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是滿懷欣喜,快馬揚鞭飛馳到府上,還沒下馬就大聲喊道:“兄弟們快快開門,”大家伙也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聽他這么一喊,都匆匆回屋拿著兵刃,沖了出去,趙龍猛地一開大門,兄弟幾個呼啦一下,都圍了上來。頓時都愣住了,趙龍一瞅林岳,腰板筆直,滿臉笑容,神采奕奕。
差異道:“哥哎,你這是撿到銀子啦?”林岳跳下馬來,笑道:“哎,大喜事,大喜事,我呀,比撿到銀子還高興,奎兒快快把馬牽回去,咱們回客廳,我與你們細細說來?!?p> 兄弟幾個一聽有大喜事,更懵了,奎兒瞪著兩大眼,咧咧道:“哥哥,你又要娶媳婦了?”大家伙立馬一頓大笑,林岳搖頭樂道:“你呀你,快把馬牽回去?!睅讉€人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客廳,林岳又把李錦和司徒蕭霜也叫了過去。
坐下來和大家把事情這么一講,兄弟幾個,你看我,我看你,是目瞪口呆,趙坤撓撓了頭,驚訝道:“兄弟,你不是拿大家伙說笑吧?”林岳看了看趙坤,嚴肅地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我還有心思開玩笑,是真的,你們今晚都準備準備,明天我?guī)銈內(nèi)ヒ娭苋?,等你們安頓下來,我要回岳陽去了,以后見面的時候,就少了,大家伙一定要各自珍重,有事去岳陽青林古洞去找我?!?p> 幾個人一本來挺高興的,一聽林岳要走了,誰也不說話,都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司徒蕭霜也不愿意讓林岳走,她滿眼淚水,恭恭敬敬行禮道:“林岳哥哥,那你以后還會來看望霜兒嗎,至從大哥和父親去世后,都是你一直照顧著霜兒,霜兒心底里,早把你當作親哥哥了,你可不能把霜兒忘了!”
幾句話說完,大家伙都掉下了眼淚,林岳握著霜兒的手,眼含熱淚回道:“傻妹妹,哥哥怎么能把你忘了,我就你這么一個妹妹,若不是,事情有變,怎么會舍得扔下你不管呢,”話未落,林岳站起身,拉著霜兒,走到李錦的面前,一邊握著霜兒的手,一邊握著李錦的手,輕聲道:“李錦,哥哥明日就要走了,日后霜兒就拜托你照顧了,哥哥想在臨走之前,看著你們把婚事辦了,我心里也就踏實了?!闭f完,他把霜兒的手,放到了李錦的手上,高聲說道:“大家伙快去張羅,今晚就讓他倆成親。”
兄弟幾個一聽,高興的手舞足蹈,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家人許二聽到了笑聲,急忙跑進客廳問道:“你,你們這是怎么了?”李錦緊緊地握著司徒蕭霜的手,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
霜兒忙抬起右手,用手帕遮住了臉。許二看了看霜兒,又看了李錦,一下明白過來了,他高興地眼淚奪眶而出,喃喃地說道:“老爺,小姐要嫁人了,您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說完,擦了擦眼淚,轉(zhuǎn)過身,急匆匆跑到跨院,又是殺雞,又是宰鵝,忙的不亦樂乎。
兄弟幾個,沒有一個時辰,燈籠也掛好了,喜字也帖完了,鞭炮也買回來了,婚房里安排的是妥妥當當。許二一口氣,做了兩桌菜,擺的滿滿登登地,趙坤趙龍,又買了兩壇酒回來,沒等開席,狗兒就喝上了,逗的大家伙是哈哈大笑。
說話之間天就黑了,林岳讓奎兒,每間屋里都點滿了蠟燭,不一會兒,鞭炮齊鳴,是一頓熱鬧,李錦是披紅戴花,像游街的狀元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司徒蕭霜把她母親傳下來的,鳳冠霞帔,穿戴整齊,蒙上了紅蓋頭,倆人手牽著手,來到客廳。
