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爺?shù)脑捳f一半留一半，但父親很明白他的意思。
“錢大爺，這瓷瓶裝的果酒，是選最好的果子，配方里的其他材料也是難得，每年能出來多少還不一定。今年果子蜂擁而至，選的余地就大，到明年這價格數(shù)量就不好說了。您的180瓶，不過三十多斤，今年一年也就那么百來斤的量，我爺爺那也出了不少。早知道，這么搶手，我是定然會多留些的。現(xiàn)在我手上除了自家喝的，就只有拿來送年禮的那些了?！?p> 至于窖藏在山洞里的那些，父親提都沒提。品質(zhì)一般的沒有藏的必要，能進山洞的都是好酒。這部分，以后就看情形慢慢往外放了，今年是不放都行，那么多本錢壓著，總要回籠些錢來。
說起年禮父親把隨手帶進來的提籃拿了過來，他打開提籃，里面有三個壇子，兩個壇子用泥封了，一個壇子則只塞了個木塞?！斑@兩壇，這壇梨白是特地給您家里老太太釀的，這壇歲月是給您的，千萬不要搞混了，這里面配方女子和男子截然不同。這兩壇酒，您就自家喝了，在要多我是一滴多的都沒有?！?p> 這三郎特地挑的帶靈氣的果子搭配出來的，是給爺爺一樣用心的酒，只是配方各不相同。這酒也是都沒有第二壇的量，父親自然要說清楚。
“這壇子里是特地給小公子的?！备赣H說道。
“我也能喝酒？”錢公子一聽給自己的，興奮起來。
“當(dāng)然不行?！眱晌桓篙吺钱惪谕?。
“不行，難道讓我藏著？”錢公子有些不開心，臉上自然流露了出來。
“小公子，這是三郎特特給你挑的果子，三郎母親特別搭配做的濃縮果汁。”這其實是我動口，母親動手，父親幫忙做的。父親留了個心眼，但凡三郎要做什么，他基本都不假人手，能由自己親力親為的，都自己來。他總覺得，三郎的點子越少人知道越好。
“濃縮果汁？這是什么？怎么吃？”錢公子這下好奇了，真的沒聽說過。
“嗯，就是果子熬濃?！备赣H想了想，覺得說的不清楚，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是酒哥指導(dǎo)下弄的新事物。然后，他又補充道，“就是類似老太太用的滋補藥膏，取一勺子，用水沖開了喝。小公子席面上不能喝酒，可以用這代替。”
“難我能先喝一下么？”錢公子看向的是自己的父親。
錢大爺點頭，“調(diào)兩碗，我也試試看?！?p> 很快，兩碗調(diào)好的果汁端了上來，平安果汁其實顏色并不深，可我調(diào)配了其他進去，因此碗里的果汁泛著寶石紅的光芒，如果陽光下折射出來的色彩更加豐富漂亮。
錢大爺端著碗端詳了片刻，輕輕啜了一口，滿口清甜的蘋果香，徐徐咽下后，香味還在舌尖打轉(zhuǎn)。真不錯，剩下的果汁，錢大爺大口大口喝完。抬頭見兒子也咕咚咕咚的把一大碗喝了下去，就笑起來。
“父親，好喝，我喜歡?！卞X公子難得用了點撒嬌的語氣說。
“喜歡就好，王兄弟，多謝用心了?！卞X大爺看了看兒子那壇子濃縮果汁，再看看另外兩壇，向父親謝到。
說起來，錢家不缺年禮，可是難得年禮有這么用心的。這三壇子，可能早就開始準(zhǔn)備了，說是三郎和兒子間的禮尚往來，還不是王掌柜早早惦記著。這年禮說值錢不值多少，說不值錢，那也是千金難買。錢大爺也是很有感慨。
年禮送到，父親也不多耽擱，稍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父親走后，錢大爺把吩咐人把自己的這壇酒和兒子的酒都在各自書房放好。吩咐將父親剛才送的年禮全部帶去老母親住的古逸堂，自己抱著給老母親的一壇子酒，帶著兒子也過去了。
老太太精神很好，見到兒子孫子過來，高興的很：“今兒都忙完了，難得你們父子能湊在一起過來。”
“是啊，母親，年前的事做了十有八九，剩下點明日再看看也就好了。兒子現(xiàn)在來，可是帶您孫子來一起獻寶的。”
“你母親還沒老眼昏花，早見著你抱著個酒壇子進來，以為我沒看到。”說著笑著對邊上的大丫頭青蕓說道，“瞧瞧你們大爺那摳門的樣，到現(xiàn)在酒壇子都沒放下，還抱著呢?！?p> 青蕓跟著老太太久了，本就很得臉，說話也很放松，湊趣道：“老太太說的是，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爺抱著一壇金子呢?！?p> 錢大爺正準(zhǔn)備湊趣說幾句，沒想到被錢公子搶了先：“奶奶，青蕓這話說的不對。這壇子比金子要值錢，真的是專門給您的寶貝?！?p> “哎呦，乖孫說是寶貝，那一定是寶貝?！崩咸行┮馔?，孫子居然會搶著說話，印象里的孫子老成的很，母親去世后，更加的話少?！皝?，跟奶奶說說，這是啥寶貝?！?p> 錢公子靠到了祖母身邊，吧啦吧啦，把剛才父親的話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加工，就差把這壇酒說的天上有人間無了。不僅驚呆了祖母和她的大丫頭，就連錢大爺都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是自己那個早熟的兒子，從來不知道他那么會說話，更別說一本正經(jīng)的說瞎話了。酒是王掌柜送的沒錯，但是人家也沒說那么多故事啊，他都是從哪里編的？
“乖孫，你這些都是打哪兒知道的？”錢大爺能想到的，老太太自然也想到了，摟著孫子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三郎的信里都寫過啊。他怎么選果子，哪種果子好，怎么選配方，什么搭配什么好喝，怎么釀，怎么存什么的都告訴我啦?！卞X公子就是通過這些細節(jié)，敷衍出了長篇大論。
好吧，錢大爺都想拍額頭了，他想起上次看到的三郎讓他大哥代筆的劃的亂七八糟，又是字又是畫的信。這下他對兒子下場考試的命題作文是一點不擔(dān)心了，那么，那么，也說不清楚啥樣的文字，都能讓他夸出多花來，寫其他的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