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剛剛過去,黑夜還未完全降臨。
果薩村東南不遠(yuǎn)的一處山坳里,模模糊糊有兩個人影在樹下交談。
“情況怎么樣?”
“都偵查過,是個荒廢的小村落,很久沒有人了。”
“很好,通知兄弟們,今晚我們就在這過夜。我親自守夜,讓兄弟們好好休息。從明天起,我們就要格外小心了。”
“統(tǒng)領(lǐng)大人,還是我來守夜吧。您也好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了。”
“放心吧,我沒事。武者的精力比較充沛。”
“真羨慕您!要是我也能成為武者就好了!”
“放心吧!這一次只要我們能夠凱旋而歸,我一定請求大人教咱們所有的兄弟破山拳。”
“那太好了!”
“去吧,好好休息。”
那人離開之后,另一個人影輕輕一躍,就跳上了頭頂?shù)拇髽洹?p> 他手腳并用的爬上更高處的一個樹杈,慢慢盤膝坐了下來。
黑夜已經(jīng)降臨,天空中卻有一輪彎彎的月亮若隱若現(xiàn)。
月光恰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照在他的臉上。
這是一張非常疲憊的臉。一雙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眼瞼不斷的抖動,似乎隨時都想閉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卻始終沒有真正的閉上眼睛過。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亮了。就在這時,他突然轉(zhuǎn)頭向右側(cè)看去,一雙原本疲憊不堪的眼睛霎那間精光四射。
他一動不動的就這樣看著,耳朵高高豎起,全神貫注。
靜靜停頓了片刻,他一手扶住樹干,輕輕躍下。
俯身慢慢向右前方靠近,腳下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走了大約五十步,來到一處草叢。
輕輕扒開,他才松了口氣。
原來,竟只是兩只小地鼠。
他又向周圍警惕的掃視了一圈,才重新回到樹上。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山坳。他從樹上一躍而下,活動著有些僵硬的雙腿。
陽光下,他的面容無比清晰,正是已經(jīng)從果薩村離開幾天的肯特。
廢棄的小村莊里寂靜無聲,但一個接一個戰(zhàn)士從里面走出來,默默在他面前集合。
不一會兒,五十多名戰(zhàn)士就全部站在了他面前。
這些戰(zhàn)士中有一大半來自于蘭弓營,另外一少半來自先鋒營。
他們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上戰(zhàn)場時的青澀和忐忑,變的面無表情,就像是一臺臺人形機器。
但從他們的眼睛里卻能看到之前沒有的自信。
自從和克拉麗斯以及波爾加在果薩村分道揚鑣后,按計劃向南進發(fā)。
他并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就在距離果薩村不遠(yuǎn)的地方訓(xùn)練磨合隊伍。
盡管蘭弓營在上一次布朗山谷之戰(zhàn)中不太光彩。但不可否認(rèn)這的確是一支貝拉盡心調(diào)教的精銳。
肯特看著精神飽滿的眾人,內(nèi)心很欣慰也很自豪。
將這兩支完全不同的隊伍磨合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花費了很多心血。
雖然還不敢說能與西拉姆手上的藤甲戰(zhàn)士正面較量,但若是再遇到布朗山谷中伊莎手下的那些人,他卻有信心與之一戰(zhàn)!
“兄弟們!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從這里出發(fā),向西南繞過幾個村子,最終長途奔襲敵人的老巢。此行我們必須悄無聲息的潛入,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直到到達(dá)我們的目的地,然后發(fā)動突襲。波爾加和其他兄弟們的目標(biāo)是另一個村子?!?p> 他掃視眾人一圈,突然抱著雙臂,笑道:“走之前,波爾加竟然和我打賭,他們一定第一個到達(dá)目標(biāo),并發(fā)動攻擊。你們覺得呢?”
眾人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睛里的光芒卻越來越強烈。
“出發(fā)!”
