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等人的出發(fā)地點距離A市其實很近,車子大約只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jīng)進入了市區(qū)。
任務中指明的科技大學在A市外環(huán),靠近去往C市的高速公路。
按照車載GPS給與的參考,從眾人的出發(fā)地到達科技大學,全程不超過一個半點。
但實際上,車子開到科技大學時,已經(jīng)耗去了三、四個點。其中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浪費在了市區(qū)內(nèi)的擁堵道路上。
此時的A市已經(jīng)完全陷入到混亂之中,再見不到日常生活的丁點影子,街上雜亂、無序,到處都是廢棄的車輛和各類雜物。
因為還只是喪尸末日的初期,街上的喪尸其實并沒有太多,真正要擊垮這座城市的并不是喪尸本身,而是恐懼。
城市內(nèi)的警務系統(tǒng)還在發(fā)揮著最后的作用,喪尸聚集最多的醫(yī)院等地,已經(jīng)被拉起了警戒線,確保不讓成群的喪尸蜂擁般進入街區(qū)。
但其他地方,政府確實就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
街上充斥著攜家?guī)Ь旎琶ν馓拥能囕v,同已經(jīng)成為最大攔路障的廢棄車輛聚合在一起,把所有能夠行車的街面都變成了一場見縫插針的技術(shù)考驗。
再加上偶爾冒出來的喪尸添亂,隨時能讓一輛原本還可以移動的車子在瘋狂尖叫和四散逃逸中變成不動的路障,季白等人能夠只用了幾個小時就趕到科技大學,足可見蔣順文確實車技了得。
眾人趕到科技大時,已是任務世界的下午四點多鐘。校園大門四敞,從略有些扭曲的門欄看來,像是從外面被車一類硬生生撞開的。
車子順著校園主干道開不到五十來米,就能看到豎在道旁的校園布局。
祁夏下車,喚出卡牌急救箱,從中翻出紙筆,迅速將整張布局圖以極快地速度簡要地復制下來。
李昊然本也跟著下了車,想幫忙一起找招待所的位置,看見她的一連串動作,都忘了自己下來干嘛,只呆呆地問她:“你急救箱里怎么還會放紙筆?”
祁夏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地圖板,嘴上回他:“兜里的東西是帶不來的,只能放急救箱?!?p> 李昊然:“不是,我是說,你還隨身攜帶紙筆啊?!?p> “嗯,方便隨時記錄?!?p> “專業(yè)!”李昊然豎了個大拇指給她。
說話間,祁夏已經(jīng)完成繪制,她回身上車,將畫好的地圖傳給擔任司機的蔣順文,招待所的位置上已經(jīng)被她打上了星號。
季白坐在內(nèi)側(cè),下車并不方便,但剛剛也一直通過敞開的車門聽外面兩人說話。祁夏上車后,他立刻抓住機會提問:“是所有放在身上的物品都帶不到任務世界里來嗎?”
祁夏絲毫都沒有藏私的意思,“對,從卡牌空間到任務世界,非卡牌的東西,除了身上的必要衣物以外,帶不來任何東西,除非你是打算把要攜帶的東西裝在身體里,那是可以的,但不建議?!?p> “不!”季白趕緊申明,“我沒打算用身體裝東西?!?p> 祁夏卻沒說完,“對于D級試煉者而言,一般卡牌位只有5個,按理說是攜帶不了太多東西的。但有一種攜帶物品的方式,就是像我的急救箱這樣——當然我的急救箱是本命卡——但其他也一樣,將符合適配性的物品放入到相應器具中,就能以器具卡的形式攜帶物品。具體來說,比如醫(yī)療箱,就可以放置醫(yī)用物品,或者擦邊一些的,如紙筆、酒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想要放子彈的話——除非是從人身體里取出來的——在傳送的時候就會消失了。不過如果你只是在同一個空間下暫時存一下的話,是沒問題的?!?p> 季白:“那器具卡要怎么得到才行?”
“嗯?”祁夏被這過于簡單的問題搞得一愣,“就……隨便啊……你去超市買個臉盆,里頭放點香皂、毛巾、沐浴液什么的,那個臉盆就是器具卡啊?!?p> “是這么個……隨便??!”季白黑線,他乍聽器具卡還以為是什么高大上的東西。
祁夏隨手撿起之前系統(tǒng)配發(fā)給她的醫(yī)療箱,問:“這個也是啊,你要嗎?我本來要扔的?!?p> “要!謝謝!”季白喜滋滋地接過醫(yī)療箱,里面還有幾卷繃帶和鑷子呢。
暢譽嘆氣,“你不要……”什么垃圾都撿。他本來是想這么說的,后來又咽下去了。新手的通病,就是看什么都新鮮,看什么都有用,都是窮的,過過就好了。光說沒用。
季白沒等到后半句,就不再理會。他興沖沖地將醫(yī)療箱變成了卡牌。
這是一張藍色卡牌,正面是醫(yī)療箱的圖片,背面寫著:
醫(yī)療箱
備注:被幾乎掏空后遺棄的可憐醫(yī)療箱……
季白視線在備注上停頓了一秒,然后高高興興地將它插進了自己空著的卡牌位。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拐進小路,按照地圖往招待所的方向開去。
雖然是叫招待所,但科技大是所不差錢的學校,招待所建筑標準如同五星賓館,就是里面的房間不多,一般用來招待學校邀請的客人,并向?qū)W生家長開放。
招待所的位置較偏,但離大門其實不遠。蔣順文只開了大約10分鐘,就將車停到了招待所樓下。
這是一棟五層高的小樓,一層的玻璃大門已經(jīng)碎裂,能看到大廳里一片狼藉,但并沒有喪尸的身影。
祁夏打開車窗往上看,“這樓里不像有人的樣子?!?p> 如果招待所里還有人,大概率是把自己緊鎖在房間里。但他們肯定會關(guān)注樓外的動靜,被困的人員發(fā)現(xiàn)樓下開過來一輛SUV,一定會第一時間求助。但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動靜。
暢譽點頭,“確實。不過這是吳教授的手機信號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我們怎么樣都要上去找一圈的,所不定會有線索?!?p> 他環(huán)顧了車上的人員一圈,很自然地安排任務,“這樣吧,我、昊然、祁夏,我們?nèi)齻€上去查看。其余人在這兒等著。老蔣你就守在駕駛位上,方便隨時啟動車輛。季白你負責在車輛附近觀察巡邏,如果發(fā)現(xiàn)單個的喪尸,能清除就盡量清除;如果是成群的喪尸,你們就開車繞,等我們下來解決。沒問題吧?”
