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遍布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夠狠,平庸的人總會為自己的無用找各種借口,甚至推脫,現(xiàn)在有現(xiàn)場的靶子,為何不用。
流言并不能止于智者,只會止于一場更大的流言。
對著這些自詡是受害者的白山鎮(zhèn)人來說,他們只需要一個可以集體討伐的對象,如果這個對象再沒有權(quán)勢,只是身懷巨財?shù)闹勺?,那就更好了,連犯罪都有了借口。
一個掃把星需要講什么人權(quán),在她當(dāng)孤兒時期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更何況現(xiàn)在。
只能說背后的人很聰明,很聰明,抓得住人心的軟肋。
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白山鎮(zhèn)只怕沒有幾個人,會是哪家想要吞并程家的鋪子。
柳如煙無暇顧忌其它,流言中傷她,她不介意,但是她怕有些人借此機(jī)會傷人。
她想護(hù)住自己想護(hù)的人。
“備車,我要去老宅!”
柳如煙心里有猜測的對象,但是需要和程宇舅舅商量。
路上,一顆小石子砸了進(jìn)來,尖銳無比,咕嚕嚕掉在馬車的木板上,打著轉(zhuǎn)轉(zhuǎn)。
很快,無數(shù)的小石子從四面八方,被很多孩童拿著,砸了過來。
“掃把星,掃把星!”
“滾出白山鎮(zhèn),滾出白山鎮(zhèn)!”
……
烏泱泱的聲音,不僅僅是小孩子,還有大人,綠扶和齊果試圖護(hù)著柳如煙,卻被柳如煙擋住了。
“我沒事,你們護(hù)住自己就可以。”
說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一看見柳如煙走出來,原本憤怒地鎮(zhèn)民一個個變成了啞巴。
摟著自家的孩子,生怕柳如煙做什么事情。
“既然我是掃把星,何必離我這么近,不怕克死你們!”
柳如煙穿著一身孝服,素白單薄,抬眼看了四周的鎮(zhèn)民,一個個懼怕地像是鵪鶉。
人群里躲在后方的人,高喊了一句,“你就是掃把星,程家也是,不是你們,我們怎么會遇見這種事!”
鎮(zhèn)民被煽動,一顆顆小石子朝著柳如煙砸了過去。
尖銳,傷人!
“不許砸我家小姐,你們有沒有良心?”
齊果下了馬車,擋在柳如煙面前。
“你也是掃把星,結(jié)了婚就被夫家休了,連你爹的里正之位都是你克走的?!?p> 一道洪亮的聲音喊了出來。
柳如煙隔著幕簾,朝人群中看過去,卻不能仔細(xì)分辨出到底是誰說出來的。
情勢越發(fā)不可控制,暗一捏著手中的佩劍,就要準(zhǔn)備站出來。
“住手!”
“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將軍的掌上明珠豈容你們踐踏!”
吳校尉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登時嚇跑了所有人,但是也做足了柳如煙和周旺是一伙的姿態(tài),逼得柳如煙騎虎難下。
鎮(zhèn)里的人不會去想,柳如煙是否自愿,他們只相信他們看到的,周旺的爪牙幫她。
吳校尉走到柳如煙面前,微微彎腰,“姑娘,您沒事吧,是屬下來遲了?!?p> “果果?”
“沒事了,我們回馬車?!崩〗┯驳佚R果,朝著馬車上走去,看也不看吳校尉一眼,直接吩咐吳三繼續(xù)趕路。
吳校尉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這姑娘忒是不識相,但是他不傻,這是個機(jī)會,于是一點(diǎn)點(diǎn)跟在馬車后面。
綠扶掀開簾子,就看見身后跟著的吳校尉,氣地把簾子一甩,坐了回來。
“姑娘,他們這分明就是故意逼姑娘就范!”
柳如煙自然知道,剛剛對話里,那些人把當(dāng)年羊角村的事情都找了出來,明顯就是刻意為之,故意煽動這些不知情鎮(zhèn)民的情緒。
吳校尉這個時候恰巧趕過來,真是可疑地緊。
她不怕別人和她正面剛,但是這種暗地里耍弄這陰謀詭計,她得承認(rèn),她的確比不過。
程家老宅,空蕩蕩地緊,以前即便不算門庭若市,也是熱鬧地很,現(xiàn)在徒有黃雀嘰喳。
柳如煙下了馬車走進(jìn)去,吳三在前面引路。
正堂里,還是一片肅穆,喪禮的東西也沒有去掉。
看到柳如煙進(jìn)來,一眾程家的旁系鳥獸般散了出去。
“舅舅。”
“如煙過來了,坐,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
程宇蓄起了胡須,三十多歲的男人終于有了外祖母天天念叨的穩(wěn)重,卻也多了看不見的滄桑。
“舅舅以為是誰在幕后操控?白家那位?”
程宇搖頭,面色凝重,“不是他,他沒有這么大的能力,我派了人去查,是…上面的人?!?p> 程宇說的委婉,甚至還頗有點(diǎn)不想告訴柳如煙的意思,柳如煙卻聽懂了。
上面的人,這么關(guān)注她的只有她那個爹,還有他的妻子,只是這般手段用盡,想把她逼去上都,到底所為何事?
看著程宇的臉色,諱莫如深,柳如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咯噔一下,揪揪的疼。
“我娘她們的事情,他們插手了嗎?”這是柳如煙唯一在意的事情,如果只是逼她去上都,她無所謂,但是如果阿娘她們的事情,但凡他們有半點(diǎn)推波助瀾,她絕對會和他們,不死不休。
“煙兒,去上都吧?!背逃畈]有直面柳如煙的問題,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說出了決定。
他并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做的,但是白瑞豐一個人做不下這么大的事情,其中不僅僅有他哥哥插手,還是背后的人指點(diǎn)。
就是想要讓程家徹底毀了,是想斷了柳如煙的后路。
“好!舅舅,我去?!?p> “后日就啟程,我已經(jīng)在變賣程家的各處鋪子,我會隨你一同前去?!?p> “舅舅!你不必…,我自己可以的,程家是幾代人的心血,怎么能說賣就賣,說白了,他們只是為了我,我去就是,我這么聰明,舅舅不必?fù)?dān)心?!?p> 柳如煙握緊了扶手,究竟他們要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犯了什么罪,值得他們?nèi)绱怂阌?,生怕自己有一條活路。
程宇輕輕笑了,抬眼看著柳如煙,眼中的紅血絲證明了他到底多久沒有好好休息。
“煙兒這么聰明,舅舅難道差了,有你我的地方就是程家!”
柳如煙本身就是一個犟驢脾氣,看著舅舅的眼神,自知無法說服對方,而且她也怕自己去了上都,萬一舅舅再遭遇不測,自己無暇顧忌。
既然他們這么設(shè)計,那二舅舅那邊?
柳如煙起身,準(zhǔn)備去方家的鏢局,她怕了。
“煙兒不必?fù)?dān)心,鏢局那邊人手多,我查出這件事,就找了方立,如果明面上,兩家決裂,他們應(yīng)該會無礙,待我們從白山鎮(zhèn)離開,他們也會離開這里,甚至不在白國?!?p> “那我也不能去和二舅舅道別,是嗎?”
程宇看著柳如煙消瘦地身體,卻還是殘忍地拒絕了。
“待我們解決了所有的事情,終會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