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志離開時的臉色不太好看,雖然心中也有預料這事不一定能辦成。但他沒有想到楊文興明明沒有選擇其他人,還一副對他說的話連考慮都不考慮的樣子,一點都不給他面子,這實在讓他有些惱火。
最可氣的是,楊文興放著這么好的條件不去加入道院,竟然要去什么莫名其妙的五堂,他的心里突然就不平衡了,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對他嘲笑。
那姓楊的仿佛在對他說:看,你魏明志平日累死累活的苦修,勉強踏入筑基不就是為了想去道院么?你這種垃圾筑基做夢都要去的地方,我就偏偏不想去!
本來不太在意的事情,一下子就讓他鉆入了一個牛角尖。
如果楊文興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定大喊冤枉,并且對他說:你想多了,我只是沒那個閑心看不起你而已,沒事別給自己加那么多心里戲。其實你也挺不錯了,就是有點沒腦子。
“哼!自甘墮落!”
此時魏明志剛剛與楊文興分別不久,他獨自一人走在路上,越想越來氣,但暫時也只能恨恨的在心里對楊文興罵罵咧咧,他還沒失去理智去找楊文興動動手。
打不打得過不說,倒顯得自己失了穩(wěn)重。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打不過楊文興的。
但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失去的面子里子一定要找回來。他發(fā)誓一定要讓楊文興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愚蠢與錯誤!
很快,他就有了一個主意。
他準備聯(lián)合一些他認為志同道合的人對楊文興來場聲勢浩大的聲討。
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想象在自我世界里構(gòu)建出來‘楊文興被千夫所指’的那幅場面,心里不由有些自鳴得意。
不過將來這一幕究竟能不能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出現(xiàn),就未可知了。
……
楊文興大概不會想到魏明志頗有瘋狗的潛質(zhì),打算將事情鬧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準備去找一群人來跟他掰扯掰扯。
如果他知道這事的話,目瞪口呆是一定的,同時問候問候魏明志的先輩也是一定的。
不過他此時也沒那個心思去在意與魏明志有關(guān)的問題,他在做一件目前對于他來說比較重要的事。
他與魏明志不歡而散之后,就改變了之前‘過一段時日’的想法,決定必須馬上去找山長溝通一下。自己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要盡快辦成,否則類似魏明志這種找上門來拉攏招攬的事情,說不定后面還會源源不斷。
關(guān)于之前對于局勢的分析,雖然正確概率非常大,但說到底也不過全是猜測。在山長沒點頭之前,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出現(xiàn)。別到時候暗堂去不成,再把道院的路也給堵死,那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有山長給自己背書,自己也好有些底氣,不至于落到個雞飛蛋打的局面。
想通此節(jié),他馬上動身前往了山長平時靜修的所在地,整個修院內(nèi)最高的建筑——展鴻塔。
……
展鴻塔建立在修院中心的蓮湖邊上,它是整個修院內(nèi)最高的建筑,足有六層之高,每層塔身的高度都是三丈三,精準無比。
高塔算上穹頂整體的高度超過了二十多丈。換成楊文興前世的那個世界,也差不多有二十多層樓高。
如果單憑普通的人力要想建立這種高塔,在哪個世界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如果換成是這里,在有修士參與建造下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材料,就要容易的多。
整個塔身從遠處看像是鋪上了一層琉璃,閃著燁燁金輝。但等走近了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閃爍的金輝不知為何竟然完全消失了,仿佛之前看到的不過是錯覺。如此玄妙的體驗,倒是會讓一些人嘖嘖稱奇。
不過如果在修院內(nèi)待得久了,就會覺得這塔除了稍微高些,造型古怪些,也就沒了那種新鮮神秘感。甚至只要離近了還會發(fā)現(xiàn),塔身的整體看起來到處都是古舊斑駁的痕跡。
楊文興曾經(jīng)聽教習們說過,這展鴻塔矗立在此至今,至少超過了一千多年,算是非常古老了。而且展鴻塔也不僅僅是一座塔而已,它還是一件曾經(jīng)合體大修使用過的法寶,不過在某次與人斗法中部分構(gòu)造被損壞了,導致了威能驟降。
