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玨燦又道:“雖然玨熊大人認為你是假的,但我從未動搖過,直到他說了‘真正的大巫是殺不了的’,我就產(chǎn)生了想試一試的想法,但是......”
“或許你只是想試試而已,但是也許此刻的我已經(jīng)不是我了?!蓖跣挪幻鈬@道。
“或許您覺得自己不是大巫,但是您可以驅服犬王,料想就不是尋常的人了?!?p> “那件事,只是巧合而已?!?p> “大巫,如果您實在不愿意隨我們走,也沒有誰可以攔的住您,大不了我們十幾人到玨璞王那里,領了命受了斬而已?!?p> “哎,這個世界殺罰太重?!蓖跣湃滩蛔@道?!安蝗缥遗隳銈?nèi)ヒ姭k璞王,到時候,我再和他講清事情真相,就說我自己假裝大巫,和你們?nèi)珶o關系,求他開恩?!?p> 玨燦躬身說到:“多謝大巫,但玨燦還請大巫不要向他人提及此事,免得遭來殺身之禍?!?p> “嗯,玨燦兄弟說的有理,再不提及便是了。”
王信心想:“沒辦法,自己只得暫做這個大巫,希望以我這個異世人的‘高瞻遠矚’,配上我這拙嘴笨腮,能說服那個王。
【嘀嗒......恭喜宿主,能量+2048,納入儲備?!?p> 王信在胡思亂想,但奇葩系統(tǒng)可是沒有閑著,一直在不停的收集能量。
王信看了看腦海中的小幼苗奇葩,只見它迎風展開兩片綠葉,飄搖間,仿佛在跳一曲歡快的舞蹈。
王信忍不住舉起大拇指,點了一個有力的‘贊’。心想多虧奇葩為自己收集力量,才能僥幸戰(zhàn)勝囊犬群,否則此時......難以想象。”
隨著奇葩系統(tǒng)提示收集的能量越來越少,王信知道現(xiàn)在離大水晶山越來越遠,心中忍不住留戀,心道此番離開了大水晶山,沒有能量供給,自己又變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青年,何其悲哀。
不久隊伍出了山路,果然奇葩不再有收集到能量的提示,王信心有不甘,但見眾人一路行的緊急,也不好意思獨自留下。
來到大路之上,王信想讓玨燦和憨虎輪流乘坐玉輦,二人嚇得連連拒絕。
王信見推脫不出去,只好說先自己步行,待到了離戰(zhàn)場三五里處,再坐玉輦不妨。
無論眾人再如何勸說,王信堅決不坐,眾人只好作罷。
眾人日夜兼程,到了第二天傍晚,眾人停住腳步,邀王信乘坐玉輦。
王信知道戰(zhàn)場將近,不再推辭。
沿路上遇見幾支運糧草和傷員的隊伍,聽說大巫到來,都過來行趴禮,王信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和置疑。料定是自己的形象如此狼狽,顯然與大巫不符。
到此類種種,心中沉悶不已。
約行了三五里地,夜晚的秋風蕭瑟襲人,帶來了古戰(zhàn)場的肅殺之意。
過了營地,再行不遠,戰(zhàn)場就在眼前,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咸星味道。
王信所坐的玉輦在隊伍中穿行,兩旁的冷兵器戟立如林,閃著冰冷的寒芒。而士卒們的藍色服裝,染了鮮血,變成了花花綠綠的迷彩顏色,士卒們的藍臉面目扭曲,情緒中似乎飽含怨恨和凄婉。
見此情景,王信不免為之凜然,心中一動想道:“不如早些下了玉輦,否則說出自己身份時,難免落下裝腔作勢的話柄?!毕肓T,從玉輦上一躍而下。
腳跟尚未站穩(wěn),有一人頂著盔甲走到王信身邊,王信抬頭看見來人嚇了一跳,只見來人身材雄壯,氣度不凡,眉宇間透著正氣凜然。
“李老師。”王信差點叫出聲來,但王信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在異界,而且眼前的這位要比李源奇老師年輕許多,但是的確太像了。
來人樂呵呵的看著王信。
王信看他裝束較其他士卒復雜,估計是位將軍,于是稍微躬身,伸出右手,口中說道:“將軍,您好?!?p> 那人一愣,低頭看了看王信的掌心,隨后蹲成一個弓步,右手握住王信的手,身體微微搖晃,似乎在蓄力待發(fā)。
王信驚駭,趕忙抽回右手。
這時玨燦在一旁,小跑過來向這位‘將軍’躬身施禮。
“回吾王,十兵長玨燦,已將大巫接回,路上有延誤,請大王賜罪。”
王信聽玨燦如此說,心道:“原來這位長的像李老的人,就是玨璞王,頂盔貫甲,氣宇軒昂,雖然少了一些王的庸俗華貴,倒是多一些大英雄頂天立地氣概。”
“去領賞賜吧?!?p> “遵命?!鲍k燦和憨虎一干人,轉回隊伍后方。
玨璞王道:“大巫,一路辛苦,前方戰(zhàn)事緊急,本王也沒有時間去接你?!?p> 王信慌忙道:“大王,我不辛苦,但......其實我有一事,尚未來得及向大王稟告?!?p> 玨璞王道:“大巫,不要客氣,有事隨便講來便可,用稟告一詞,本王擔當不起?!?p> “我不是大巫?!蓖跣沤K于說出了這句憋在心里已久的話。
隨后他看到,玨璞王表情一愣。
“而且我對用兵打仗一竅不通?!蓖跣殴钠鹩職?,追加了一句話。
“難道你,不是池大巫推薦來的人嗎?”
