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看著他離開殿內(nèi),而后嘴角竟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
你喜歡她,我偏不讓你如愿。
七醞谷——
紫竹苑旁的樹木隨著風沙沙地響,九羨站在紫竹苑內(nèi),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在的那間屋子。
身后一個聲音響起,“你現(xiàn)在不應該來這里?!?p> 九羨沒有回過頭去,兀自喃喃道:“看看就走。”
“有查到什么嗎?”
“沒有······”
“本君相信戰(zhàn)神非你所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相信,麓兒也相信?!辟砻吕淠芈湎逻@么一句話,便往麓兒的屋子走去。
九麓推開房門,一雙眼睛迷茫又紅腫的眼睛看著站在院內(nèi)的人。
“師父······”
她小聲地喚著院里站著的人,眼淚又控制不住地落下了。
九羨疾步上前,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
“師父在,麓兒?!?p> 突然,九麓一把推開了他,腳步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大聲地叫道:“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見你!”
夙寐急忙扶住她,“麓兒?!?p> “小舅舅,你把他趕走,快點把他趕走啊!我不要看見他,我不要看見他!”九麓趴在夙寐的懷里嚎啕大哭,她根本接受不了,為什么偏偏是她最愛的師父殺了她最親的爹爹啊!
夙寐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語。
“麓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查清事情的真相的?!本帕w強制壓抑著被揪緊了的心。
九麓從夙寐的懷中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真相?還能有什么真相?就是你殺了爹爹!魔尊,我告訴你,從此以后,我們二人恩斷義絕?!?p> 恩斷義絕······
這四個字深深地印在了九羨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看著她一步步踏進房里,腳步?jīng)]有一點遲疑。
她要和他恩斷義絕,他們再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他再也不是她的師父了。
九羨頹廢地離開了紫竹苑,漫無目的地在六界之中游走,走著走著,竟來到了碎骷淵。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她當時看著他竟然會看得入了迷,明明她更是長得蠱媚他的心神,明明是她先闖進了他的心里。
“呵呵!”
想著想著,九羨竟不禁笑了出來。
瘋了,遇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瘋了。
紫竹苑——
九麓坐在床榻邊上,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小舅舅,是不是要是我一開始就聽爹爹娘親的話,不和師······魔尊扯上關(guān)系,爹爹就不會死了?!?p> 夙寐幫她拭去眼淚,“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命數(shù)?!?p> “小舅舅,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本怕凑酒鹕韥恚瑩]手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水,強笑著,“現(xiàn)在爹爹不在了,我總要學著長大,我還有娘親?!?p> “小麓兒?!辟砻驴粗?,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了,小舅舅,你一個冥界的帝君肯定公務繁忙,就不要在這里陪我浪費時間了。”說著,她就把夙寐往外趕,“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p> 夙寐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
“若是有什么事不要逞強,你可以召喚黑白無常,召喚訣還記得嗎?”他不放心地問道。
“記得記得,小舅舅真是啰嗦!快回去吧!”九麓不停地趕著他。
等到他出去之后,九麓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臉上牽強的笑再也堅持不住了,她強忍住要掉下來的眼淚,她不可以再這么軟弱了,以后她還要保護娘親,爹爹不在了,只有她能保護娘親了。
夙寐看了眼那緊閉的門,停了片刻之后才離開紫竹苑。
待他離開之后,九麓才又打開了房門。
故椿居——
元暮雙目無神地坐在房內(nèi),九麓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娘親。”
元暮微微抬眸,“麓兒?!?p> 九麓‘撲通’一聲跪在元暮面前,元暮見狀,立馬起身要把她拉起來,“麓兒,你這是做什么?”
“娘親······”任憑元暮怎么拉,她都不起來,“娘親,對不起。”
“傻麓兒,你和娘親說什么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元暮忍不住眼眶又濕潤了。
“娘親,要不是我當初執(zhí)意和魔尊扯上關(guān)系,或許爹爹就不會死了······”
元暮想到了師尊當初說的話,微微一頓,果然,什么都改變不了,夫君已經(jīng)走了,難道下一個就要輪到麓兒了嗎?
想到這里,元暮緊緊地抱住了她,“麓兒,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爹爹和娘親沒有保護好你?!?p> “娘親,你放心,我已經(jīng)和魔尊劃清界限了,從此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再也永無瓜葛。”
說完這句話之后,連九麓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真的?”聽到她這么說,元暮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真的,以后,我都只和娘親在一起?!?p> “說什么傻話,你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元暮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地說。
九麓趴在她的懷里,又落下了一滴眼淚。
次日——
鳳神又來到了七醞谷,他此時正坐在致雅堂內(nèi)和元暮談話。
“姑母莫要太過傷神了。”容鯪看著殿上面容憔悴的元暮安慰道。
她擺了擺手,苦笑道:“鯪兒,姑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以后就勞你多來看看麓兒了,她這段時日怕是心里也不好受,希望你能多來陪她說說話?!?p> “姑母說的這是什么話,照顧麓兒都是我應該做的?!比蓥N說著,又落寞地低下了頭,“盡管我和麓兒沒有成婚,那我也依然是從小陪她長大的哥哥?!?p> “稟告夫人,妖王與花神來訪?!币皇卦陂T外的侍者走進堂內(nèi)說道。
“快請?!痹乎咱劻艘幌抡酒鹕怼?p> 容鯪見狀,便也站起身來,“姑母,那容鯪便先告辭了,等有空我再過來看你們?!?p> “嗯?”元暮抬眸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對站在旁邊的人說道:“那行,撫鳶,替我送一下鯪兒?!?p> “是,夫人?!?p> 撫鳶跟在容鯪身后,送他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