再之后又因為某些原因,它被贈予給了趙國的修院,留作一景。但就算如此,它的殘余威能被激發(fā)出來也是非同小可,如今更是整個秘境玄城非常重要的防御力量。
展鴻塔雖高,但也不是整個秘境玄城內(nèi)最高的建筑。這里最高的建筑還要數(shù)那位始終不愛露面的煉虛大修平時靜修所在的地方。
那里也是一處高塔,名為留雁塔。留雁塔要比展鴻塔高了足足三層。
雖然整個修院的高層包括山長這位化神修士在內(nèi),平時都在展鴻塔內(nèi)靜修處理修院事物,但沒有人對展鴻塔要比留雁塔矮上三分有任何怨言。那留雁塔畢竟是秘境內(nèi)唯一個煉虛大修的靜修之所。所居之高也是應當?shù)?,沒人會在這種事情上去找不自在。
來到第一層的塔門前,楊文興就被兩名守衛(wèi)在這里的院執(zhí)隊修士給攔住了。楊文興對此并不意外,在向他們稟報了想要面見山長的來意后,就有其中一名院執(zhí)隊的修士向身后的塔門上打出了一道法力,看樣子是在進行通報,而他被暫時攔在了塔外。
沒多久,最多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
先前那名通報的修士就收到了反饋回來的信息,并且打開了半扇塔門同時還告知楊文興已經(jīng)得到山長許可,他這才得以進入其中。
山長身為化神修士,不僅實力高強,而且地位也在這擺著。自然不是隨便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楊文興之所以能如此順利,說到底這還是他身為‘優(yōu)等生’的一些隱性特權(quán)在起作用。
而且山長對于楊文興的印象也還不錯,曾說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來找他。所以楊文興才不至于在門前就受到阻礙,被人冷嘲熱諷的事自然也就不會發(fā)生。
在修院內(nèi),修士們相處的大氛圍還是比較和諧的。院執(zhí)隊修士大多都快要結(jié)丹了,至少也是筑基中后期。他們的人生閱歷、圓滑程度,自然不會是那種剛出茅廬的楞頭小子能比的,他們走到這一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在修院當值算的上是不錯的差事,不僅收入還可以,主要是能借助這里無處不在的聚靈法陣來修煉,這種額外福利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而那些忘乎所以、自大狂妄的修士無論是在哪里都不會被人喜歡,除了個別漏網(wǎng)之魚,他們大多都被發(fā)配到別處去了。楊文興沒有倒霉遇見上述的那類漏網(wǎng)之魚。
他進入塔內(nèi)后,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塔內(nèi)與外界的不同。
楊文興此時感覺到渾身上下在與外部的接觸中,到處都存在著細微的阻滯感,呼吸更是需要稍微用點力,要不然胸口部位就會產(chǎn)出些許憋悶感。雖然對于已經(jīng)是筑基期的他來說,這點不適感總體來說影響不大,但終歸還是不舒服。
他也清楚為什么會如此,因為這里的靈氣濃郁程度實在是太高了,不適合他這種小修士久留。在這里只有到了金丹期,或者非常接近金丹期,才會像正常人一樣自如。
這還只是第一層。
塔內(nèi)的靈氣濃郁程度是外界無法企及的,能在這里‘上班’的修為至少也是金丹期,他們想要精進修為,平時對于靈氣的濃郁程度要求自然很高,這對他們大有好處。
楊文興目前自然是無福消受這種好處的,而且他還知道,越是往上的層次,所處層次的靈氣越是濃郁。
等到了最高層的時候,山長如果不施法對他庇護些許,他怕是片刻都待不了。
山長作為修院內(nèi)的最大領導,他的靜修所在自然是在最高處的第六層,而且是一人獨享一層。
往下的第五層則是祭酒與院察平時所在的地方。
五層以下就是教習們、還有一些修院機構(gòu)內(nèi)的頭頭腦腦們的地盤了。
此時塔內(nèi)各層都有一些人,他們或是辦公,或是修煉,因為每一層的空間都足夠大,彼此倒也能互不影響。
楊文興的到來驚動了他們其中的一些人,這些人當中與楊文興熟悉的,就隨口聊了幾句,展露善意。不熟悉的,也都沒表現(xiàn)的太過疑惑或是驚奇。
因為在過往平常,時不時也會有一些弟子因事來到這里,楊文興不過也是他們其中一員,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經(jīng)過一層層的攀爬后,楊文興頗為艱難的來到了第五層。
第五層的靈氣濃郁程度照比最上面的第六層雖然差了些許,但又要比下面強了不止一籌。楊文興每次呼吸都如吞炭吐火,而且渾身上下到處都有被細針刺破皮膚的感覺。
暴露在外的眼瞳內(nèi),更是淚水打轉(zhuǎn)。不是因為他痛苦的想哭,而是眼睛被這濃郁的靈氣給‘嗆’的。
來到第五層他就發(fā)現(xiàn),此時這層內(nèi)只有祭酒一個人,院察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