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呼吸急促,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把匕首給我踢走了,還敢騙我,你死定了!”
那人沖上來,騎在李自在身上抬手就打。
李自在把手抬起放在臉邊。
對方好大力氣,打的李自在手臂生疼。
同時他也看到在對方掌心上,閃爍出三道淺淺印記。
三紋靈體境!
這太糟了......咦?這張臉怎么看著有點(diǎn)眼熟?
“以為沒匕首我就殺不了你?”
“是你!我認(rèn)得,二十里外逆妖門劉長風(fēng)!”
“???”
劉長風(fēng)愣住,李自在接著道:
“我成親那天你去參加了婚禮,還敬我酒。”
“那天最少百人敬你,你已喝的面紅耳赤時我才敬,事隔七八天,你竟記得?”
“當(dāng)然,我見過的人一定記得?!?p> 木悠然聽到這里臉紅。
結(jié)婚那天她的蓋頭是半透的,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卻根本一張臉都沒記住,這笨蛋還有這么好的記憶力?
劉長風(fēng)停下打李自在的動作,嘲笑道:
“吹什么牛?”
“那日你身穿藍(lán)布長衫,腰是藍(lán)色錦帶,腳穿白底布鞋,身上有一股四疊草香味。”
劉長風(fēng)驚訝,沒想到李自在真記得,這可是有些夸張,他自己都已忘記。
“你們那一桌大多是江湖豪俠,聽聞我娘子結(jié)婚而來參加婚禮,以表對劍神仰慕之意!我娘子根本不認(rèn)識你們,你們給力禮錢,我想想,五十小錢?對,你給了五十小錢!”
“這都記得?當(dāng)日參加婚禮的人破千,你竟記得我給了多少禮錢?”
“我聽記賬的大聲喊報,記住了一些,剛好有你,因為你敬我酒了?!?p> 木悠然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嘴巴撅起來。
這幾天她沒事也翻過那禮單,上面的人有八九百之多,有些人隨禮一小錢,有些幾十小錢,五花八門,她根本都毫無印象,李自在記憶力竟是這樣好,還真是意外至極。
“當(dāng)時你右側(cè)一人是老者,個頭矮又小,白發(fā)長胡須,臉黑如鍋底,眼神帶醉意,鼻子酒糟頭,嘴下有顆痣,青衫黑跑褲,腰帶青銅劍,身上也有四疊草的香味?!?p> “有點(diǎn)厲害啊小子?!?p> “兄臺,既你都去參加過我的婚禮,為何要?dú)⑽???p> “算你倒霉,老子只是恰巧遇你,你個小野民,竟能娶一位女劍神?你可知自己撿了多大的肉餅?”
“這話說的怪,我娶的是娘子,可不是肉餅。”
“那就相當(dāng)是一塊肉餅,任何人都想搶來懂嗎?”
“啊,我知了,你是因嫉妒而要?dú)⑽摇!?p> 李自在終于弄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木悠然氣的差點(diǎn)從樹上掉下來,她是肉餅?有這么好看的肉餅嗎?
“嘿嘿,臭小子,看來你是在修煉天鋼所以筋疲力盡了吧?那老子也不著急殺你,給我說說,女劍神什么味?”
“我娘子體味清香脫俗,與你何干?”
“別裝傻,我是問你和她同床時的感覺,一被窩里抱著女劍神很爽吧?”
“我和娘子從未一起住在床上過......你這人很無禮,竟討論人家的床上事?!?p> “無禮?哈哈哈,你這種四六不懂的小野民,哪知我等江湖草猛的豪氣,真沒用,娶了女劍神卻爬不上人家的床,簡直是大廢物?!?p> “可我還是把她娶了。
“你……所以你該死!”
劉長風(fēng)又抬手手要打李自在。
“別打別打,天上有火球!”
“還敢胡說八道!”
劉長風(fēng)罵了一句后,終究還是抬頭看天。
他認(rèn)為,被自己騎在身下這廝,應(yīng)該不會用一個如此簡陋的謊言,欺騙自己兩次吧?
木悠然也忍不住抬頭看一眼,然后就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低頭看到劉長風(fēng)又去打李自在,木悠然在心里暗道:
“打!揍死他!這死騙子!”
雖然是這樣的想法,但木悠然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劉長風(fēng)的攻擊致命,她會立刻殺他。
而事情的發(fā)展有些讓木悠然意外。
劉長風(fēng)打李自在時,李自在抱著頭,又開始不斷說話。
他真的很能說,有些事無聊,可有那么一兩句話又能引動劉長風(fēng)的興趣,讓他停下來跟李自在聊幾句。
李自在憑借一張不算太巧卻真的很啰嗦的嘴,足足和劉長風(fēng)周旋了半個時辰。
就在木悠然都聽得煩躁時,忽聞李自在的音量猛然提高。
“??!四疊草?我們這里根本沒這東西,前兩年我去給爹抓藥,記得藥鋪的掌柜曾說,四疊草生在蠻荒之地,荒野猛獸大多喜愛,常會聞而尋之,在其生長地附近建窩筑巢?!?p> “你要說什么?”
“那日有一大蟒蛇被我娘子斬殺,村上老人說就是荒獸,它生于邙山天河,根本不可能來到我們這里。”
“你......你怎忽然提起這事?”
劉長風(fēng)似乎很意外,語氣里竟還有些緊張。
“我怕河中還有猛獸,害了村民,前幾天晚上特意沿天女河向上游方向跑,在岸邊許多地方聞到了四疊草的香味,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幾株這種草,真怪了?”
