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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扶初還是跟著楚暮與楚漆澤一起下了山。
山上什么都好,但終究還是沒有山下好——這是扶初下山后的第一感覺。
第一次不用這么遮遮掩掩地去接觸這些人間煙火,對扶初來說,簡直太美好了。
抵達山下后不久,便到了傍晚時分。奇怪的是,今日的山下,竟是同往常的不太一樣。
路上早已沒了什么人煙,就連客棧也大門緊閉。天氣還沒回暖,如此一來,好像更加凄涼了。
“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樣?”終于,扶初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聲。
楚暮也自是發(fā)現(xiàn)了這般異樣,他向周遭望了一圈,不由得皺了皺眉。
扶初的話音落下沒多久,便看到了一個急急匆匆往家里趕的姑娘。
楚漆澤覺得事有蹊蹺,便順勢擋住了那姑娘的路。
姑娘見楚漆澤擋在了她的面前后,下意識地抬起了眸。
姑娘眉清目秀的,她盯著楚漆澤看了一會兒后,才開口道:“公子有事嗎?”
“明明天還沒黑,怎么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楚漆澤問完后,又下意識地抬起了眼,向四周望了一圈——這太奇怪了。
待楚漆澤問完后,姑娘不由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才向著楚漆澤那里靠了靠,輕聲開口道:“我看公子你們是外鄉(xiāng)人吧?”
外鄉(xiāng)人……好像也談不上。
扶初見姑娘問完了話,下意識地想要去接話:“我們是……”
然,話還沒有說完,楚暮便抓住了扶初的手腕,似在阻止扶初一般:“是。”
楚暮這么一說,那姑娘的目光便又跟著挪移到了他的身上。
姑娘頓了一會兒后,才不得已地嘆了一口氣:“就知道你們是外鄉(xiāng)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眸看了看天色,下一秒,她的神色便跟著更嚴肅了一分:“天色不早了,我勸你們早點找個住處住下吧!”
語畢,姑娘便繞開了楚漆澤,一副急著想要回家的樣子。
姑娘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這著實讓人有些不太舒服。還沒等她走幾步,楚漆澤便又抬起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知姑娘可否說得具體一些?為何要這么做?”
“你們不知道——最近這里來了個吃人的妖怪,每天晚上都會在鎮(zhèn)上出沒,現(xiàn)在每天早上都會有年輕人失蹤,聽說都是被那妖怪給吃了!”姑娘說完,好像更加緊張了:“這天快黑了,我估摸著那妖怪就快出來了……”
“你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藏身吧!聽說那妖怪吃人是為了永葆容顏?!惫媚镆贿呎f著,目光一邊在他們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像你們這種干干凈凈的公子小姐的,那種妖怪最愛了——”
聽姑娘這么一說,楚漆澤的雙眉便跟著蹙了蹙眉,可是這一路走來,好像也沒看到什么客棧,即使有,也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附近有什么客棧嗎?”
語畢,姑娘的表情便跟著僵了一下,半晌,姑娘才開口了:“都這么晚了,還有哪家敢開著門?”
姑娘停頓了一會兒,似在猶豫著些什么:“算了,你們同我回去吧,我家正好也開了客棧,興許能收留你們一晚?!?p> ……
抵達客棧的時候,天色也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姑娘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了門,而后點燃了屋內(nèi)燭臺上的蠟燭。
暖黃色的燭光緩緩亮起,好像整個屋子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這里很安靜,但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姑娘點完了蠟燭后才轉(zhuǎn)過了身,此時,她的神色好像也沒有方才那么緊張了。目光落在了扶初他們?nèi)松砩虾螅樕弦哺冻隽艘唤z輕松的笑意。
“你們先歇著,我們這兒房間應該還剩下幾間,看你們這樣,應該還沒有吃飯吧?我先去做點面食給你們吃?!惫媚镎f罷,便轉(zhuǎn)身朝著灶房走了過去。
扶初四下望了一圈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楚暮他們的身上:“師兄,那姑娘說的妖怪——是真的?”
扶初長這么大,好像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情。
“不知道?!背旱亟恿艘痪?,語畢,他的目光也跟著落在了扶初的身上——這位小師妹,怎么一點都不害怕?
四目相對,楚暮的目光很清澈,好像能看透扶初藏在心里的所有小心思一般。扶初盯著楚暮看了一會兒后,臉上便慢慢浮起了一陣熱意,過了一會兒,她才故作鎮(zhèn)定地移開了自己的眼,望向了桌上的筷筒。
空氣安靜,但這般安靜,卻好像和先前的有所不同——如此這般安靜,讓扶初覺得有些別扭。
“對了——”忽而楚漆澤的聲音悠然地響了起來,打破了這片難以言喻的安靜:“聽說曦云醫(yī)術(shù)高超,但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看。”
楚漆澤說罷,其余兩人的目光便不自覺地跟著落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意思?”楚暮不解。
“聽說……去看病之人,必須帶點東西給她作為酬勞,但如若帶的那些酬勞她不喜歡的話,便不會幫忙看病。”楚漆澤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后,便又繼續(xù)開口了:“這幾年來,也有許多有權(quán)有勢的人帶著金銀財寶慕名而去,但那些東西都不討曦云歡喜,故而都被拒之門外……”
“那我們帶什么去找曦云?”扶初順著楚漆澤的話又問了一句。
“聽說城州有顆紫靈珠,特別討他們這些神醫(yī)的歡喜——不如,我們?nèi)フ艺铱矗俊背釢稍囂桨愕貑柫艘痪洹?p> 楚漆澤說罷,楚暮便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楚漆澤一眼,楚暮的目光之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打量,好像有什么疑慮一般,過了一會兒,楚暮才悠悠開口:“城州?”
在楚暮的印象里,城州不就是……京城嗎?而且城州距離這里,好像也有一定的距離。
楚暮這么一問,楚漆澤也自然地“嗯”了一聲。
楚暮看著楚漆澤,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姑娘的聲音便從他們身后傳了過來:“我煮了點面,后廚也沒什么可以吃的了,這面好像也清淡了點,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