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啟程
“來,多吃點(diǎn),離了家可就嘗不到你媽媽的手藝了。”蘇奶奶伸手給蘇杉攸夾了一筷子菜。
“謝謝奶奶?!碧K杉攸伸碗接住奶奶夾的菜,目光卻是朝母親看去,只見到母親白慈似乎并沒有聽見奶奶剛才點(diǎn)到她名半開玩笑的話,只是默默地咀嚼著口里的飯菜,目光在碗內(nèi)放空。
“其實(shí)啊,”蘇奶奶繼續(xù)說,“別人說了什么或者不說什么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說了的不一定對,沒說的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你自己的經(jīng)歷與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來,老頭子,阿慈,我們一起敬小攸,祝她平平安安,有所收獲!”
“對對對,平平安安!”白慈回過神舉起了杯子,望向女兒的目光里是說不盡的擔(dān)憂與不舍。
感受到母親的目光,蘇杉攸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懷疑。
什么相不相信,隱不隱瞞的,母親為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這些年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賺錢養(yǎng)家,照顧爺爺奶奶和自己,卻從未有過一句的抱怨。
這樣的母親,她怎么忍心去懷疑她,去猜測她呢?是啊,說與不說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謝謝媽媽,謝謝爺爺奶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蘇杉攸再次舉起了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這次的雪碧入口竟是甜了許多。
午飯后蘇杉攸和爺爺奶奶說了會兒話,母親在廚房收拾完后出來讓蘇杉攸上去再躺一會兒。
下午五點(diǎn)的車,現(xiàn)在一點(diǎn)剛到,火車站離家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蘇杉攸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便上樓去了。
聽見房門關(guān)閉的聲音,蘇奶奶開口道:“阿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正在擦桌子的白慈動作仍不見停,只是開口道:“媽,您就是我媽,我就是攸攸的媽媽。其余的,都不重要。夢里夢到的,再真實(shí),也只能是夢?!?p> 蘇奶奶聽后,嘆了口氣,說:“這些年辛苦你了,你說得對,我們是一家人,其余的不重要?!?p> “哎呀,聽不懂你們女人說話!”蘇爺爺打斷了她們,“要我說,吃飽喝足睡好最重要。走走走,老婆子,我們也去躺躺?!闭f著拉走了蘇奶奶。
白慈忙完上樓時,敲了敲蘇杉攸的房門,沒有聲音回應(yīng)她。于是她擰開門,腳步輕輕地來到女兒床前。
看著女兒熟睡的臉龐,俯下身摸了摸女兒的頭,輕輕地說道:“攸攸,不要怪媽媽不說,只是......那是媽媽的一場夢......噩夢。祝你余生都是好夢,寶貝?!?p> 只是這些話,睡著的蘇杉攸并沒有聽到,等她醒過來,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
蘇杉攸將行李再檢查一遍,確保沒有漏掉什么重要的東西后拎著行李箱,背著大包小包下了樓。
“醒了?”白慈看到女兒的身影便上前去幫她拎肩上的包。“都說了不必帶這么多東西,到那邊缺了什么再買就是。你這孩子摳門也不知道隨了誰?”
“摳門不摳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么孝順懂事會心疼人肯定隨了我媽?!?p> 被白慈說中了,蘇杉攸就是舍不得錢,白慈這么多年的辛苦蘇杉攸不是不知道,她自己沒賺錢,想著不亂花錢好歹也是給母親減輕負(fù)擔(dān)。
“就你厲害!”白慈一邊笑一邊將塑料袋裝著的盒子放到女兒的包里,“要坐一晚上車呢,路上記得吃?!?p> “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咳咳!”蘇杉攸聽到聲音看到了站在一樓臥室門口的蘇爺爺蘇奶奶,連忙說道:“爺爺奶奶也好!”
“整天嘻嘻哈哈的,虧你同學(xué)和老師都以為你是個文靜的。走吧,送你去路口搭車?!碧K爺爺說完就背著手朝門外走去。
一家人到了路口就碰到了去車站的公交,蘇杉攸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被司機(jī)催促著上車。
待把行李都提上車,蘇杉攸站在門口看著家人,明明像有一千句一萬句重要的話沒講,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鼻子一酸,在淚水涌出眼眶前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要好好的??!”
“行了,走吧!“蘇老爺子揮揮手,看著身邊已經(jīng)開始掉眼淚的白慈和蘇奶奶,只得開口回應(yīng)。
司機(jī)不耐煩地關(guān)上了門,蘇杉攸深吸一口氣,忍住內(nèi)心的不舍,把行李挪到了座位邊坐下。
去的路上很順利,并沒有遇上塞車或者連續(xù)的紅燈。只是到了火車站,蘇杉攸卻有一絲絲的慌亂。
說起來她坐火車的次數(shù)怕是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而且最近的一次怕是三年前了。為了慶祝蘇杉攸考上豐城一中,白慈特地請了假帶蘇杉攸出去玩了玩,雖然也就是在省內(nèi),不過好歹也是火車之旅。
說起來也怪,蘇杉攸從沒聽到白慈提起過娘家人,而爺爺奶奶也沒說家里有其他親戚,一家人就在一個小鎮(zhèn)子上相依為命。
經(jīng)過一番折騰,蘇杉攸最后終于上了火車。此時,她正在努力將行李箱擱到頭頂?shù)募茏由稀?p> 蘇杉攸并不矮,在地理位置偏南的豐城,一米六九的個子算是很出眾了。只是來來回回折騰一番,手有些脫力。
“姑娘,讓我來吧!”蘇杉攸扭頭見一個高個子大叔,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伸手托上了蘇杉攸的行李箱。
蘇杉攸也沒有客氣,她的確感到很吃力。她給大叔道了謝,坐下時才發(fā)現(xiàn)大叔和她是鄰座。
“去念書吧姑娘?”跟在大叔身后的一個女人問道,看樣子是那位大叔的妻子。
“是啊,去沅城上學(xué)?!?p> “那巧了,我們也回沅城,孩子要念高三了,回去好照顧他?!迸税ぶ笫遄抡f道。
“這么遠(yuǎn),您二位有心了,您家孩子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碧K杉攸說道。
“哪里失不失望的,”女人擺了擺手,“做父母的,都是盡自己的一份心,孩子如何是他的造化,我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了?!?p> 蘇杉攸不禁想到飯桌上母親和奶奶叮囑自己的“平平安安”,心里不由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
“是啊?!碧K杉攸感慨道。
那夫妻倆很熱心,卻不是聒噪的人,蘇杉攸自己其實(shí)話也不多,只會偶爾對家里人撒個嬌耍個寶。
在外人甚至是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同學(xué)看來,蘇杉攸都是個沉靜的人,卻并不冰冷,相反,跟她相處有種如沐春風(fēng)的舒適感。
只是春光易逝,就好似沒有人能跟她走得足夠近,去探索她的情緒里有沒有其他的季節(jié)。
到目前為止,一人除外。
淮準(zhǔn)難準(zhǔn)
挖坑的時候總在想要是以后填不上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