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呈銳又被抓住了,不過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那天偷聽了幾個女生的講話之后,他就特別煩躁,站在墻根前,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昨天跟東哥他們?nèi)ゴ蛄巳杭埽砩系膫€沒好。
鞋子雖然沒破,不過已經(jīng)很臟了,看不出顏色。
發(fā)黃發(fā)黑的校服洗了,雖然這件也有些發(fā)黃發(fā)舊。
膚色還是比較白,不過嘴角臉頰上都有傷痕。
好煩。他一個躍起,把住了墻上的磚縫。
這時,他忽覺得腳下一松,在摔下來的同時,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站住”。
他躺在草地上,在她喊人之前爬了起來。
“又是你!”異口同聲。
鄭呈銳看了看教學樓上巨大的時鐘,好吧,趕上了她執(zhí)勤的時間。
“噗!”她突然笑了,讓他倍感疑問。
他很好笑嗎?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她率先坦明:“同學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好巧啊,咱們又遇見了?!?p> “嗯,”他別過頭去,有些尷尬。
她回過頭去四下張望,見沒什么人就過來拉他,“我們?nèi)e的地方說,這個地方經(jīng)常有老師過來?!?p> 她竟然沒有要上報老師的意思?鄭呈銳就這么在驚訝中任由她把他拉到教學樓后面的樹下。
這里很隱蔽,一般也確實沒什么人來。
她坐在他的旁邊,非常程序化的開始發(fā)言。
“同學你好,我是初二二班的佟瞳,現(xiàn)在是我負責執(zhí)勤巡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老師的?!?p> “我把你叫過來只是想跟你說點事?!?p> 他饒有興味的看著她,倒要聽聽是什么事。
“以后請你不要再逃課了,”她盯著他,一副認真的樣子。
他沒理她,她就一個人自顧自的叨叨起來。
“逃課真的很不對的,會影響學習,外面還會有危險。”
“而且逃課被抓住會被處分的,這次是我還好,下次被誰抓住就不好說了?!?p> “你是初一的吧,看著眼生,趁著來得及趕緊回來學習吧……”
“東哥一直很擔心你?!甭犞鴮嵲谛臒?,他終于忍不住說道。
“嗯?”被打斷的她愣愣的看著他,似乎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付強東嗎?”她再次確認道。
“嗯,”他點點頭,把頭偏開一邊不去看她,說實話,很少跟女生說話的他此刻有點害羞。
氣氛陷入沉默,兩個人突然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在鄭呈銳說出“我走了”這句話之前,佟瞳突然開了口。
就像是在對知己說話一樣,她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起自己。
“其實我早就后悔了,根本不應該跟他打賭的?!?p> “他們怎么樣跟我有什么關系呢?老師都視而不見的問題我為什么要耿耿于懷呢?”
“我學好我自己的習就好了,我考上我想上的高中就好了,我為什么要浪費這些時間來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
“其實我很不喜歡學習的,其實比起這些讓我煩心的事來說,學習真的是一種發(fā)泄的方式,他們都不信,他們都不覺得我是一個會逼著自己做不喜歡的事的人?!?p> “可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彼瓜卵劬?,抿了抿唇。
“那就不去做唄?!彼敛辉谝獾恼f。
“你懂什么!”她突然看向他,眼淚唰的就留了下來。
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沒跟女生說過幾句話的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淚。
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跟著她一起哭吧。
鄭呈銳索性伸出自己的袖子讓她擦,卻突然忘了自己的袖子早就臟的不成樣子。
他尷尬收回手的樣子一下子就逗笑了她,女孩子清脆的笑聲聽起來特別有感染力。
“所以你呢?為什么逃課?”話鋒一轉,她把話題拋給了他。
“……”他沒看她,剛剛實在是有些尷尬,他感覺臉有些熱,事實上耳朵已經(jīng)紅了。
沉默許久過后,他才開口:“因為……跟著東哥不會受欺負?!?p> 是這樣的,自從他跟著東哥混日子了之后,確實沒有人再來拿他開玩笑了。但莫名其妙的,他并不喜歡這種常常逃課的日子。
感覺……少了點什么。
“如果我能幫你不再受欺負,你能回來好好學習嗎?”她歪歪頭,邀請般的沖他笑笑。
“拿什么保證?”他不相信,不用拳頭怎么讓人閉嘴。
“這樣吧,”她托著腮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你在學校一天不受欺負,你就好好學一天習?!?p> “就憑你?”
“就憑我!”她挺了挺腰,特別驕傲的樣子。
這份自信,著實令人著迷。
“一言為定?!睙o意識的,他說出了四個字。
從那天起,初一十二班終于開始迎來全員到齊的日子,班級最角落的位子上,常常坐著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個子的男孩子,校服微微有些發(fā)黃,看得出是洗不出來的舊衣服。
“我說銳,你這是啥情況啊,再次開始學習了?”紅毛剪了短發(fā),一頭平整的紅色板寸,他隨手抄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作業(yè)本,翻開看了看里面工整的字跡,彈了彈那個本子。
“嗯,”鄭呈銳敷衍的回了一句,繼續(xù)低下頭寫筆記。
“也真是奇了怪,你這段時間都不去東哥那兒,東哥對你還不管不問的,還讓我們不要來打擾你……”
鄭呈銳愣了一下,停了一下手里的筆,繼續(xù)寫著。
紅毛也不再自討沒趣,東哥說啥是啥,他只能默默去找黃毛比比誰的寸頭更帥。
“那個時候我就猜,大概你是去找他了?!彼罅四笏募珙^,又低下頭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悶悶的說:“那個時候我覺得好怕,害怕你去他那里受委屈?!?p> 他頓了頓,又說:“現(xiàn)在想想大概不會吧,東哥是個念舊情的人我們都知道,但我當時心里真的難受的不行,大概我那個時候就喜歡你了吧?!?p> “不是吧,那時候你頂多是感激?!辟⊥痪湓捑湍芤娧?,不過也是,當時他都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說什么喜歡不喜歡。
“也許吧,可是我就是老想見見你,我課間學習的時候,甚至會去想你會不會路過窗邊,看我兩眼?!彼淞瞬渌?,蹭的她覺得有些癢。
她試圖推開他,可卻被他越抱越緊。
“我不覺得你那個時候喜歡我?!?p> “可是我現(xiàn)在喜歡!”他抬起頭,認認真真的盯著她,他們貼的很近,佟瞳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鼻子蹭著自己的鼻子。
“東哥幫我打聽了你的志愿,我拼了命的考上了你去的高中,報了你的社團,報了你選的文理志愿?!?p>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熾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有些應付不來。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為什么不跟她說自己的名字?
為什么他要到現(xiàn)在才來再找她?
章魚冰
鄭同學真的是個很內(nèi)向的人呢!后來佟姐沒認出來他其實也是因為一個是小孩兒長開了,再一個就是遇到了這么多人了哪能都記得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