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黑風寨被陸南一番演講帶動的激情澎湃,所有人的眸子里都散發(fā)著火熱的目光。
沒有人不想建功立業(yè),這些刀頭舔血的漢子更是如此,若有選擇,誰都不愿意做一輩子土匪,而陸南帶給了他們希望。
陸南對自己的這番表現相當的得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早知道自己有這才能,前世還找什么工作,做個演說家說不定早就發(fā)家致富了。
囑咐了裴元紹周倉一些訓練的事宜,便讓他們自行安排訓練。
所有人此時都在興頭上,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拼命鍛煉,對他們來說,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提升地位的方式,機會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得看他們自己是否努力。
此時正是一九五年秋初,陸南算了算時間,距趙云離開公孫瓚投奔劉備還有近四年之久,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利用,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時,便在黑風寨住了下來,等訓練出了一定的成績再走也不遲。
畢竟這五百兒郎將是他白手起家的家底,由不得他不重視。
這一住便是近半年的時間,晃眼間便到了第二年開春時節(jié)。
陸南端坐在黑風寨大堂,聽著裴元紹神飛色舞的稟報訓練成果。
這半年的訓練成果出奇的好,裴元紹與周倉已經對陸南佩服的五體投地。
尤其是周倉,現在看著陸南的眼神滿是崇拜之色,他早已將陸南看成了自己的偶像。
因為在半年之前,他與寨中兄弟們操練的時候,二三十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但是如今,隨便拉出來六七個人就能將他放翻,這還是在他自己也參加訓練,自己的體能等各方面都提升了一大截的情況下。
如今他做完一套訓練流程能達到接近八分之一炷香的時間,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在飆升,僅僅半年的時間,比他之前兩三年的訓練都有效果。
現在他對陸南的這套訓練方式推崇至極,他堅信,按這樣的方式一直訓練下去,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虎狼之師將橫空出世,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半年之前,陸南說要帶他們出去建功立業(yè),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相信,但是現在,他已經能清晰的看見未來,那是一條康莊大道,而這一切都是陸南帶來的。
訓練的成功連陸南自己都沒有想到,畢竟他之前沒有當過兵,沒有親身經歷過訓練,他只是出于對后世科技的信任才決定按照后世的方式訓練。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后世的練兵之法要遠超漢末時期,因為成果已經赤裸裸的呈現眼前。
已經證明了訓練方式有效,陸南便開始盤算下一步行動,準備前往幽州尋找趙云,今天他便打算和裴元紹周倉說明。
陸南正要開口,門外卻沖進來一個嘍啰,單膝跪地稟報道:“主公,今日下山打圍的兄弟們劫了一輛馬車?!?p> 陸南臉色發(fā)冷,怒道:“我早已言明,你們不再是土匪,是誰不尊號令,還在干劫掠的勾當?”
“不是兄弟們要劫他,是車中之人一見到下山的兄弟,便認定了兄弟們是去劫掠百姓的,故而命令手下家丁追殺兄弟們?!眹D啰稟報道。
陸南臉色稍緩,道:“遇上這種黑白不分的人直接不搭理也就是了,也沒必要劫上山來吧?”
“兄弟們也是這樣想的,誰想那人竟然追著不放,還打傷了兩位弟兄,實在沒轍了,才將其劫了上來,還請主公定奪?!眹D啰道。
周倉聞言大怒,拍案而起,怒道:“這鳥人莫非是個愣子?都不與他計較了還要傷我兄弟,走走走,先與我去卸了這鳥人一條胳膊再說?!?p> 說著擼起袖子就要去給受傷的兄弟報仇。
嘍啰急忙攔住,道:“大首領,那人自稱是冀州別駕?!?p> “管他什么別駕不別駕的,敢傷黑風寨的兄弟就得付出代價?!敝軅}已經怒火攻心,哪怕是天王老子,傷了他的兄弟也不成。
“行了。”陸南止住周倉,而后起身道,“跟我去看看?!?p> 周倉雖怒氣難平,但陸南既然發(fā)話,他也不敢不從,只得咬牙切齒的與裴元紹跟在陸南身后出門。
黑風寨門口,一群嘍啰圍著一輛馬車及七八位家丁打扮的壯漢怒目而視。
嘍啰們雖然憤怒,但卻沒有人輕舉妄動,這也是這半年來陸南訓練的結果,寨中五百兒郎匪性已去除大半,一切以軍令為準,沒有軍令誰也不敢造次。
此時馬車上端坐著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神情高傲,絲毫沒有將圍著馬車的嘍啰們放在眼里。
陸南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中年男子,才撥開圍著的嘍啰走了進去。
“不知寨中弟兄何處得罪了先生,先生要讓家丁打傷我的弟兄?”陸南拱手行禮問道。
“哼!”男子冷哼一聲,輕蔑的瞥了一眼陸南,淡淡的說道:“禍國殃民的土匪,人人得而誅之?!?p> “信不信我擰斷你的脖子?”周倉怒不可遏,黑著臉喝道。
“退下?!标懩侠渎暤?。
周倉不敢違背陸南的命令,悻悻的退到一邊,瞪著牛眼怒視中年男子,原本就如羅剎般的臉顯的更加恐怖。
“先生何以認定我們是土匪?”陸南問道。
男子指了指山寨與圍著的一眾嘍啰,冷笑道:“聚集在此,占山立寨不是土匪是什么?”