其他人都點頭應是,只有盧優(yōu)期期艾艾地道:“暢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俊彼@然是比較信任暢譽,覺得跟著他安全系數(shù)更高一些。
暢譽耐心解釋,“學校因為學生相對集中,算是喪尸末日中危險系數(shù)較高的地方,但是招待所處于整個校園的西北角,比較偏,開放的范圍也有限,所以喪尸應該不會太多。我們剛剛開車過來,已經(jīng)看過這一路的環(huán)境,就算出現(xiàn)喪尸也不會成群。而且你們在樓下,地處開闊,有喪尸的話,遠遠就能看見,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樓里的情況我們暫時并不清楚,如果是酒店式的布局,那偶有一兩個喪尸藏在房間里,再突然冒出來,很容易讓人中招。所以如果你不是對自己的反應很有信心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在車里等我們,這樣會安全一些?!?p> 盧優(yōu)在聽到說上面的房間里可能藏著喪尸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改變了主意。聽到暢譽最后的建議,她立時點頭,“好的,暢哥,那我就在樓下等你們?!?p> “嗯。”暢譽應了下,招呼了李昊然和祁夏兩人,臨走,又轉(zhuǎn)過來同也已經(jīng)下了車的季白交代,“我們會盡快搜完上面下來。真出現(xiàn)情況,不要硬拼?!?p> 季白笑應,“放心吧,暢哥。”
暢譽調(diào)了下他端槍的姿勢,帶著李昊然和祁夏走了。
季白就在離車不遠處,繞著圈子向外觀望。
蔣順文坐在駕駛位上,一只胳膊搭著車窗,悠閑地感嘆,“年輕就是好啊,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哪怕到生死關(guān)頭,都沒你們年輕人這股蓬勃勁兒咯?!?p> 季白笑:“生死關(guān)頭哪分什么年齡。蔣哥您一看就是經(jīng)驗老到,經(jīng)歷過不少任務吧?”
蔣順文搖頭,“嗨,我不行,像暢譽那樣的,才是厲害的!我就是個跟著蹭隊伍的,求神拜佛希望能碰上大佬,讓我跟著通關(guān),賺點積分就行。”
季白對這個倒很感興趣,“我也是這樣想的!蔣哥,關(guān)于組隊有什么好經(jīng)驗嗎?怎么才能夠把把都碰上能帶我過關(guān)的好隊伍?”
蔣順文不認同似地搖搖頭,“我年紀大了才這么想,你們小孩子怎么能這樣?哪有什么把把碰上好隊伍的經(jīng)驗,不碰上豬隊友都是幸運了。年輕人還是要靠自己的。別的什么,都比不上你們把自己的本事提上去!”
“哦?!奔景资貒@氣不接話。
盧優(yōu)卻好奇地道:“那蔣哥,怎么才能提升自己的本事?。俊?p> 蔣順文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本命卡??!本命卡就是你在這里安身立命的根本,提升什么都不如提升本命卡來得實在!”他又扭頭,不經(jīng)意似地問季白:“小白,你從鬼怪試煉任務闖過來的,本命卡應該不錯吧?”
季白笑著反問:“本命卡還跟試煉任務有關(guān)系嗎?”
蔣順文遲疑,“應該……有點關(guān)系吧……”
江弄墨很肯定地插口,“其實是沒關(guān)系的,本命卡只跟自身特質(zhì)有關(guān),跟其他別的都沒有關(guān)系?!?p> 季白挑了下眉,其實很想問那他的特質(zhì)又跟撲克牌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他看起來很愛玩牌嗎?
但他也什么都沒問。
“這樣啊……”蔣順文干笑了兩聲,卻還是抓著季白不放,“甭管跟什么有關(guān)吧,都是應該好好提升本命卡的!你剛進來,還不清楚怎么提升本命卡吧?”
“本命卡還可以提升嗎?”又是盧優(yōu)搶著問,她說話的同時,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很突然地出現(xiàn)在她懷中,紅紅的眼睛在現(xiàn)身的瞬間機敏地往四周瞅了一圈,然后縮進她懷里。
盧優(yōu)撫摸了兩下小兔子的脊背,問:“蔣哥,那我的小兔子也能提升嗎?”
蔣順文略微驚訝地看她,“你的本命牌是召喚獸?”
盧優(yōu)委屈,“不是獸,就是只兔子……”
蔣順文笑呵呵地看向兔子,“召喚獸可算是很稀有的卡牌啊……”
他正說著話,季白的視線中卻突然出現(xiàn)一道疑似的人影。
季白趕緊招呼眾人,將他們的注意力喚過來,“戒備了,遠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