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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來

第四十七章 筆墨

天魔來 君困 2035 2019-09-23 09:00:00

  張東升擼了擼袖子,繼續(xù)道:“送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臟活累活,我可不愛干,但你若是送你父親誕辰禮物,我倒是有一處可尋,你多半也能拿到合心的東西。”

  竇問天望著張東升,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饒是如此,他嘴可沒閑著。

  看著洞外方寸景色,張東升喃喃道:“你可知昆沙城東城上的牌匾出自誰的手筆?”

  竇問天貪得無厭的嘴一下停住了,惱火道:“你這,偷那玩意兒還不如上鳳凰嶺來得痛快呢!”

  張東升很無語,這家伙壓根就不順著思路走,他擺擺手道:“得,我也甭問你了,你聽我說得了。”

  “千年前儒釋道三教祖德為爭大統(tǒng),會戰(zhàn)于昆侖,三人打了七天七夜誰也奈何不了誰,于是由儒祖提出大家就此罷了,三教同源同歸不如就此講和,于是有了今天三教明面上和睦,暗中刀光劍影的局面?!?p>  “為了慶祝達成會盟,儒祖提筆在一棵大榕樹下寫就了‘仙梵消兵氣,昆沙罷戰(zhàn)塵’這么十個字。后來被林家把昆沙二字從榕樹上扣了下來,安在了城門上,這你是知道的吧?”

  竇問天不再打岔,點點頭。

  張東升耐心的繼續(xù)道:“咱呢,也別去想其余那八個字了,早就不知道被剜哪兒去了,其他東西我們倒是可以找一找,儒祖率性,當時將隨身攜帶的龍毫筆與寒疆墨丟在了這兒?!?p>  竇問天擦干凈嘴,臉皺得跟爛棉絮似的,“這你從哪兒聽來的,我怎么不知道?”

  “這個消息隱秘,是我花了大代價得知的,我確保天下知道這個事的人不超過三個。”

  張東升哭笑不得,非得要老子告訴你,老子親眼所見?

  竇問天難得的露出認真思索的模樣,半晌他說道:“好像是有這么幾分可信,當年三教大戰(zhàn)后龍毫筆與寒疆墨再也沒有隨儒祖出現(xiàn)過?!?p>  張東升拍了拍手,起身后說道:“那不就得了,咱去找找看,萬一讓你找到了,甭說送給你爹竇有拓,就是送給皇帝老兒也不寒磣?”

  竇問天越發(fā)疑惑,這家伙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仰頭望著張東升,繼續(xù)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張東升冷哼一聲,“江北王、謝、袁、蕭,江南朱、張、顧、陸,龍亢桓氏,潁川庾氏,山東的崔、盧、李、鄭,關(guān)中的韋、裴、柳,代北長孫、宇文、竇,天下的豪門旺族就這些,瞧你這一副膏梁子弟的模樣,你爹不是竇有拓才見鬼了!只是竇有拓以雙劍見長,你這家伙怎么學了刀?”

  竇問天暗笑一聲,岔開這一茬,朝著張東升伸出一只手。

  “干嘛?”

  竇問天咽了咽口水,歉意道:“腳麻了,站不起來了!”

  幾人來到洞外,竇問天嚇了一大跳,十幾丈內(nèi)的所有樹木倒的倒,斷的斷。

  老仆訕訕一笑,路過竇問天身邊呵呵道,“公子做完好功夫!”

  竇問天啞然。

  由于竇問天氣海尚未完全平復,所以三人的腳程較慢,一天多的時間才到了那顆大榕樹的位置。

  只是榕樹已經(jīng)被人砍了去,剩下了一方巨大的樹樁杵在原地,光禿禿的仿佛一張巨大無比的飯桌。

  竇問天呆望著這根樹樁,震撼得無以復加,他嘴里喃喃道:“好你個儒祖,寫哪兒不好,非寫這么一根大樹上,這樹怕是有好幾千年了吧,就這么被砍了,白瞎了?!?p>  張東升則皺眉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時隔千年,當時的山如今都變成了塬,這讓他一時間分不清楚方向了。

  老仆不斷的看著周圍,好奇問道:“這么大一片地方,還隔了一千年,咱怎么找?挖地三尺?”

  張東升身體僵硬地緩緩轉(zhuǎn)身,雙手撓頭道:“這,就找唄。我們分成三個方向,一人一面傍晚在這里會合怎么樣?”

  老仆一副不想離開竇問天的模樣,扭扭捏捏像個小媳婦似的,在竇問天的訓斥下才勉強答應下來。

  張東升指點竇問天向龍毫筆方向去,而自己向寒疆墨方向去,老仆負責啥也沒有的地方。

  五月的陽光并不炙熱,反而和暖爽人,張東升在自己這一方的巖壁上仔細摸索,他清楚的記得儒祖把筆墨給釘進了附近山石里面。

  可來來回回了兩三趟,都不見丁點跡象。

  其實這倆東西對張東升來說真沒什么價值,要不是知道竇有拓是竇問天的父親,他才懶得趟這趟渾水。

  竇家雖說與舊皇族長孫,外戚宇文兩家共處代北,卻絲毫不落于兩家之下,甚至可以說是代北第一望族也不為過。出過的朝廷大員兩只手也數(shù)不過來,而且竇有拓在一次與北塞的拉鋸中,以一只眼睛為代價救過梁王一命,這樣的恩情讓竇家在代北如日中天。

  光是這些遠遠不足以讓竇家成為代北第一姓,最關(guān)鍵的是竇家與江北王、謝,關(guān)中的裴氏來往猶未密切,王家家主夫人是竇有拓親妹妹,謝家家主是竇有拓的外甥,竇有拓還與裴家家主有同一個外祖父。

  如此顯赫的大族,張東升沒有理由不去結(jié)交一番。

  張東升到了一條南向傾斜的長谷之中,他向著西面的山脊爬去,這里的樹木也變得少了起來,大多都是星星點點的白樺樹。

  他很是納悶,千年前還好好的山怎么就變成塬了?那時的山不像現(xiàn)在的塬這么可以蓄水,然后養(yǎng)活眾多的植物。那個時候的昆侖山普遍貧瘠而荒涼,所以這里如今已經(jīng)變得紛雜難辨了。

  來到一處光禿禿的斜坡,這里只有幾根弱小的白樺樹,張東升索性盤腿而坐閉目沉思起來,他開始一點點在心中復現(xiàn)當時的情景。

  過去的景象與今日的風景重疊,儒祖投出筆墨的角度在張東升腦海中浮現(xiàn)。

  他猛然睜開眼睛,向北奔出數(shù)十步,來到一根高大的白樺樹前。

  深吸一口氣,張東升向前墊步,一腳踹在白樺樹上。

  頓時樹葉漫天飄舞,第一腳的震動還未收穩(wěn),張東升第二腳已經(jīng)落下,整棵樹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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