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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自在入夢來

第五章見君一面

飛花自在入夢來 云間鵲 2207 2019-08-18 18:47:48

  此行雖說是締結兩族友好之約,可在舉行婚典之前,赫連瑛就是閑人一個。

  至于朝政交際上的大小事宜,全由混入使者團中的兄長負責,自然不用擔心被糊里糊涂賣了出去。

  赫連瑛只要在后宮里閑逛,或是奉詔去陪太后說說可心兒的話,打發(fā)著時間也就過去了一天。

  然而這樣的日子對于一個從小在大漠黃沙中長大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煎熬。

  赫連瑛眼中的天地,是晴空萬里,是大漠孤煙,是綠洲那一汪月牙清泉,是遠遠隔在篝火之外的狼群。

  是圓月東升時,頭狼高高立于沙丘之上的嚎叫,是白日艷陽下,扶搖上九天的飛火神鷹。

  她并非養(yǎng)在閨中的嬌花,馬背上長大的姑娘英姿颯爽,向往著窮天地之極,行山水之遠。

  如不是父王無心征戰(zhàn),大齊有心求和,她也不會遠離故土來到盛京這處金絲牢籠。

  臨行前,穆戎王在一個安靜的夜里吹響胡笛,等待著小女兒的拜訪。

  他一直知道關于和親這件事,赫連瑛始終心不甘情不愿,然而因為對父親的那份尊敬,選擇了閉口不言。

  她是西漠上最明媚活潑的小公主,是被自己放在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小女兒,她可以直接挑明了拒絕,卻在最后選擇犧牲自己的任性,真是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人。

  “玉兒啊,你的名字是你母親取的。她說,希望你像玉石一樣,擁有獨一無二的光彩?!?p>  “還記得你以前問過我的問題么?”

  穆戎王自顧自說著,從始至終未曾看過赫連瑛的臉,他定定望著天邊的月亮,恍惚看見了思念已久的笑靨。

  “你的眼睛,是因為你的母親是漢人,她是大齊將門之女?!?p>  “所以,這才是父王選我去和親的原因?!?p>  赫連瑛眼簾低垂,緩緩伸手覆上穆戎王的手背,將頭輕靠在他肩膀上,“父王想讓我替母親回到大齊。”

  “云先生此次回來,告知了你外公的消息。他病的很嚴重,若是你娘泉下有知,也會希望你去陪伴外公的?!?p>  “可是父王您!”

  穆戎王回握住女兒的手,在對上她的眼睛時,攬臂將她抱進懷里輕拍了拍,“能陪著玉兒長大,父王已經很開心了,而且?!?p>  他突然長嘆了口氣,卻再不肯繼續(xù)說下去了。

  其實赫連瑛知道父親沒說完的話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父親不愿意揭開這層紙封,她就當做自己不懂。

  除非以后事情發(fā)展到無可避免的境地,否則她這只餌,根本毫無用武之地。何況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必須單獨見一次清王,知人知面不知心,更遑論她連這個人都是僅僅打個照面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里,她推脫了太子邀約,時常在后宮各處閑逛,尤其是關雎宮的祥嬪娘娘那里,她去的次數(shù)最多。

  因著祥嬪兄長曾鎮(zhèn)守過西漠邊陲重鎮(zhèn),是這宮里唯一能和赫連瑛多說上幾句話的,太后一干人等也是未加理睬,由著她心意去了。

  事實是,關雎宮和玉華宮只隔了片湖,赫連瑛每次在和祥嬪說過話后,都會刻意繞過湖的另一邊。

  也正趕著現(xiàn)在是蓮花開滿湖心的好時節(jié),她這個從小在荒漠里長大的姑娘,多看幾眼蓮花總是挑不出錯來。

  除卻太子,沒人清楚她已經知道了宜皇太妃的事,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她出不了宮,莫名去清王府找人實在太過輕浮,如今她身在大齊,禮儀法度不得不遵守。只能寄希望于這渺茫的偶遇情節(jié),好在守得云開見月明,終是被她等到了。

  “你想見我?!?p>  在看見赫連瑛快步朝自己走過來時,高雍輕挑起眉梢,語氣很是篤定。

  赫連瑛聞聲停下腳步,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有些控制不及情緒,只是這人初見時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眼下卻笑得有些惡劣,倒是令她意想不到。

  不過高雍說得也沒錯,她確實著急見他,如今被正中心事,也好過她繞彎扯謊子說什么偶遇好巧。

  “你說的沒錯,因為我有話要問你?!?p>  “公主請講?!?p>  “我想嫁給你,你有什么看法么?”

  高雍聽言一愣,臉上錯愕收之不及,少見地在人前漏了情緒。

  赫連瑛見此有些無奈,知道自己貿然開口惹出事端。

  雖說早在羅滇就商量好了人選,可高雍畢竟是大齊最受寵的親王,拒絕的權利到底是有的,他若看不上自己,事先設計的再好也是無用功。

  想了想,她斟酌著詞句,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沒那種強迫的意味。

  “清王殿下若是不肯,就當我們今天沒見過,我什么也沒說?!?p>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自己表情被誤解,高雍開口解釋,“公主天生麗質,若肯嫁給我,是我的福氣。”

  赫連瑛銀牙暗咬,抬眼盯著高雍正經嚴肅的臉,猛地伸手拽過衣領子將他一把拉向自己。

  “我說嫁你便不會作假,少拿打發(fā)閑人那套應付我!”

  高雍輕笑出聲,垂眸瞧見赫連瑛艱難點起的腳尖,還配合著她彎下腰身湊近了一些。

  只是這人還在氣頭上,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于禮不合,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顯然氣得不輕。

  “公主多大了?”

  “十七?!焙者B瑛沒好氣地應道。

  “十七了還像個孩子,真是個小公主。”

  高雍伸手將她攬進懷里,笑聲在胸腔里震動著,赫連瑛不自覺松開了手,轉而雙手掩上耳朵,仿佛這樣就可以屏蔽他討人厭的笑聲,只是耳尖悄然漫起的緋紅卻是泄露了情緒。

  “我說的都是真話?!?p>  高雍低頭湊近她耳側,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深深揉進懷里,“你是盛京城里獨一無二的存在,能娶到你,是件很好的事情?!?p>  可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赫連瑛的好僅是對于他而言,因為他不需要聲名和權利,也不用赫連瑛去維系什么。

  他只是覺得這姑娘直爽坦蕩,和盛京城里算計婚姻大事的姑娘們都不一樣,她會直接要他一個答案。

  大齊的姑娘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堵著自己問上一句愿不愿意。

  左右他對娶誰也是不在意,赫連瑛足夠坦誠也足夠簡單,于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母妃曾對他說,若是有個姑娘給自己的感覺很舒心,那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皇家人多是身不由己,已經得了天潢貴胄的命,何必還要求個十全十美呢?”

  某個深夜里,獨自剪著燭花的宜皇貴妃在兒子沉沉睡去之前,這樣喃喃自語道。

  

云間鵲

是女人,就要自己去提親!哈哈哈哈,我們小公主就是這種行動力爆表的“漢子”,決定了就一定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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