林岳看著眼前的一對新人,高興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把倆人帶到供堂,在司徒蕭風和祖尊的牌位前,拜了天地。又把倆人送回到了婚房,轉(zhuǎn)身出來嘆道:“哎,總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老盟父啊,您老人家可以瞑目了?!?p> 說完,來到了客廳,端起酒碗,高聲說道:“今夜是李錦與霜兒的大喜之時,我知道兄弟幾個都很高興,我也高興啊,可是這酒,我們不能多喝,萬一喝多了,明天就壞事了,大家連干三碗,喝完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明日一早咱們?nèi)柨h衙,誰也不準誤事?!?p> 兄弟幾個點了點頭,趙坤說道:“兄弟,放心吧,大家伙心里明白,哥哥定會看好他們的,待會兒吃喝完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準備好,該帶的東西都帶著,明日清晨咱們就走?!痹捯宦?,兄弟幾個端起酒,連干三碗后,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弟二天天沒亮,林岳就起來了,他怕誤事,就早早地把大家叫了起來,兄弟幾個收拾好東西,梳洗的干干凈凈,穿的整整齊齊,都來到了院子里,林岳一看都準備好了,輕聲說道:“兄弟們,咱們啟程了,”這是家丁許二牽著幾匹馬,走了過來,含淚說道:“林公子,此一別,想見無期,你要多加珍重,你們幾個離的近,?;貋砜纯次壹倚〗?,免得她惦記你們。”李錦走到許二的面前,低聲道:“霜兒還睡著,我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去了縣衙辦完事,我就回來,”許二示禮道:“姑爺放心,我回頭告訴小姐一聲,再說你是有家室的人,又不住哪里,就不要老惦記了,小姐有我照顧著沒事?!?p> 許二話一落,牽馬到了大門外面,兄弟幾個隨后匆匆走了出去,紛紛上馬趕往濟陽縣衙,到了縣衙周三通沒在堂上,林岳就帶著兄弟幾個,來到了衙門內(nèi)院,正好周三通在院子里練功,林岳走上前,躬身行禮道:“大人,我把兄弟幾個都帶來了,他們?nèi)蘸缶透先思伊恕!?p> 兄弟幾個急忙躬身行禮,齊聲道:“多謝大人收留,”周三通定神收功,大步走過來,挨個看了看兄弟幾個,手捏胡須,點頭道:“好,從今日起,你們就留在這縣衙做事,內(nèi)院東屋空著,你們先住下來,我讓衙役給你們把衣服拿來換上,”話一落,周三通轉(zhuǎn)過身去叫道:“誰叫趙龍,到我屋里來,”趙龍猛然一驚,不知所措,林岳忙和趙龍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進去吧,沒事的,”趙龍小心翼翼地,跟著周三通來到了屋里。
周三通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碗和了幾口茶,看了看趙龍,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你有案在身,是事出有因,但是,你想留在這縣衙做事,必須得改名換姓,日后若是被人查出來,我也有辦法保你周全,再有就是,說話辦事不可莽撞,這縣衙每天大大小小的案子,不在少數(shù),什么樣的人都有,你要學會洞察人心,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日后你慢慢就全明白了?!?p> 趙龍被周三通的一席話,打通了心智,他后退一步,撩衣跪地,感動道:“多謝大人指點,趙龍銘記在心,您就是趙龍的再生父母,請受趙龍一拜?!闭f罷一個頭磕了下去,周三通躬腰將趙龍扶起來,輕聲道:“嗯,我看你與那李錦,定是可造之才,所以愿意將我終身所學,教于你們,希望你們?nèi)蘸竽?,懲惡揚善,為國盡忠。”