“村長大叔猜測可能是有人抓了大蛇,弄到我們這邊放生,它長大后忽然出來作亂??晌揖拖耄瑫粫腥嗽谧鍪帜_,故意將這猛獸從上游引來?”
“只是這想法有些幼稚,上游距離這邊三千里,那不知有多遠(yuǎn),是誰沒事干,要去做這種事?如果真要做,估計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吧?費(fèi)這么大的力氣又為了什么?”
“還有,為什么你們身上會有那么濃的四疊香味?真的好濃烈,在我想來如果不是每日接觸,時刻浸染,斷不能有這么重的香味,難道是你們在河邊種植了四疊草嗎?”
木悠然聽了李自在的話,有些意外。
白鱗天河蟒的出現(xiàn)確實挺古怪,但木悠然沒太在意。
沒想到傻小子李自在竟去調(diào)查過,如今還胡亂拉扯到了劉長風(fēng)的身上。
這倒也沒啥。
可劉長風(fēng)為什么看著越來越緊張,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難道這事還真和他有關(guān)?
“小子,這次你是真的找死了!”
他抬起拳頭,凝聚全力,就打算一拳打向李自在的面門。
木悠然一看急忙跳下大樹,要過去阻止劉長風(fēng)。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自在忽然坐起來,如同今日對戰(zhàn)朱一山一般,抓住劉長風(fēng)肩膀,直接用頭去撞了劉長風(fēng)的頭。
木悠然看的愣了下,心中無語,暗道這一招難道是他的隨身絕技?跟人打架就要用的?
接下里更難看了,李自在張口咬住了劉長風(fēng)的鼻子,弄的劉長風(fēng)痛苦嚎叫。
木悠然鄙視后內(nèi)心輕“咦”。
因為修煉天剛而進(jìn)入脫力狀態(tài),只用半個時辰就恢復(fù)好了嗎?
這著實有些快了,應(yīng)該是李自在之前的修煉并沒有達(dá)到極限狀態(tài)。
他只是太疲倦,沒力氣,因此剛才說話分散劉長風(fēng)注意力,目的其實是要調(diào)整好最佳體力,在最危急的時候,與劉長風(fēng)放手一搏。
從被襲擊亂喊天上有火球,到用腳踢飛兇器,接著是對話爭取時間恢復(fù)體力,再到用必殺技鐵頭功逆轉(zhuǎn)局勢,然后是咬鼻子讓對方受傷。
雖然有點(diǎn)丟失了男子氣概。
但一個剛接觸修煉的普通人,力竭后面對三紋靈體境,還能有逆轉(zhuǎn)的機(jī)會,這已非常不容易。
木悠然意識到這一點(diǎn)后開始重新審視李自在。
一直覺得是傻的,現(xiàn)在看來或許他有一顆靈竅心,還有他出色的記憶力也讓木悠然印象深刻。
聽說李自在大字不識,那是因為沒學(xué)過。
如果去學(xué),弄不好還會成為學(xué)士也說不定哦。
木悠然重新藏到大樹后面。
劉長風(fēng)已一拳打在李自在胸口,李自在吃痛張開了嘴巴。
鼻子獲得了自由,就讓劉長風(fēng)有了撤退機(jī)會。
他到幾米處捂著鼻子,李自在拉開架勢面對劉長風(fēng),竟還挺有氣勢。
木悠然猶豫了。
要不要立刻出手?
李自在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的自救過程可以說很精彩,讓木悠然刮目相看。
她還想看下去,雖明知道李自在沒任何機(jī)會打贏一個三紋或者叫三印靈體境修煉者,但就是想繼續(xù)看他的表現(xiàn)。
他為什么不跑呢?
好不容易掙脫了控制,體力也恢復(fù)一些,正是好的時機(jī),為什么不跑?
李自在微微喘息,輕聲開口:
“你好激動,所以我剛才說的都對?是你,還有你們的人,在邙山天河下游種植四疊草,最少一年時間都在做這樣的事,并成功引了一只荒獸巨蟒從上流到這地方,你們到底為什么這么做?”
“好小子,原來你一直在跟我裝傻充愣,我要?dú)⒘四?!?p> 劉長風(fēng)捂著鼻子惡狠狠向前,李自在則向后移動腳步,并繼續(xù)說話。
“其實答案已呼之欲出,此處為我西北邊境要塞,山海城利用群山地勢轄十三關(guān)駐守國門,不論是誰,引荒獸南下的理由只有一個,亂我邊關(guān)對嗎?還真是狼子野心。而這樣做的直接受益者就是西北敵國,若我邊關(guān)不在,他們就可以長驅(qū)直入?想的可真好??!”
“你去死!”
劉長風(fēng)咆哮著向李自在沖去。
李自在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木悠然的心正在怦怦亂跳。
太震撼!
李自在最后一段話猶如畫龍點(diǎn)睛。
將一個懸疑案直接解開謎底。
其實沒什么,想想真是這樣。
如不是為了亂邊關(guān),干嘛要把三千里外的荒獸巨獸引來?
這種布置少說一年,弄不好已兩三年。
啊!
不好,劉長風(fēng)已追上李自在,一拳打過去了。
這拳一定蘊(yùn)含了三印靈體境的全部力量,打在李自在胸口,都能讓他肋骨斷裂直接吐血的。
木悠然這樣想,就邁開步子要去支援,可剛走一步她就站住,正在發(fā)生的事情讓她目瞪口呆。
怎么會這樣?
這是一個巧合,還是李自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