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偉發(fā)現(xiàn)她剛剛的笑容更美,更加的真實。今天她雖然也有在笑,卻總感覺有些公式化,
看起來柔和,看起來認真,沒有太多的感情。說她人太假,但又沒有那種虛假,就像是明明不想笑,卻又強迫自己笑一樣。
開學第二天,何倩在位子上坐的端端正正,認認真真的聽數(shù)學老師上課,時不時在稿紙上算一算。
可是,在這本應該安安靜靜,只有數(shù)學老師的課堂,前面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嘀咕聲。雖然不大,可在這么近的距離,何倩還是能夠清楚地聽到,以至于遠處數(shù)學老師的聲音聽的不是清楚。
何倩看了一眼左偉的后腦勺,咬了下唇,更加集中精神的去聽課。
越集中精神,數(shù)學老師的聲音聽的更加難以入腦,而前面的兩個人的聲音卻清晰的傳進耳朵里。
何倩握著筆的手緊了緊,極力地從兩個聲源中分辨出老師的聲音。
上完一節(jié)數(shù)學課,何倩精疲力盡的趴在桌子上,感覺比她上一天的課都要累。
“同桌,你怎么了?怎么才上完一節(jié)課,你就累成這樣了?”
方欣看她趴在桌面上生無可戀的的樣子,趴在桌面上側身看著她。
“是不是昨晚熬通宵了?”韓深不嫌事多的插了一句。
“閉嘴,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狈叫辣梢暤目戳怂谎郏瑖乐氐膽岩伤闹巧?。
兩人經(jīng)過一天的相處成了好哥們,何倩看他們的相處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不是交朋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像他們,一天的相處就成了朋友,相處的很快樂。
不像她,沒有什么可以說說話的朋友。
也有人在開學的時候找她說話,她們會和自己說一些自己不熟悉的話題,說的非常開心,她也很認真地聽。
可幾天過后,和她說話的人開始變少,沒有人找她說話,她就寫作業(yè)。高中的學習對她來說需要更加用心,她沒有其他人那樣的天賦,只能更加的努力才能有個好成績。
“你怎么了?病了?”左偉轉過身看到她的側顏,漂亮的眼睛緊閉,問了一句。
可他不知道他的眉心有些緊鎖,語氣里帶著幾分擔憂。
何倩掀開眼皮看他一眼,三分無語,三分糾結,看的他不知所措。
“沒病,上課上累了!”
“同桌,你休息一會兒!”方欣拍了拍她的胳膊,心里有些不明白,昨天下午同桌上了四節(jié)課還上了一夜自習,回去的時候不還生龍活虎的嗎?怎么今天就焉了!
三人不再說話,何倩閉上眼,利用僅剩的幾分鐘好好休息。
第二節(jié)物理課,前十分鐘,何倩用了五分的精力,輕輕松松的掌握了老師講的內(nèi)容。
十分鐘后,看著他們兩個挨得極近的身子,還可以時不時聽到幾個零碎的字,她很想上前打斷他們,讓他們好好聽課,尊重一下老師的勞動成果。
可這只是他們的私事,自己也沒什么資格去管他們。自己說了,說不定他們會說自己多管閑事。那種難堪的事情她再也不要做了。
八年級她和一個很愛說話的男生坐在一起,兩人坐在一起的時侯互不干擾,她沒有主動找他說過話,他也沒有和她說過話。一直都是他和過道的另一個學生兩人隔著過道說話。
兩人的聲音不小,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自習的時候何倩找他說了那一周說的第一句話。
“你可以上課的時候不要說話那么大聲嗎?”
那個男生踢開了他的凳子,把她的書掃到了地上,也說了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關你屁事啊,管天管地,管老子放屁??!賤人!”
他的聲音極大,全班的同學都看了過來。
那時她的火氣比他還大,如果是早兩年,她還會上前和他動手,或者用比他更大的聲音罵回去。
可那時的她只是站起來,臉色極冷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確實在放屁!”
然后一本一本的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
她很少對一個陌生人那么的生氣,可也從未見過那么無理的人。還好第二天老師就給換了位置,兩人的交際也只有那一件事,卻讓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她和左偉韓深只認識了一天,有些話不適合說吧。
整整一天,何倩抬頭就看見前面的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嘰里咕嚕的說個不停,努力偏頭看老師的身影,讓自己的精力落在老師的身上,極力地忽視時不時躥出來的人頭。
何倩糾結了三天,在打斷他們和不打斷他們之間猶豫不決。
她的精力在這三天里消耗的差不多了,這三天她聽課都有些費力,只能課下多做些題加強一下。
夜晚躺在床上,她一直在想這話到底該怎么說,怎么樣才能把話說完后,矛盾不會那么的大。
態(tài)度應該好點,怎么樣才算好一點?
何倩抓了抓頭發(fā),面要帶笑,說話要輕,語氣委婉。
嗯,應該就是這么做的吧?
忽視掉心里一想到可能會發(fā)生的那種難堪帶來的難受,心頭那纏繞著的忐忑,讓她睡的不安,做了一夜的噩夢。
第二天一早,他倆又說了一節(jié)課,一下課何倩就叫住了想要離開的左偉。她想,只要他倆有一個人不說話了,那他們兩個人就能說不了話吧,畢竟孤掌難鳴嗎!
看著左偉重新做回去,何倩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慌亂,緩緩呼出一口氣,開口道:
“你......你上課的時候,可.....可不.....可不可以說話不要那么大聲?我......我上課聽不清?!?p> 聲音越來越小,尾字落下,聲若蚊蠅。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可還是清晰的聽到她說了什么。
那天下午他就知道他說話應該打擾到她,她落在自己后腦勺的視線太冷了,像是想要把他的后腦勺盯個包來。
本打算上課安安靜靜的不再打擾她,可想到都一天多了她和他們說的話少的可憐,一有空就坐在那里學習,潛意識里把他們排除在外,拒絕和他們交流,就想著讓她主動的找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