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鬼女既然不知死活進了降月林,量她本事再高也定然是出不來的?!?p> 有人又想到另一層。
“可是...鬼女要是死了,祭祀完不成,這可如何向神靈交代?萬一神靈動怒,這...遭罪的還是我們大家?。 ?p> 此話一落,眾位男子皆是面色陰沉。在場的大多都是快要到了四十歲的男人,不遠萬里來皇都走這么一遭,就是想親眼看看鬼女被祭祀聚靈壇,回去也好安心。
但是他們?nèi)f萬沒想到,這鬼女竟然能在他們重重包圍下突出重圍,甚至直接逃入了降月林。
現(xiàn)在冷靜下來,他們個個心中一陣后怕。
那可是降月林啊!
活人進去了,是萬萬出不來的。
那鬼女,顯然是死也要拉他們當墊背的!
想到這一層,眾人恨恨暗自磨牙。
這時候,一道弱弱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來,“鬼女方才說神靈不喜煞氣太重之人,會不會是收到了神靈的指示?”
此話一落,眾人眼睛一亮,耳邊再次幽幽響起那道聲音“鬼女煞氣重,神靈不喜,不若就換她吧。”
一拍大腿,“對??!據(jù)說這鬼女出自護國公府,是國公府三小姐,既然都是國公的女兒,想必...”
也是很合適的吧?
還在閣樓上的閆烙靈猛然眼皮一跳,心中越發(fā)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她看了一眼依舊端坐在原處,面不改色的國公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沒事的沒事的,父親已經(jīng)派人去向胤王借兵了,那個小賤人很快就會被捉回來祭祀的...
不料那遠處高壇之上,那些男人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朝這方向涌來,一個個眼睛泛紅,待看到她時,滿臉泛著興奮的光芒。
“就是她!大家快上,不要讓她逃了!”
閆烙靈嚇得面色一白,她是萬萬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敢如此放肆,在皇城腳下,竟然也敢攻擊朝廷命官親屬!
“父親,救我!”
護國公面色陰沉,顯然已經(jīng)出離憤怒。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他猛然拍桌而起。
“胤王的人還沒到?”
眼看著擋在身前的侍衛(wèi)一個個倒下,護國公眸色陰狠,大手一揚,便見暗中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橫空出世。
這批黑衣人補上了侍衛(wèi)的位置,個個出手狠辣,不出一刻鐘的時間,街上已然橫尸遍野。
眾人不敢再上前。
雙方僵持著。
“護國公,將那女子交出來,完成了祭祀,我等便自行離去!”
站出來的是一個矮個子的男人,此時他目露兇光,盯著護國公身前的黑衣人,頗有些忌憚。
護國公卻是陰沉笑了,天子腳下,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曉。
既然知曉卻毫無動作,擺明了將此事交由他全權(quán)處理。
他是陛下的人,為陛下辦事這么多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陛下。
鬼女能夠順利逃走,在別人看來,是依靠了她那詭異的身法,而他卻知曉,這分明是陛下想要她活!
想到這一點,護國公冷冷勾唇,下的命令更是毫不留情。
“祭祀?本官姑且成全你們?!?p> 頓了頓,在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之時,又聽見他冷默得沒半點人情味的聲音,“殺,一個不留,殺完了,將他們的尸首送往靈壇?!?p> 閆烙靈一聽這話,原本還慘白慘白的臉此時終于恢復(fù)紅潤,她心中大喜,甚至有些得意。
看吧看吧,這些人,全都要去祭祀靈壇了哈哈哈!
聚靈壇那個地方,別人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但她知道?。?p> 那里面哪里是神靈寶地,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她小時候跟著父親偷偷去過,親眼看到那些人抬了一批尸體進去,不出片刻,便聽到里面?zhèn)鞒鰜硪魂嚵钊四憫?zhàn)的嘶吼聲,像是什么怪物發(fā)出的。
聚靈壇里面,分明養(yǎng)著什么東西。
她要是進去了,指不定被啃的連渣渣都不剩。
果然,姨娘說得對,父親就算不疼她,但總歸是自己的生父,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他還是會護著自己的。
這么想來,閆烙靈看向護國公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父親就是她的大英雄啊。
然而...
不料護國公此時倏然抬眼瞧了她一下,那眼神陌生,神情冰冷。
他對她說:“既然神靈喜歡你,你便一起去吧?!?p> 閆烙靈表情一僵,滿臉錯愕,半天找不回來自己的聲音。
父親他...
在說什么?
此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停止,那些老百姓在一開始就回家關(guān)上門躲了起來。而外圍那些江湖眾人,見形勢不對,紛紛撤走了。
不怪他們膽小,實在是護國公這批死士,實力真的太強悍了!他們完全不敵??!
護國公靜看著躺在腳邊的上千尸體,頭也不回。
“帶走?!?p> “父親——”
閆烙靈終于反應(yīng)過來,只不過剛叫了一聲,便被人點了啞穴,被人架著,完成了鬼女未完成的儀式...
護國公聽到那尖利的叫聲,腳步一頓,但終究沒有再回頭。
陛下要保住鬼女,總該有人來結(jié)束這一場鬧劇。
雖然他不知道陛下為何臨時反悔,但是身為臣子,他自當是要為陛下分憂。
犧牲一個女兒罷了,他最不缺的便是女兒。
—
與此同時,閆烙清在進入降月林之后,便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她沒有停下來,而是一直往林子深處跑。
她要趁現(xiàn)在尚有體力,多走一段。
這個林子處處透著詭異,最詭異的是那彌漫的大霧。
越進入深處,那大霧越是濃重起來。
此時,她儼然已經(jīng)到了深處,而她的體力也已經(jīng)完全透支了。她慢慢調(diào)整好自己的呼吸,扶著一塊石頭坐下,只是腦子昏昏沉沉,不斷有陌生的記憶涌上來,她狠狠一咬牙,血腥味在嘴中蔓延,但是那痛意卻沒讓她清醒,反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