……
普蘭村議事廳里,曹澤話鋒一轉(zhuǎn),避而不說神秘禮物。
“既然別人擺下陣勢,咱們總要接住才是。就按阿布薩龍說的,不妨先聽聽?!?p> 勞倫斯和阿布薩龍愣了一下,不由面面相覷。
“先聽聽?”
兩人顧不得追問神秘禮物,都有些發(fā)懵的看著曹澤。特別是阿布薩龍臉上更是在發(fā)燒。
自己那意見本就是兩句廢話,沒想到竟然還被大人給采納了。
“大人,這……這恐怕有些不妥?!保瑒趥愃谷滩蛔〉?。
“有何不妥?”
“西拉姆明顯是想要挾您,我們不能上當(dāng)?!?p> “那梅林怎么辦?西拉姆派來的人恐怕早已把這件事宣揚的人盡皆知了吧。不救的話你可考慮過后果?”
“當(dāng)然要救??墒恰墒蔷蜎]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曹澤笑了,“哪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除非你能請到一位絕頂高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梅林她們救下來?!?p> “索爾特大人!”
勞倫斯眼前一亮。
曹澤搖了搖頭。
“東諾村的時候,西拉姆一直以為我身邊潛伏著一個使用飛針的高手。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真相。你想他既然要要挾我,會沒有防備我請這位高手出手嗎?”
勞倫斯臉色頓時一變,“那這樣說豈不是我們只能妥協(xié)?”
“這也不一定?!保軡煽粗荒樏H坏膬扇?,“知道什么是談判嗎?談判簡單來講就是討價還價。就像有魚商來咱們收魚的時候你和他講講價一樣。”
兩人這才一臉恍然。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guī)┤烁笕税?。西拉姆這人不能不防?!?,阿布薩龍說道。
“說的不錯,但該有防備之心的應(yīng)該是你。西拉姆是個聰明人,他身邊的那個美女軍師也不容小覷。萬一他正是想借此次談判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呢?”
勞倫斯正要說話,曹澤就看向他,“阿布薩龍不能動,你也一樣。他需要保持警惕,你也要穩(wěn)定好民心。這次梅林的事情肯定會給村民們造成一定的影響,特別是心理上的影響?!?p> 他沉吟片刻,突然一笑,“就讓加雷斯陪我去會會他。我很好奇他能提出什么苛刻的條件?告訴西拉姆派來送信的人,三日之后我準(zhǔn)時赴約,地點由他們定?!?p> “這怎么能行?!”
“是?。〉攸c怎么能由他們定呢?萬一有埋伏怎么辦?”
兩人面色頓時大變,激動的都站起身來。
大人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他們都知道此行極為兇險。
這不是去談判,這簡直就是自己送上門去。
如果西拉姆要把大人扣下怎么辦?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人質(zhì)?
大人是博納男爵親定的準(zhǔn)爵,普蘭村就是他的領(lǐng)地。如果大人被抓,眾人還怎么抵抗?
“大人!您別忘了上次在東諾村的事情。西拉姆和您之間可是有恩怨的。加上這一次他無功而返,恐怕更是對您懷恨在心。萬一……”
“勞倫斯大人說的沒錯。即便我們要談判,這地點也應(yīng)該又我們定?;蛘呱套h個雙方都認(rèn)可的地點。怎么能完全又他們做主?更何況,我覺得即使談判,您也不必親自去?!?p> 曹澤苦笑一聲,聳了聳肩膀,“勞倫斯說的是對的。梅林被抓讓我們很被動。所以這一次談判的地點我們沒有主動權(quán)。與其被他用梅林威脅著妥協(xié),不如大方的把這個選擇權(quán)給他們?!?p> 看著有些擔(dān)心的兩人,他只好放下豪言,“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為什么要三天后,那是我要做點準(zhǔn)備。雖然我們?nèi)缃裼行┍粍?,但也不是一定要任人宰割!?p> 兩人眼中一亮,勞倫斯更是高興的喊道:“我就知道大人肯定是有所準(zhǔn)備的。大人什么時候打過沒有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