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歲那年,哦,也就是十二年前,你家被刺客血洗了!”那人滿臉憤恨不甘,眼底深處極快速的掠過一絲陰鷙。
“那些殺千刀的刺客,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你三歲的弟弟都被那些人殺了。我一直以為所有人都死了,直到昨天見到你,真是老天有眼??!”
他說的激昂,覃婉卻沒什么反應(yīng)。
先不論他說的真實性,小時候的記憶她早忘了,何況,就她現(xiàn)在的身體,能茍活于世已然不易,更多的她實在無能為力。
刺客陸想到什么,大掌倏然收緊,神情緊繃,整個人仿若是一張拉緊的弓弦。
“覃御史?覃遠(yuǎn)?”
“對!對對對!就是他,公子你也認(rèn)識?”那人眼睛驟然亮起。
“覃婉就是覃遠(yuǎn)的女兒,嫡女!當(dāng)年他不明不白的被刺客暗殺,我們這些好友礙于那些刺客的威視,只能千方百計地在暗中尋找線索。”
“歷經(jīng)十年,終于是被我們找到了。覃御史曾經(jīng)藏了一本奏折,只要找到它,咱們就可以為為……”
“閉嘴!”刺客陸冷聲打斷,神色幽暗陰冷。
“陸公子,你怎么了?”覃婉也注意到了刺客陸的不正常,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刺客陸斂了斂神色,壓下心中的小小驚慌,“無事?!?p> 反手握住女子的手,似乎這樣可以驅(qū)散什么不安,“他的話不可盡信。刺客雖然行事囂張,但是他們很有紀(jì)律,不會隨意屠殺。至于覃遠(yuǎn),他應(yīng)該是做了什么事,才得到這個下場?!?p> “我知道了?!瘪窆郧傻狞c頭,看那樣子,是一點兒沒受影響,“那咱們走吧,盛京還沒逛完呢。姐姐也快回來了,咱們得抓緊時間了?!?p> “嗯?!贝炭完懢o緊握著覃婉的手,心中的自責(zé)愧疚,如同洪水一般,幾乎將他全部淹沒。
“等等,我說的是真的!”那人眼見他們要離開,雙目瞪大,不顧一切的喊著。
“覃婉,你就這么不想為父報仇嗎?你這樣是不孝!是大不敬!你這樣冷血的人,還活著干什么?早點兒去死吧!”
他說的話觸到了刺客陸心底的某一處,殺意迸發(fā)。
一手?jǐn)堊●?,將她扣在身前,另一手甩出匕首,直直釘入男人的眉心?p> 男人甚至沒來及發(fā)出聲音,就已經(jīng)栽倒在地。
覃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注意到刺客陸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
“陸公子,你還好吧?”她仰著腦袋,眸色關(guān)切。
然而,正是這樣的目光,讓刺客陸心中一陣陣刺痛。
他從未想過,他第一個任務(wù)的任務(wù)目標(biāo)還能活著;也從未想過,那個被他一刀刺穿身體的女孩兒,竟然就是眼前之人!
她病弱的身體,竟然全部出于他之手?!
他甚至,殺了她的全家!
“無事?!眱蓚€字似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他不想說,自己也不能逼迫。
覃婉其實很聰慧,他明白刺客陸的異常大概是與她有關(guān),或許剛剛那人所說,并不全錯。
但是,她不想為已死之人承擔(dān)什么。
就想姐姐說的,雖然生命是父母給予的,但是從她可以獨立思考開始,她就已經(jīng)獨立于父母之外,是一個單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