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的亮光意味著這是一位實力接近圣域的獸人戰(zhàn)士了。很顯然,營地里的首領(lǐng),并不是獸人戰(zhàn)將,而是更強一級的獸人軍閥。馬略一邊朝著叢林深處逃去,一邊感受著背后的風(fēng)聲。
他的腦袋里面仿佛有著無數(shù)根針在穿刺。血脈力量更是洶涌澎湃,在身體之內(nèi)掀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血脈潮汐,不斷的在警告著自己對方的危險性。
馬略如今只有六級戰(zhàn)力,而獸人軍閥等同于圣域戰(zhàn)士。但是軍閥這種高端戰(zhàn)力,為什么不在戰(zhàn)爭前線。反而過來追殺他。諸神在上,馬略的心中此刻非常不解和惱怒。他又想到了前幾天軍情之中提到了被伽索斯擊敗的獸人軍閥,這般向來估計就是身后這位。因為受傷而從前線撤退。卻又恰好被自己遇到。
但是此刻,被受傷軍閥追殺的馬略已經(jīng)沒有時間哀嘆命運的悲慘。他往叢林深處逃了不知道多久,他甚至已經(jīng)看到了昨夜被殺那只舌面綠蚺留下的蛇皮。但是身后風(fēng)中傳過來的異味卻沒有消失,但是也沒有感受到追殺者靠近。
體內(nèi)的血脈律動漸漸平穩(wěn),于是馬略索性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了,對方不過是在和他玩貓和老鼠的游戲,待到他力量耗盡,再從容把他殺死。
果不其然,他剛剛停下來,后面的樹林里就傳來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不跑了?”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樹林里從容的走了出來。來者腰間懸掛騎士劍,是一柄無鞘十字巨劍。劍柄寒星點點,劍腰處蝕刻著銀白色骷髏。他身上穿著紋著紅色圓月的紫黑色鎖甲罩衫,肩鎧猙獰,兩側(cè)有著兩個虎頭似乎在咆哮,而他的頭上則是戴著蒙面巨盔。
馬略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為什么獸人軍閥會像帝國騎士一樣的打扮?難道他不知道獸神最討厭熱血種么。不過對方很快就打消了馬略的疑慮。
只見這個獸人軍閥摘下了蒙面巨盔,露出一張猙獰虎臉。接著他開始壓制了圖騰力量,虎臉很快又變成了一張布滿傷痕的人類臉龐。馬略仔細的端詳起來,此人一頭羅姆人的標準黑發(fā),面色棕紅如腓尼基的土地,鼻梁高挺,嘴唇單薄。不過目光咄咄逼人。
“還記得我么?年輕人?!鄙砀呓咏鼉擅椎墨F人軍閥問道。
馬略微微閉上雙眼,記憶流轉(zhuǎn)。再睜眼已經(jīng)是大吃一驚?!熬谷皇悄悖磕恪蹦贻p的戰(zhàn)士張大嘴巴,有些語無倫次。
“嗬嗬!”獸人軍閥笑道,接著又諷刺道:“十年前的匆匆一瞥,想不到你竟然記住了我這個不入流的角色。尊貴的大人!”
“德拉切,你竟然墮落到了長毛種之中。你曾經(jīng)可是蒼白守護!”當確定來者之后,馬略不由悲傷的感嘆道。
“是的,被污染的血脈讓我失去了一切。但是卻讓我收獲了力量。這足夠了?!钡吕袑⑺木蘅鴴煸诹思缂字?,然后大聲笑了起來。接著,他又對著天空發(fā)出一陣虎嘯,嘯聲引得林木隨之震動不止,這是在用野獸的方式宣示著自己的力量。
當他用獸吼的方式宣示力量之后,墮落騎士問出了一個讓馬略意想不到的問題:“年輕的馬略,是不是對自己出現(xiàn)在圍剿戰(zhàn)爭之中非常意外?”
馬略微微驚愕,隨后白皙的臉上泛起了怒氣:“是你搞的鬼?”