趙龍滿眼淚水,躬身行禮道:“我們定不讓大人失望。”說完,轉(zhuǎn)身出去高興地和兄弟幾個,安頓住處去了。
林岳隨后走進,周三通的屋里,和周三通行禮,辭行道:“大人,兄弟幾個,日后就麻煩您多多費心了,林岳在此別過,它日有緣再聚?!敝苋c點頭,回道:“嗯,放心吧,你即主意已定,就去忙你的事吧?!?p> 林岳轉(zhuǎn)身走出去,又和兄弟幾個,辭了行,急忙騎馬往岳陽趕去,剛行了不到半天的路程,就突然下起了大雨,林岳四周瞅瞅,是前不著店,后不著村,無奈之下,跳下馬,躲到了路旁一個廢棄的瓜棚里。
他本想躲一會兒,雨下過去再走,可未曾想,這雨非但不停,還越下越大,傾刻間,雨水順著溝渠,漫到了瓜棚里,林岳的鞋里灌滿了雨水,他驚訝道:“這還沒到清明,這雨咋就下的這么大呢,”他話一落地,咔嚓一個大雷,正好擊中了瓜棚。
林岳的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跳出來,他抬頭一看棚頂全著火了,急忙就往出跑,前腳剛邁出瓜棚,就聽的,呼通一聲,瓜棚倒了,林岳大嘆一口氣,自語道:“好險吶,再晚一步,就要被壓在下面了?!庇晗駨奶焐贤碌顾频模衷莱隽斯吓?,緊著走,雨水已經(jīng)漫過了膝蓋,黑旋風被大雨澆的,一個勁亂蹦,林岳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黑旋風跟前,拽住了韁繩,爬到馬背上,暗暗道:“這真不是什么好兆頭,我得快快離開這地方?!?p> 想到這里,他攥緊韁繩,使勁一拍馬背,那黑旋風像離玄的箭,飛一般向前跑去。林岳的臉,被雨水打的,像針扎一樣疼,跑了一個多時辰,那馬慌不擇路,蹦到了一個山坡上,停了下來。
林岳揪起衣襟,把雨水擰干,擦了擦臉,回頭一看,頓時打了個冷顫,就見走過的路,已是汪洋一片,樹桿都被大水淹沒了。
他跳下馬,用手擋著臉,朝周圍看了看,急道:“這路都沒有了,我到底該往哪去呢?”這時,雨忽然又停了,霎時間,烏云散去,陽光四射。
洪水一點點地往下沉,不到半個時辰,路面上的水,就下去了。林岳忙把衣服脫下來,擰干,擦了擦馬背上的水,又繼續(xù)朝岳陽趕去。
一路上沒吃沒喝,沒休息,是人困馬乏,整整走了兩天一宿,才到了岳陽城下。林岳一算日子,正好三月初二,他急忙跑進城,找了家飯館,五寸大的碗,吃了六碗面,才覺得沒那么餓了。又急匆匆地騎馬趕回了青林山。
他把馬拴在山下的樹林里,就往山上走去,沒走幾步,白鶴離老遠迎了上來,又是叫,又是拍打翅膀,一個勁圍著林岳轉(zhuǎn)圈,高興的不得了。
林岳摸著白鶴的翅膀,邊往山洞走,邊笑著喊道:“白鶴,淑真要來了,你的女主人要來了,”話沒說完,進到洞里,一頭倒在青石板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利利索索,帶著白鶴,來到山下,在樹林里蹦來跳去,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
等了有半個時辰,就聽到山里有馬蹄聲在回蕩,他急忙就往出走,剛到路上,正好朱淑真騎馬過來了,他走上前去,將朱淑真從馬上扶下來,把朱淑真緊緊地抱在懷里,滿眼淚水,抽泣道:“淑真,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朱淑真哽咽道:“涼亭一別,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可是,我身不由己,可恨那范榮,陰險狡詐,和我哥合起伙來,將咱倆拆散了?!敝焓缯嬲f話之間,已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咳嗽,林岳忙扶著朱淑真,往山洞走去。
沒走多遠,突然有人大聲喝道:“站住,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