相待,所以漸生恨意。因而得了這封信后,一時執(zhí)迷,陷害了殿下?!?p> “哦”,此時穆昀蕭來了興致,她怎么謊話張口就來,“不知本王怎么冷落王妃了,竟讓你如此相恨。何不說來聽聽,也好讓本王死的瞑目?!?p> 采凝抿了抿嘴,有種想哭的沖動,他是不屑她的悔意,還是非要自己供出周貴妃。穆昀蕭,你一定要如此逼我嗎?
“你如何待我,你自己不知嗎?”采凝突然吼向穆昀蕭,驚呆了滿堂的人。她轉(zhuǎn)向晁衛(wèi),恨恨道:“殿下自成婚以來,從未進過我的房間。他即不當(dāng)我是妻子,那我寧愿沒有這個夫君。因此我一時沖動,才向陛下欺瞞了此事。”說罷,索性撩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殷紅的守宮砂,補充道:“大人若不信,可叫人來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