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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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怎么辦？”楊湛問道。
本以為今晚能找到地方落腳，結(jié)果卻遇上了這油鹽不進(jìn)的婦人，關(guān)鍵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diǎn)問題。
華秋不語，他還沉浸在這次的失敗中無法自拔。
他到現(xiàn)在都想不通，究竟那里出了問題，他說的一切，全都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便是再有戒心的人，聽到他這番話，都應(yīng)該會放下戒心，偏生這婦人就不為所動。
楊湛望著還在抓耳撓腮的華秋，心中暗暗發(fā)笑，華秋若是真能將女人的心思拿捏準(zhǔn)了，他就不是華秋了，而是愛神。
難得見華秋吃癟，楊湛心里還挺爽。
不過，他也知道不能這么干等，若是巡邏衛(wèi)兵再次過來，見到他們兩人還在街上逗留，恐怕直接就會將他們下獄了。
楊湛看了看這間房子的院墻，卻是有三四米高，全是由瓦礫凝成，根本沒有翻墻的可能。
而且他也不可能去翻，若是真去翻墻，那就真成了竊賊，陳莫生要是知道，恐怕第一時間就拿長槍捅死自己了。
在隋朝，擊殺竊賊可不犯法。
楊湛輕嘆一聲，他毫無辦法。
這已經(jīng)超出他的能力范圍，而在場唯一一個有能力的，已經(jīng)陷入到自閉循環(huán)狀態(tài)。
為今之計，他只有等。
等陳莫生會早于那些巡邏衛(wèi)兵前來，不然，兩人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嗚嗚！
寒風(fēng)嗚咽，六月的黎陽還是有些清冷，吹在身上會帶來陣陣寒意。
沓！
不遠(yuǎn)處，有腳步聲傳來。
楊湛和華秋心神一凜，但聽到緊隨而來的話語聲，兩人卻是放下心來，緊接著臉色就顯得有些不自然：“侯爺，你們?yōu)槭裁催€在屋外？”
楊湛干咳一聲，十分光棍的說道：“陳都督，嫂夫人的性格剛毅，怕我們是奸人，所以沒敢給我們開門，也是我們來的太唐突了?！?p> 陳莫生神色微滯，隨即臉上浮現(xiàn)一絲慍色，致歉道：“我這良人沒見過世面，今卻是鬧了笑話，都是我往日管教無方，讓二位見笑了?！?p> 楊湛擺了擺手，說道：“陳都督說笑了，小心又無錯，嫂夫人舉止合情合理，換做是我，恐怕也會如此，這何錯之有？”
“何況今天本就是我和華秋多事，若不是有陳都督仗義相助，恐怕我們兩人都難逃一頓鞭笞之苦。”楊湛躬身道。
華秋也躬身一禮。
陳莫生不欲在此事多言，直接走到房門前，用力的敲起了銅扣，同時嘴里喝道：“阿貞，快些開門，是我回來了。”
房里傳出細(xì)索的腳步聲，沒過多久，就聽到門栓抬起的聲音。
咯吱！
緊閉的屋門打開了。
“官人，方才有兩陌生人叫門，還說是官人讓他們來的……?。。?！”
話音未落，那梳著雙鬟、穿著褶裙的婦人卻是驚叫起來。
楊湛臉色一黑，他有那么嚇人？
陳莫生卻是臉色一板，訓(xùn)斥道：
“阿貞，還不快道歉，你可知今天你攔的是誰？一位是汲郡遠(yuǎn)近聞名的孝人華秋，另一位則是當(dāng)朝的濟(jì)北候。”
婦人露出驚懼之色，忙不迭的朝楊湛行禮，嘴里連聲致歉。
楊湛見狀，下意識的想伸手將婦人扶起來，但剛伸出手，卻是想到這似乎于禮不合，連忙將雙手一搭，拱手道：“嫂夫人快快請起，我楊湛那擔(dān)得起這大禮，我二人來的突然，你有戒心理所應(yīng)當(dāng)，快快請起?！?p> “起來吧，幸好我趕回的及時，不然真讓你辦了錯事?！?p> 陳莫生見楊湛似乎真無追究的意思，又呵斥了幾聲，才將婦人托起，同時說道：“去將西房收拾一下，侯爺和孝人今晚在這里留宿?！?p> 婦人應(yīng)了一聲，前去收拾去了。
一番磨蹭，楊湛和華秋終于進(jìn)了屋，這時，華秋則保持了沉默。
他與楊湛不同，楊湛有官職和爵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庶民，甚至還是一個罪民，只因?yàn)楦跅钫可磉?，無人追究罷了。
華秋的想法，楊湛自是不知。
他現(xiàn)在在打量這間屋子，一眼能望穿，入眼正對的便是堂，其次，有東房一口，小東房一口，西房一口，廚舍一口，占地差不多八十幾平米，這就是隋朝最普通的屋舍。
即便如此，也不是常人能住得起。
三人去到大堂，堂內(nèi)擺放著幾個胡凳，不過沒靠背，楊湛和陳莫生依次入座，華秋則躬身站在楊湛身旁，目不斜視。
陳莫生望著華秋這幅舉動，卻是輕笑一聲，說道：“華秋，你也坐吧，在我面前不用工于心計，我若是沒猜錯，行軍路上的那次逃營是你策劃的吧？”
陳莫生的話一落，楊湛倒是一愣。
華秋則是雙目微闔，眼中露出一抹驚疑，沉聲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我回來后專門查過，那次逃營的人，大部分都是臨河縣人，而最后成功逃脫方松追殺的，基本都是你那個鄉(xiāng)的人?！?p> “正常的確懷疑不到你頭上，畢竟你當(dāng)時還在軍營，而且還被打傷，但那日我去找侯爺，卻是無意發(fā)現(xiàn)了你的異常?！标惸牡?。
“什么異常？”華秋皺眉。
“你根本就沒有昏死過去，從始至終你都很清醒，而你一直在等我，或者說在等我去找侯爺，我說的對嗎？”陳莫生肯定的道。
華秋沉默。
空氣漸漸凝滯。
陳莫生冷笑，繼續(xù)道：“你在行軍前調(diào)查過我和方松，所以才會暗中挑唆馮河對你出手，借機(jī)讓那部分臨河縣的人逃走，但那些人只是幌子，你的真實(shí)目標(biāo)其實(shí)是我?！?p> “我卻是有些不解，你為什么會盯上我？甚至甘愿讓侯爺以身犯險?！标惸浪赖亩⒅A秋，眼神卻很平靜。
楊湛心頭微動，他想起了華秋曾對他說過的一句妄語。
他其實(shí)一直都還有路可選！
“你真的想知道？”華秋神色突然放松下來，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我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我只是一個衛(wèi)兵，我有家庭，有孩子，我要的只是一個穩(wěn)定。”
陳莫生搖了搖頭，然后伸出手，將手掌移向一旁的胡凳，說道：
“現(xiàn)在可以坐下了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