看到馬略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龐。德拉切非常高興。他感受著年輕戰(zhàn)士的燃燒著怒火的負面情緒。只見他輕佻的打了一個響指,諷刺著道:“我?我只是一個墮落騎士,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能夠讓龐貝裁判官加圖閣下的學(xué)生來參加清剿戰(zhàn)爭。”
不過他言語之中,歡悅的口氣已經(jīng)表明了這個獸人在撒謊。他已經(jīng)在為自己的陰謀感到了無比愉悅。
“那你知道什么?”馬略此刻已經(jīng)認定了德拉切的出現(xiàn),一定同他意外參戰(zhàn)有著密切關(guān)系。
“我?我知道的太多了。”身材高大的墮落騎士,微微扶助了額頭,詭異的陷入了沉思之中。不過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他忽然又攤開了雙手,然后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笑起來。
“我知道帝國即將要爆發(fā)內(nèi)戰(zhàn),我知道凱撒想要成為奧古斯都,而選帝候們卻想恢復(fù)十一人議會的古制。我還知道白玫、雄鹿等等軍功勛爵已經(jīng)暗地投靠了凱撒。”德拉切的思維竟然跳到了別的事情之上。
這個瘋子又繼續(xù)道:“你知道嘛?小馬略,當我把這些告訴了莫斯里布。他就讓我感受到了無窮的力量。并且賜予我軍閥之位,他告訴我,我將有機會成為傳奇武士。獲得更長的壽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黑森林的陰影之下里,德拉切答非所問,語無倫次。他的臉色因為激動而變的血紅。馬略心中微微嘆息,冷靜沉默的蒼白守衛(wèi),竟然被獸神的力量腐蝕到這種地步。
德拉切說話之間,馬略卻在暗暗警惕,防止這個瘋子借著說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至于德拉切的話語,他置若罔聞。然而想不到,德拉切反而問道:“你要投入獸神的懷抱嘛?以你的血脈天賦,接受獸神的恩寵,你一定會被獸神所喜愛,成為獸神的承嗣者。”
帝國軍官怒道:“我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告訴我,你的陰謀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誰幫助了你?”
年輕的戰(zhàn)士從未如此的迫切想知道這件事,他真的非常害怕,他害怕陰謀來自于他最大的秘密。如果真的是有人知曉他的身份,那么他就需要立刻北上離開帝國。
“陰謀?不不,這不算什么陰謀。你們這些貴族總是內(nèi)心深處總是充滿了陰暗,充滿了妄想癥。只是……只是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養(yǎng)父,獵虎者布魯圖斯有著一個侄兒在龐貝。
準確的說,他是在市元老院干四等文書。我只是告訴他,你將要繼承你養(yǎng)父的爵位,而且這是蓋烏斯指定的?!痹捔T,德拉切微微一笑,露出了褐黃色的牙齒。蓋烏斯是白玫侯爵第一繼承人,蒼白騎士,布魯圖斯的封主。而德拉切曾經(jīng)就是蓋烏斯的扈從隊長。
馬略恍然大悟,他根本沒有想到,看似迷霧重重的陰謀,竟然出自一個小小的四等文書之手。不過這反而讓他數(shù)日里的煩惱煙消云散,涉及到布魯圖斯的繼承權(quán),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新的疑惑又浮上心頭,他抬頭看向了德拉切,不解道:“我們之間應(yīng)該從無交集。你為什么費盡心思對我設(shè)下了陷阱?”
十年之前,馬略還生活在白玫要塞附近的嚎哭鎮(zhèn)。那個時候蓋烏斯偶爾從蒼白騎士團回家,都會去看望馬略。這不僅因為馬略是布魯圖斯的養(yǎng)子,更因為馬略有著和他一樣優(yōu)秀的天賦。而正是那個時候,馬略和德拉切有著一絲交集,但是兩個人并不熟悉,更談不上仇恨,或者別的淵源。
“那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投入獸神的懷抱么?”墮落騎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馬略一個新的問題。