陸南輕輕一笑,道:“建立山寨就是土匪了?先生親眼見到我手下的弟兄傷人了嗎?我倒是經常見到那些所謂的官兵,光明正大的劫掠百姓,他們是什么?”
“你……,簡直強詞奪理。”
中年男子有些語塞,陸南說的是實情,在這個亂世,有多少官兵打著皇家的旗號,干著土匪的勾當,數量之多恐怕數都數不過來。
陸南臉色漸漸發(fā)冷,淡淡的說道:“我們雖在這里建立山寨,但從未騷擾過百姓,先生只憑一山寨就斷定我們是土匪,未免太武斷了些?!?p> 陸南曾詢問過周倉裴元紹,他們自上山以來,只劫貪官及作亂的賊兵,從不劫百姓,甚至還時不時周濟一下周圍村莊,所以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中年男子被陸南駁的啞口無言,愣愣的看著陸南說不出話來。
陸南指了指一眾嘍啰,繼續(xù)言道:“方今天下大亂,各方諸侯為一己私利打的不可開交,甚至縱容手下燒殺搶掠,天下人卻將他們稱為英雄,我們這些活不下去的人在此建立山寨只為自保,卻被你斷定成了土匪,難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只能坐以待斃,任人欺凌就是先生眼中的好人了嗎?”
“判定一個人的好壞,難道憑的是地位高低?是否是吃皇糧的官兵?請先生告訴我,這是什么道理?”陸南追問。
中年男子低頭不語,這一番言論他聞所未聞,但卻句句在理,讓他無法反駁。
良久,中年男子才抬起頭,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田豐慚愧?!?p> “先生是田豐田元皓?”陸南詫異的問道。
“正是?!碧镓S答道。
陸南急忙作揖行禮,道:“久聞先生為人剛正,是當世大賢,今日得見真容,幸會,幸會?!?p> 田豐面色發(fā)紅,有些尷尬,道:“什么大賢,還沒你一個年輕人有見識,羞煞人也。”
“先生過謙了?!标懩峡蜌饬艘宦?,轉頭吩咐道,“裴元紹,大堂擺宴,為先生壓驚賠罪?!?p> 田豐神色有些尷尬,但也沒有拒絕,難得見到一個能將他說服的年輕人,他很想與其談論一番。
大堂之上,酒過三巡。
田豐捋了捋胡子開口言道:“陸公子年紀輕輕,對善惡卻有獨到的見解,讓田某深感佩服,只是不知公子為何甘愿屈身山寨?”
陸南嘆了口氣道:“如今天下大亂,諸侯只知追逐私利,全然不顧百姓死活,我不愿趟這堂渾水,還不如呆在這深山之中來的自在?!?p> “公子此言差矣,大丈夫生逢亂世,正當建功立業(yè),救百姓于水火,公子有大才,更該設法保國安民才對,怎能在深山中荒廢年輪?”田豐說道。
陸南剛要說話,卻被田豐伸手止住,繼續(xù)說道:“若陸公子愿意,田豐愿將你舉薦給我家主公,讓公子的才華有用武之地?!?p> 陸南心中暗暗叫苦,本來擺宴招待田豐是想試著說服一下田豐,雖然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對于人才,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盡可能的爭取。
哪成想田豐卻搶了先,竟然反過來要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