“我不知道誰是池大巫,而且我并不會巫法之術?!?p> “你說的是真的嗎?”玨璞王驚道。
“千真萬確?!?p> ......
“天亡我玉族??!”玨璞王一轉身仰天長嘯,聲音中飽含悲愴和凄涼,隨后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見此情景王信心中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眼見玨璞王頹坐在地,王信心想一切禍端皆因由自己,但又不知去如何安慰,只恨自己沒有本事,心思電轉之間,忽然想到玨璞王如此悲憤,若是遷怒于玨燦憨虎等人,恐怕......
王信硬著頭皮,來到玨璞王面前道:“大王請不要悲傷,一切錯誤皆是因由我而起,我愿受到應有的懲罰,但請大王不要怪罪玨燦等人,他們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為大王效力,他們都是棟梁之才?!蓖跣畔M殧堌熑危菬o奈言辭匱乏。
“罷了,天意如此,命中注定,誰也無法改變。”
王信還想出言相勸,忽然發(fā)現(xiàn)心中早已詞窮,只能退到一旁,站在那里默然發(fā)呆。
良久,玨璞王站起身來。
“大巫,走,我們?nèi)デ熬€看看。”
“我....”
“不,你就是大巫。”玨璞王把手放在王信的臂膀上,微微用力。
“放松,深呼吸?!鲍k璞王向面帶疑問的王信說道。
“算是幫我一個忙,今日戰(zhàn)罷,如果能活著,你可以趁著夜色離開?!?p> 玨璞王嘆了一口氣道:“我不能讓我的士卒失望,他們需要大巫。”
王信還沒有完全理解玨璞王的意思,但是卻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默默的點點頭。
“走吧,大巫?!鲍k璞王拉了一下王信的胳膊,二人在隊伍中并肩而行,兩旁執(zhí)戈待戰(zhàn)的士卒們,紛紛低下頭向二人行垂首禮。
“看,他們都在期盼你。”玨璞王指著士卒們和王信說。
王信點點頭,心情沉重。
......
寶藍色的大纛旗,雖然早已被箭矢刺的殘破不堪,但依舊迎風獵獵作響。
玨璞王拉著王信,二人走上了高高的大理石旗臺上。
黑黝黝的旗桿,不知是用什么精密的木質制成,但上面刀割斧斫的痕跡,顯示了它曾經(jīng)的豐富戰(zhàn)斗經(jīng)歷。
“我希望玉族的旗幟永遠不倒,但是......”
玨璞王撫摸著旗桿,言語中有些哽咽。
半響,玨璞王走到旗臺邊的指揮架子旁,指揮架上放滿了各色的旗幟,還有一些長柄的燈籠,想是用來指揮夜戰(zhàn)的。
玨璞王雙手從指揮架上,摸索出兩個長筒狀的物事,其中一個交給王信。
王信拿在手里,只見它長有半米,手臂粗細,青銅材質的表面上,鐫刻著古樸的日月狀花紋,手感沉甸甸的。
玨璞王指著王信手中的物事道:“大巫,請用窺天筒。”說罷將自己手中的那一件舉起,放在眼前,遙向遠方望去。
王信心道原來這個東西叫窺天筒,顧名思義,偷看天上的東西,估計是夜晚可以看星象,白天看以看看云彩。
想到此處,也學著玨璞王樣子,把窺天筒放在眼前,筒內(nèi)有凸起的水晶石,和望遠鏡功能相近,能把遠處的景物放大。
站在高高的旗臺上,王信輕輕移動手中的窺天筒,窺天筒就如同一只強壯有力的巨手,把遠處的千卒萬馬一個個、一匹匹的拉到眼前:
紅衣紅甲的圣裔智人騎士,騎著佩戴盔甲的馬匹,精神抖擻的列在隊伍前方,氣勢奪人,如果大戰(zhàn)開始,他們就像一根根鋒利的錐子,隨時可以刺穿對手的防御,將敵人的隊伍攪亂撕裂。
精銳的騎士戰(zhàn)團后面,步卒隊伍龐大而整齊,閃著銀色光澤的長戈立在身旁。如果他們同時探出長戈,龐大的戈陣,可以橫掃九州中任何一支隊伍,如果放下長戈,他們穩(wěn)健的步伐可以踏平一座巋然的高山。
步卒隊伍后面是兩個矩形方隊,前隊是執(zhí)掌短弓的弓箭手,手中抄著牛筋短弓,腰間的箭壺里,裝滿了翎羽箭矢。后隊是弩機隊,兩人一張巨弩,弩機機身有一人多長,弩箭架在弩機上,和長戈一般長短粗細,箭頭同樣閃耀著奪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