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登山路上,一對年輕的農(nóng)家夫婦并肩而行。
采凝簡簡單單將頭發(fā)綰起,用一條月白色的絲巾固定住,身穿一淡青色的裙裳,雖是農(nóng)家婦人的裝扮,卻不掩其清雅如蓮的氣質(zhì),穆昀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采凝覺得穆昀蕭怪怪的,忍不住道:“你看我做什么?”
穆昀蕭道:“真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像你這般?!?p> 自己是沒有秦妍長的漂亮,但也不至于扔到人堆里認(rèn)不出來吧,采凝有些著惱,言語也帶了三分怒氣:“我長的就這般普通,也沒想入你定北王殿下的眼?!?p> 原來女子都這般在意自己的容貌,穆昀蕭看著采凝生氣的小臉,輕笑道:“我是說,天下女子若是都能像你這樣養(yǎng)的白白嫩嫩的,當(dāng)真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了。”
說罷,還不老實(shí)的捏了一下采凝紅潤的臉頰,偷香一把。
原來他竟是將自己當(dāng)成了天下女子的典范,采凝驀然害羞了起來,揶揄他,“要是這樣,天下男子定不能向殿下這般!”
“此話怎講?”穆昀蕭好奇。此刻他一身粗布麻衣,利落干練,裝扮雖普通,卻不掩一身凌厲之氣。
采凝揚(yáng)起頭,喜滋滋的解釋,“若天下男子,都如殿下這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如何能不辭辛勞的種五谷,安百業(yè)。又何談安居樂業(yè)?”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這形容簡直比年老體邁之人都不如,被形容之人憤憤不平,瞇著眼湊近采凝,“我在你心里就這么沒用?”
一股肅殺之氣襲來,采凝驚叫一聲,腳已離地,被人抗到了肩上,“本王抗不抗的動?”
采凝求饒,“殿下天生神力,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及,求殿下饒了妾身吧!”
“乖?!蹦玛朗捫那榇蠛?,溫柔的拍了采凝兩下,以作安撫,然后慢慢將她放了下來。
采凝唰的一下紅了臉,別扭的側(cè)轉(zhuǎn)了頭,剛剛那兩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拍在了自己的臀部。
可那罪魁禍?zhǔn)拙谷粵]有意識到,不解的問了一句:“你怎么害羞了?”
這讓采凝怎么說,她真想一拳將他捶到地底下,奈何對方武力值奇高,不得不妥協(xié),急忙轉(zhuǎn)移了話題:“想當(dāng)初先帝三臨蒼山,都未得請出太安居士。殿下今日以一身布衣,就想請他出山嗎?”
原來她已經(jīng)猜到他此行的目的,穆昀蕭突然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敢問王妃有何高見?”
采凝搖搖頭,掩面而笑:“我能有何高見,妾身只希望殿下不要連人都見不到。”
“原來本王在王妃心中這么糟糕?”這一句似玩笑,又好似那般迫切的想要答案。
采凝沒有說話,因?yàn)槊看卧搅私馑阍郊颖凰?,她本能的想要抗拒的吸引。幸而穆昀蕭也沒有再問下去。
此時,已快到太安居,恰巧有一位背柴上山的老伯。穆昀蕭攔住了他的去處,道:“老伯,此柴可是送到太安居的?”
老人點(diǎn)頭,穆昀蕭遞向他一錠銀子,“老伯,我和我家娘子替你送過去。你拿著這錠銀子回家吧?!?p> 那老伯不相信,誰會拿一大錠銀子跟自己換柴火,連連道:“你們定是想要騙我的柴火?!闭f罷,抱緊了自己的柴火。
穆昀蕭還未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竟不知說什么。采凝見狀,遞給他一串銅板,道:“老伯,您看這些錢可夠買你的柴火?”
“夠了,夠了。都夠我送十回的了?!崩喜吲d的數(shù)著銅板,下山了。
采凝一臉得意的向穆昀蕭伸出了手,“殿下是不是該把那錠銀子賞給妾身。”
穆昀蕭將手中銀子,重重的砸到采凝手中,氣憤道:“怎么,我定北王府虧待你了,見錠銀子都兩眼放光?!?p> 采凝高高興興的將銀子放到了袖中,得意道:“這是我靠本事賺的?!币娔玛朗捰杂种?,采凝一臉神秘的說:“殿下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他要我的銅板,而不要你的銀子?”
穆昀蕭哪里肯承認(rèn),背著柴火就往前走,采凝緊跟了兩步,也不再逗他,說道:“那老伯以砍柴為生,怕是一輩子都未見過這么一大錠銀子,他自然是不信的?!?p> “奸商。”
“什么?”
“奸商。”
“你再說一邊?!?p> “你又沒聾。”
“穆昀蕭,可是我?guī)偷哪悖瑳]良心?!?p> “奸商”
......
兩人的聲音響徹在山間小道上,穆昀蕭第一次知道這山間小路上有比鳥鳴聲更動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