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文澈神色恭謙,眉宇間絲毫沒有剛才面對影文典的傲氣,大步邁向影皇,雙手攙扶,“冬風徹骨,還請父皇保重龍體?!?p> 影皇微微點頭,“澈兒,你可知這煙火源自何處?。 ?p> “這……”影文澈看看窗外,朝影皇行禮,“兒臣不知!”
隨后趕上的影文典本來也是不知,忽聽背后洪實輕聲開口,“怎么看著像是洛府?”朝中有幾人姓洛?影文典腦子一轉(zhuǎn),高聲開口,“父皇,兒臣知道,那像是洛將軍府?。 闭Z罷,得意的瞅瞅影文澈。
“呵,又是華津(洛川之父)府邸?。 庇盎枢鸨挥拔某悍鲋挠冶?,沖洛川招招手,“川兒,來!”
洛川忙起身,疾步來到影皇面前,單膝跪地,“末將參見陛下!”
影皇揮手示意,洛川趕忙扶著影皇,側(cè)立身旁。
影文澈面帶笑意,在洛川上前回話之時,便提前很自然的撤身一步讓出位置,忽視影文典嘲弄的眼光,神色依舊謙恭的同洛川共同立身影皇身邊。
煙火已不再綻放,影皇若有所思,“川兒,你父母都還好嗎?”
“回陛下,母親體弱,剛剛搬回府中養(yǎng)病,父親一切都好,身體一如當年,川兒都自愧不如?!蓖蝗灰庾R到自己口誤,洛川忙下跪,“陛下,末將該死!”
膝蓋未及著地,影皇已反手將他扶起,身手利索,哪里有絲毫老邁跡象,“無妨!你和澈兒他們一樣,無需過多顧忌?!?p> “是!”洛川回著是,依舊小心應著。
“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初次結(jié)識了你父親,他那時背著你爺爺偷放煙火,要不是朕替他頂罪,估計啊,屁股都被你爺爺打開花了……哈哈……”陷入追憶,影皇緩緩開口,笑的開懷,“一晃好多年過去了,辛苦他了!”
“陛下言重,父親也經(jīng)常提起陛下您,您待洛家恩重如山,洛家誓死守衛(wèi)邊關(guān)?!?p> 影皇擺擺手,微笑道,“朕視你父為兄弟,他亦如此,他的付出朕又如何不懂!”
洛川不再多言,陪著影皇一起望向窗外。
若干年前的冬至夜晚,影皇初次認識的除了父親外,還有母親的妹妹,也就是后來的珍妃。
一遇知己,二遇摯愛,這樣的夜晚,恐怕沒人能忘記吧。
“好久沒見,也該再去看看了!”
洪實右眼一跳,微笑頷首,隨即轉(zhuǎn)身喊道,“擺駕洛將軍府。”
……
影皇示意從簡,只有皇子重臣隨行,可畢竟天子出行,該有的陣仗一個都少不了。
洛川早早遣人回府通知,等皇帝一行人到時,洛夫人已在府外等候,禮儀絲毫不差,只是人略少。
影皇怔怔看著夜色中的洛府,似有追憶。
片刻后,微笑扶起洛夫人,“櫻兒,好久未見了,你倒是甚少待朕如此恭敬!”
年幼相識,一句話便將歲月往前拉了好多年,洛夫人白了影皇一眼,癡癡的笑,“還櫻什么兒??!都多大歲數(shù)了!”
“是??!”影皇喃喃,對人也對己,“很多年過去了!”影皇慢慢道,“怎么,還不請朕進去坐坐?”
洛夫人瞄了瞄影皇身后的眾人,“我家廟下,可容不下這么多人?!?p> “娘!”雖然知道母親和影皇的關(guān)系,可這話確實說的有些過了。
影皇擺擺手笑道,“無妨,你娘一貫的沒有規(guī)矩。若不是有你們在,朕想進去喝杯茶也是困難!”邊說邊自顧自的進了洛府,身后的眾人,除了皇子和幾個重臣外,誰都不敢跟著進去,卻又不敢走,只得候在冷風中。
洛夫人沒有像旁人一樣落后影皇半步,而是比肩而行,影皇同樣沒有絲毫介意之色,走走停停,熟識的好似逛自家花園,庭廊沿湖蜿蜒,順著走下去會經(jīng)過亦謠的小院,路是影皇自己選的,只是腳步越走越慢。
洛夫人倒也不急,自打天上出現(xiàn)煙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夜或許別樣精彩。
路將盡頭,微風帶著若有似無的古琴音飄過。行至小亭,影皇隨著洛夫人坐下,順著琴聲望去。
銀臺白雪,丹橙圓月,亦謠一襲青色舞衣輕柔舞動,僅用一支粉晶木蘭簪束著的及腰長發(fā)隨風拂動,拂紗擺尾,美得好似月中仙子。
“珍……”
隨行人已至,洛夫人伸手覆住影皇顫抖的雙手,影皇立時清醒,“珍……真是個美人啊!”
不止影皇一人,凡有所見,無不被眼前所見震驚。
影文軒瞇著眼睛,和小七一起緩緩行走在眾人之中,他知道很美,卻不想美得這么驚心動魄,瞇著的眼中浮動著幾分贊嘆。
“謠兒?”慕容奇峰疑惑開口,又瞬間感受到父親鋒利的眼神,立刻封口退后。
“慕容愛卿!”影皇依舊凝視舞動之女,聲音卻幽幽飄來。
慕容中丞背脊發(fā)涼,“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